第5章 笔下亡魂（五）
天时尚早，所以屋内还是有些暗，但有一间屋子却是灯火通明的状态。
三人也没有多做思考，直接就走到了书房。
进了书房以后，程若水正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他们。
“程小姐。”
乔楚生刚发出声音，捧着书籍的程若水就转过了身子。
见到程若水以后，乔楚生略微有些发愣。
同为女性的白幼宁还是保持着警惕。
但路垚却突然因为腿软，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白幼宁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扒着乔楚生肩膀的路垚。
程若水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了三人面前，直直盯着路垚，脸上还是保持着笑意。
“请坐。”
坐到沙发上以后，乔楚生咽了口口水，轻咳了一下。
“程小姐，我是租界巡捕房探长乔楚生，这是”
“我知道，路垚嘛，名声还挺大。”
程若水将放在路垚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他身边的白幼宁。
“我是新月日报记者白幼宁。”
“办案带着记者，乔探长这警民合作的办案方式真是不错。”
听出了程若水话里有话的意思后，白幼宁瞬间收起了笑脸，本来是抱着对作家的憧憬来的，没想到一来就受到了嫌弃。
“程小姐对记者有什么偏见吗？”
“偏不偏见不好说，只是不大喜欢罢了。”
“你”
白幼宁一时语塞凝噎，她没想到这位瞧着文艺知性的作家说话这么直接。
“请问程小姐，认识楚铭吗？”
程若水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这次来是为了这件事，我也等了你们许久了，楚铭不过是一个书迷罢了。”
从楚铭的事情一登报，她就料到巡捕房会来这一趟，索性门也不锁了。
“他给你送过许多东西是吗？”
“是，不过我都没收。”
“请问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就在我这书房里，寸步未离。”
“有没有”
乔楚生话还没有说完，程若水就接着说，“没有人证，也就是说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至于其他内容，就交由二位查定了。”
“那”
“慢走，不送。”
三人相互对视一番以后，乔楚生率先起身。
“打扰了，程小姐。”
程若水并没有起身来送他们，只是端起了杯茶水细细品嘬。
临走之前，三人对着程若水留下的眼神都饱含着不一样的韵味。
出了门以后，乔楚生还轻轻地将门给带上。
一直缩着脖子没敢说话的路垚踏出了门槛以后，才终于呼了口气，舒展了身子。
“三土，你怎么回事，这么安静？”
“没事没事。”
路垚擦了擦额上一两点冷汗，转头就瞧见了叉着腰，满脸不痛快的白幼宁。
“幼宁，你气什么呢？”
“这个程若水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记者怎么了，她凭什么看不起记者啊，不一样都是拿着笔杆子写东西的吗，她有什么好傲慢的！”
看着白幼宁这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的样子，乔楚生已经习惯了，就只是插着裤兜没说话。
反倒是路垚，立即跳到白幼宁面前反驳。
“不许你说她坏话！”
对于路垚这突然转变的态度，白幼宁和乔楚生都觉得无比惊诧。
“路三土，你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觉得你这样背地里说人家坏话不好。”
“我背地里说人家坏话不好？那她程若水当着我面说我就是对的了？路三土你真是莫名其妙。”
白幼宁轻幅度摆了摆头，带着满腔怒气离去。
等白幼宁怒气冲冲离开以后，乔楚生走到路垚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问道，“三土，你怎么了？”
“我就是路见不平而已嘛。”
“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哎，你不会是看上人程小姐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呢”
路垚回到家以后，发现白幼宁正窝在沙发上生闷气。
一看到打开门走进客厅的路垚，白幼宁二话不说就把手边的抱枕砸了过去。
“白幼宁你干嘛！”
路垚接住抱枕，走到沙发边坐下。
“路三土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程若水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奇怪吗？她也算是嫌疑人哎，自从进了门以后你一句话也没说，居然还维护着她。”
“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认定她是嫌疑人吧”
“行，我查她，我就不信她干干净净的！”
“查就查呗，别吓着自己就行。”
路垚嘟囔了一句后，就放下抱枕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等路垚离开以后，白幼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有一个童丽就够心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程若水。
午后，路垚睡醒后又重新有了干劲，就拽上乔楚生一起重新到了楚铭的家里。
“这瓶八二年的酒有问题。”
听见路垚的话后，乔楚生走到了路垚身边，和他一起盯着酒柜里的酒。
“有什么问题啊？”
“楚铭有强迫症，这里每瓶酒都是酒标朝外，正面摆放，唯独这瓶酒，明明被人喝过，却没有按照楚铭的习惯摆放。”
“所以说，这瓶不是他的放的？”
“没错。”
“那就是凶手放的了可是你怎么确定那瓶酒是那晚开的，万一是之前的客人？”
“楚铭有强迫症，他如果看到酒瓶的位置不对，就会马上摆正。”
乔楚生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路垚就接着说下去。
“而且，安眠药，密闭空间，烧炭取暖，你不觉得这些很熟悉吗？”
“和歌女叶瑛丈夫的死法一样。”
“没错，这就是最典型的”
“模仿作案！”
路垚走到餐厅的位置，弯下身子盯着桌上的酒杯。
“那天我们来这儿的时候，我看到楚铭洗碗的时候会先用布将碗碟擦干，再放入碗柜，这两个杯子，肯定不是楚铭他自己清洗的。”
路垚提起两个高脚杯，乔楚生这才注意到因为沾上了水，干了以后变得有些皱的杯垫。
“再加上酒柜里的那瓶不按照规则摆放的红酒，就说明昨天晚上他家里有人，喝了酒以后洗了杯子，还将酒放回酒柜，什么样的客人会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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