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鲸鲨
因为尾巴太长，所以於忱枳买的是特大号，身上又是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
这会j-89亮灿灿的，深色就更容易看见了。
“什么人？”
於忱枳像是没听到一样闷头往前。
机器人走上前，拦住於忱枳，道：“不能靠近海……”
在机器人触碰上於忱枳的前一秒，“嘘——”轮椅上的人类突然出声。
“让我过去，”兜帽被拉下，火红夕阳下拥有姣好容貌的少年勾唇，“看着我的眼睛，你不会记得的。”
他掀开眼帘，比j-89初生的太阳还要艳丽逼人的眼眸深处，宛若神话中奥林匹斯山上的金苹果。
眼瞳中复杂细小的图案在眼中不断变幻。
机器人的脚步逐渐迟缓僵硬，回到了岗位上，竟是直接无视了於忱枳。
趁其他守卫没注意，於忱枳将东西收进空间钮。
委屈遮盖住许久的蓝色大尾巴终于露出来，暖色的光照在鱼鳞上映得越发精致。
於忱枳悄悄跳下海，皮肤在接触到真正海水的时候，身体舒展开来。
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心神放松舒适。
他往周边远离陆地的海域游，几十公里的海程很快就到了。
於忱枳倒觉得还没有尽兴，海洋中瑰丽如同蓝宝石的尾巴，明明足以媲美星际最昂贵漂亮的珠宝，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但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
“呜……嗯呜——”是大一！
迎面游来一只庞然大物，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海鱼惊散，纷纷远离。
现在大概是海平面下七八十米，已经昏暗得足以令人发怵了。
耳边除了从无底深渊传上来的不知名声音，还有杂乱可怖的海底噪音。
但於忱枳在深海底的海沟生活了多少年？
他居住的地方可能有几千米，也可能是几万米。
那里有多黑，有多少长得稀奇古怪的鱼，有多少叫声渗人的鱼，他都知道。
最开始於忱枳还不适应，可只是奇异，并不害怕，仿他原本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大一！”漂亮无双的鲛人眸色一亮，张开双臂，乌墨长发在海中漂浮，一举一动皆是摇曳生姿。
那团巨大的黑雾，现出身形来。
背上是无数的白色圆斑，吻部微翘，整体有些扁平，大概有三十米左右。
鲸鲨像炮仗一样一头撞进鲛人的怀里，嘴里欢悦的调子溢出，大脑袋拱来拱去的向於忱枳撒娇，以解思念之情。
於忱枳没恼怒，弯弯眼，额头也抵了上去，“想我了？”
意识到自己块头太大了，鲸鲨退后了一小截，脑袋扬起来，围着於忱枳转圈，不停地“呜呜！”
“乖，我先回去了。”陪它玩了一会，於忱枳摸摸它的头。
鲸鲨低头，黑黝的两个黑豆眼盯着面前的鲛人。
於忱枳甚至看到了它眼中的委屈失落，失笑安慰道：“明天一定会找你玩儿的。”
他捧起大一的脑袋，“一定，先让我回去，嗯？”
“呜……”好吧。
凝脂雪莲的肌肤，玉颈下圆润的肩头泛上光晕，茱萸般的嘴唇亲了亲鲸鲨的脑袋，“再见。”
“呜呜……”记得早点来找我玩鸭！
於忱枳回头看见大块头蹭了蹭自己透明的鱼摆，浑身的不开心，目光涟漪，启唇：“知道了，会的。”
“来。”美丽的鲛人拿出一颗夜明珠。
“呜呜！”大一陡然旋转，海水被它卷荡出了小漩涡。
送给我吗！谢谢鱼鱼！
於忱枳没忍住，再摸了摸面前的大可爱。
夜明珠是深渊的产物，不算是海底火山产出的萤石，它所在的位置太深了，大一不可能去到这么深的地方。
大一很喜欢发光的珠子，於忱枳遇到大一就会送一颗给它，每次玩到不发光之后都还要衔在嘴里。
这里还是离深渊很远，估计还要不少时间，他今天要是赶不到深渊，那就没地方睡觉了。
鲛人快速地向下游，水波无声地荡漾，不少海鱼想要跟在他身后，但是没几米就看不见鲛人的身影。
只能作罢恋恋不舍地停在原地，鱼摆摇的很快，过一会儿将头躲进水草里害羞得不敢出来。
……
“老师！109553457有异常。”数公里外陆地上，人类穿着白衣大褂，右胸上别着方块编号。
年轻的研究院此刻正促紧眉，拿着记录面板，边走边对同样穿着大褂头发花白的老人说：“但是……”
他似乎有些不解，但是老教授不耐地说：“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
年轻人开口：“这个地方的……”
