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真的会有机器人，有味觉吗。
和高级仿生人一样和有生命的物种一样？
机器人的思维逻辑一定程度上是受了指令程序的，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有懵懂意识的载体。
於忱枳很想知道a-19到底怎么回事。
他转了转笔，在空中快速地旋几转。
“a-19……”
电子音还没说完，於忱枳就开口说：“进来。”
a-19走近，轻轻把碗放在桌上。
表面的水已经擦干净了，透过盖子看似乎已经洗干净了。
“谢谢。”
a-19紧张极了，“不谢，我先走了。”
“嗯。”
看着a-19的背影，於忱枳哼笑。
嘴边还有油渍，不擦擦就摆明了作案工具。
吃饭不太熟练。
於医生不知道的是，a-19是把他吃剩的那碗饭给刨光了。
而不是那些的土豆丝。
但是，a-19是怎么消化的呢？
於忱枳再在本子上添了一句。
2消化方式(待定）
这些於忱枳不知道，a-19此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他此刻刚刚上场，面前可怖的巨大异兽光是一只眸子就比他大整整两倍。
a-19刚想动作就感觉机油所剩无几，腔内储存室里堵塞。
a-19:……
a-19差点累趴在地上，他这次刻意护住右肢，导致了左大腿被异兽划出可以道伤口。
他没去找於忱枳，a-19想到今天上午见到於忱枳的时候，少年似乎有些疲惫。
a-19认命地拖着腿，走去寝室自己修。
寝室大概有十几平方，没有窗户，昏暗的灯照亮了整个角落，一张单人铁床，折叠桌摆在中间，上面摆着几瓶颜色不一的油管。
桌下放了一个大手提箱。
a-19抽出手提箱打开，杂乱的工具七零八碎地铺在里面，他先把腔内储存的地方扒开固定器，隐约的痛感传递。
一打开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被机油燃烧，烧成了灰烬的东西。
a-19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就是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於医生没吃完的饭。
已经成灰了，比沙子要细的多。
他抖出来，拿起灰扑扑的纱布擦拭，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一个人把你掏空了，疼痛还在，甚至徒手擦中空了的血肉。
a-19已经习惯了，他没有经过系统学习，仅仅只是知道痛这个词，只能简简单单地把他们联系起来，但是对应不上。
接下来是左腿。
幸好不是内侧，a-19想。
如果伤到内侧了，以他的灵活度还不够变成变形金刚。
大腿缝隙被灌了风，此刻凉嗖嗖地痛觉神经在不断拉扯。
清扫，取零件，换零件，抛磨……
一切a-19都很熟悉，这些都是在於忱枳没来之前的家常便饭。
几十年，照样没死成。
草草把自己收拾了，a-19躺在床上开始天马行空。
於医生现在在干那什么呢。
在吃饭？他想起於忱枳吃饭时嘴边鼓起来的两个小包。
也在休息？
他想起有一次刚午休，自己受了伤被紧急带去找於忱枳，年龄不大的少年躺在曾经他躺着的位置，身上盖了一件白色褂子，面具照样没取下来。
呼吸间身子微伏，纯色深糜，睫毛像鸦羽轻颤。
记忆止住，a-19紧紧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他感觉机油开始冒泡，为什么？
a-19越想平静，机油就沸腾的越高。
下一刻，他抬手进行了强制关机。
於忱枳现在没干什么，他遇上了找茬的傻逼。
带上面具也风姿绰绝的少年起身，冷冽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什么意思。”於忱枳说。
“意思？”肇事者扬了扬颔，“叫你治好我的械奴啊。”
“这是米斯顿，我是在米斯顿任职的机械师，我没有义务帮你。”於忱枳杵在门前，“或者说，你有老板的准许。”
那人一挑眉，“你是机械师，你不就是应该治疗机器人的吗，救死扶伤啊，医生。”
他开始左右看这间办公室，嫌弃地说:“啧，这么小的地方……很穷吧，你们这也没有太好的零件，这样。”
他比了个数，自认为仁慈大方，“这个数，怎么样？”
来人是c星系的一个新人类贵族，也是一名机械师，两个月前他听说米斯顿来了一位新的机械师，在外号称古地球华佗神医。
他自愈清高，虽然那些狐朋狗友也没看得起这位旧人类，可他心里还是不得劲。
他们那个星球非常崇尚机械师，这位旧人类少年自从担任了米斯顿的机械师职位，就开始人口相传。
格尔本就不甘心，他可是新人类贵族，霍尔斯压他一头也就罢了，区区一个g星系的旧人类也配被提起？
“慢走。”於忱枳觑了一眼顶着金色头发的西方人面孔。
七万连一颗b级零件都买不起，於忱枳觉得自己的教养足够好了。
少年嗤笑一声，“原来你这么便宜，没钱来看病就滚蛋，想要我治，就跪下。”
他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抬手突然就砸在格尔脚边，“滚，再来找茬，你人就没了。”
玻璃绽开，晶莹的碎片砸在格尔脸上，不过没划破，他是新人类，这种程度的碰撞连挠痒痒都不算。
格尔差点就想冲上去掐死这个旧人类。
但是不行，这是米斯顿，贵族的天堂，即使它开在g星系也依旧根基深厚，他惹不起也不想闹笑话。
格尔抬手，将扒在脸上的玻璃渣扫落。
他眼神阴翳，“治好。”
“我已经通知了你们老板，还是说你治不好，不敢接？”
於忱枳笑了，“激将法？行，对我有用。”
他说:“抬上去，治好了你给我一百颗能源石。”
格尔一听皱眉想要说话，又被打断，“怎么，区区能源石，你不会付不起吧。”
格尔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区区，一颗能源石就算一万星币，一百颗，他是想抢钱吗？！
“你想讲价？”少年笑着说。
格尔虚眼看着脚边半死不活的械奴，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治。
“要是治不好呢。”
於忱枳:“那我给你一百能源石。”
“可以。”格尔说完就退了一步。
“还要我这个做医生的抬？我是旧人类，你知道我没什么力气，你想要我累趴下，没精力去做手术，你好渔翁得利？”
於医生吃惊地看着格尔，“你好狠毒的心啊，真卑鄙。”
格尔只好脸色铁青地把这个被他打烂的机器人抬上工作台。
“出去。”这位旧人类已经戴上手套，换掉了面具。
双手悬空，嘴唇轻抿，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弧度优美的鼻梁架着厚厚的防护镜。
格尔不禁愣神，被少年喊了一声后回神，脸色逐渐变黑。
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四个小时后后记得来领人，……和筹集一百颗能源石。”
格尔没回话，只是走地越来越快。
工作台上的聚光灯比外面亮很多，照亮了这位快宕机的机器人。
机器人的材质普遍是不会反光的，而是类似太阳能板一样吸收光源能量。
於忱枳叹气，浑身上下只有左边的手状态还不错。
肚子上空出了一大块，五颜六色的线缠绕支离破碎。
这个机器人脸上的屏幕间断闪烁。
於忱枳拿出工具，问:“还能自己检测吗，368。”
“可……可以的。”机器人胸口上是“c-368”的编号。
机器人不会疼，只是知道自己如果不治疗就会完全失去对内核的掌控权从而从逻辑系统中消亡。
“右小腿……左、左机械肺和……”
於忱枳已经拆开了368的左胸的固定器。
垂眸的样子像是普度众生的神仙。
周身的氛围和面对格尔时完全不一样。
c-368手指微动。
这是他仅能活动的位置了，刚才格尔把他扔在工作台上的时候下了死力气。
本来右边整只手都动得了，他觉得这位医生似乎和之前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什么都不一样。
c-368是械奴，私人械奴比斗角场大多数械奴都要难活。
火，水，电击什么都试过。
c-368记得，他刚从机械公司出来的时候，因为没有能源油，他去找主人求一管油，一次不行就去求两次。
当时主人和朋友正在酒宴玩乐。
听到他说的话，主人让他跪下，拿了一瓶浑浊的能源油，纯度并不高。
他欣喜地接过来，结果被冰凉的液体从头淋到脚。
火舌吞没，c-368眼前除了橙红滚烫的颜色，就只有无措地跪伏在地上。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笑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c-368的显示屏已经被烧焦。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想。
踢打，扔砸，他不疼。
后来主人叫来了一位机械师。
“治好。”两个字说完就出门。
他听见机械师说:“好的好的，格尔少爷您放心。”
机械师转头就变成了另一副面孔，“哼，一个械奴，也配。”
……
“左腔，还有问题吗。”於医生敲了敲，“没问题就拆左肩了，嗯？”
“好。”c-368轻说说。
……
灯骤然熄灭，光斑还映在屏幕视网上。
“好了。”
“你的屏幕没有适配的，屏幕内壁有轻微震裂，不过这个没什么大毛病，回去后随便找个机械师就行了。”
於忱枳不知道贵族械奴什么情况，只以为再怎么样也比斗角场的械奴好上些。
c-368坐起来，有裂缝的屏幕转向於忱枳，“谢谢医生。”
“我、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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