“老师，1875626589有能量波动。”此时另一个研究人员跑过来，欣喜地说道。
“什么？！”杜恒放下记录，“快带我去。”
“是。”
在海底有波动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有能量波动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他们探测j-89星的陆地上时一帆风顺，甚至是惊奇于它的独特。
它竟然和古地球的陆地如此的相似，并且它还围绕着能够发出光芒的恒星。
虽然各项数据和早已失踪的古地球推算出来的数据有很大的入差，但它也是唯一一个可能是古地球的行星。
他们已经向联盟提出申请，将j-89星的等级提到b级，j-89日照充足，甚至比a级星球还要明亮。
不足的是这颗新发现的星球陆地非常少，海洋占据非常大的一部分。
可是，他们在海里探测到极限的深度只有五千米左右，只探测到了海底的一小半。
等他们再想更深层的挖掘这片海的时候，他们的机器就好像被一层厚厚的透明墙挡住了。
他们尝试过用能量炮去轰击这层“底线”，但是没有用。
什么方法什么想法都没用。
某天，研究院的一位老教授向同事杜恒说，“你们尝试过人进去吗。”
这道不经意的建议，彻底打开了他们研究的新大门。
那位老教授送了个械奴到j-89，杜恒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毕竟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潜入几千米的海底？
人类只要暴露在深海中就会被水压的瞬间爆炸，血花四溅。
杜恒那个时候已经穷途末路，因为研究院给他下了正式通牒——
再研究不出问题，他就会被剥夺职位。
顶头上司是杜恒的同期竞争者，尽管他惨败，但是人家照样看不惯他很久了。
杜恒咬牙同意了。
机器人的制作材料并不可能比昂贵的潜水材料坚硬耐压。
机器人也会被水压压死，但是比人类好多了。
至少临死前，可以撑着渡过那堵无形的墙。
只要穿过了那堵墙，他研究的课题就是有价值的！
果不其然，现实和想法如出一辙。
机器人瞬间通过了。
“老师，能量距离有些远，我们检测到这股能量大约等于八到十二颗能源石。”
“并且，还在不停地移动。”
杜恒的手微微颤动，“什么方向？距离我们多远。”
“北纬三十二点二方向，距离我们……五十公里，它现在正在向南移动，大概深度是六十米。”
“快去！”杜恒握紧拳头，心脏急剧跳动。
“是！”
杜恒身后跟来的年轻研究员一怔，抿唇想了想。
或许只是一个奇怪的物种而已，但是……
真的好像人啊。
但是如果是类似人的物种应该去不了这么深的地方吧。
年轻研究员往不远处急忙乱成一锅粥的人群。
叹了口气。
算了，应该是看错了。
而此时星网上，和j-89的临时实验室一样混乱。
:没点开以前，我还以为是爱心捐赠，没想到……吸溜流口水jpg痴汉脸jpg
：天啊，真的好漂亮！
:眼睛是金色的吗？
：楼上的义务教育学完没有，一眼假，就算有金色的眼睛，也不可能这么亮啊！肯定是p的，搞什么流量啊真的是，无语。
：同意楼上，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人别以为自己是懂王，你知道你祖宗名字叫什么不？井底之蛙。
：哟，怎么这里这么酸呢，说假的人，是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看的人吧？呵普信男。
：别吵了别吵了，有一说一，不管是不是p的，这个男生真的好好看！姐妹们冲啊！
：切，这个脸说不定也是p的。
：抱歉我有罪，刚开始:累了，指不定是哪个公司签了新人营销青春美少年呢，这才几分钟啊，怎么可能这么火。
看完照片:谢谢，裤衩子给老娘飞飞飞飞！！
……
杜宋生买完水回来，就看见原地的人没了影。
他挑眉，抬脚准备去周围找。
结果找了好几圈也没见到有坐着轮椅的人。
杜宋生气笑了：“年纪轻轻，怎么就学会骗人呢，小骗子。”
他只能回到提前定好的旅店，先准备明天的旅行。
杜宋生躺在床上，睡觉前习惯性打开星网逛逛页面。
“叮咚。”
杜宋生有些强迫症，想要划掉那个推送。
但是当他的眼神接触到标题时，停下了。
“j-89星遇到了坐轮椅的人类……”
手指不自觉地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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