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叶立强买了山楂和葡萄，正在翻看菜谱熬糖。
叶清和小直乖乖坐在餐桌前给山楂去籽，边抠边吃。
他们都喜欢吃厚厚的糖，买的糖葫芦不干净，吃了总闹肚子。
她又去翻了零食柜，软糖薯片果冻应该都可以试试。
南山市冬天很冷，外面已经是零下十度，挂了糖放到外面冰一会儿就能吃了。
陈月和瞿岚聊完，来叶家接儿子回家。
小曲直正捂着腮帮子，牙甜疼了。叶清正把水牙线机插上电，强制先让曲直刷个牙，再给他冲一冲。
曲直五官都揪到一块，陈月笑着拿了个糖葫芦吃。
冲完牙，牙不疼了，曲直眉开眼笑地又盯上了糖葫芦。
叶立强要把一托盘糖葫芦都给他，曲直笑弯了眼睛。
刚伸出手，叶清咳了一声，曲直马上把手背到身后，“我很乖的，我今天不吃了，明天再吃。”
瞿岚和叶立强哭笑不得，陈月笑道：“有个姐姐管着就是好。”
陈月和路与帆的恋爱很顺利，大年夜，两人做了一大桌子菜，曲直吃了几口就跑去了叶家。
叶立强准备了烟花，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楼下放了一个多小时，冻得鼻涕都出来了才回家。
叶清想要打麻将，把储钱罐里的零钱拿出来一人分了十块钱五角的硬币，她和曲直一副牌，耍着宝，一会偷看下外公的牌，一会儿偷看下老爸的，闹到两点才睡。
初一一早，叶立强带着老婆孩子回b市看爸妈，在叶清的强烈要求下，把曲直也带上了。
绝对不能耽误陈月和路与帆谈恋爱。
曲直第一次坐高铁有些无措，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车厢显示的时速，目不暇接，算着什么时候能到b市。
叶清一上车就睡着了，三个小时中间就醒过一次。
b市比南山暖和一些，下了车，叶清还没完全醒，不肯穿外套，困得眼泪汪汪，叶立强抱着女儿出站，瞿岚牵着路直。
爷爷奶奶早就等在了出口，小一年没见过孙女了，想得不行。
叶清嘴甜，一听到爷爷奶奶的声音立马就清醒了，露出甜甜的梨涡给爷爷奶奶拜年，拉过曲直说是自己的好朋友。
曲直满脸不安，带着腼腆的笑容恭敬地打了招呼。
爷爷奶奶早就在电话里听孙女念叨过无数次曲直，看他眉清目秀心生好感。
叶家到了叶清已经是第四代单传，瞿岚生女儿的时候胎盘植入,大出血，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差点没下了手术台，两人不敢再要了。
爷爷奶奶嘴上虽然没说过，但还是有点遗憾的，看见小男孩都挺喜欢。
叶家老宅在胡同里，穿过两条街就是景区。
大冬天也不妨碍叶清到处乱跑的心，拿着张地图，天天带着曲直乱逛，介绍名胜古迹的时候经常加上电视剧情节胡说八道，唬得曲直和旁边游客一愣一愣的。不少游客都跟在他们身后，免费蹭讲解。
叶立强跟了两天，发现女儿很聪明，曲直比女儿更认路，就完全放养了，和发小们聚会去了。
瞿岚在公婆面前也不好太管叶清，骂两句叶清不当回事，在公婆面前不能动手，反正饭点叶清和曲直准回家，只能随她去了。
瞿岚只有七天假，初七就要上班，初六就回了南山，叶清和曲直留在了爷爷家，开学叶立强再来接。
爸妈一走，好多地方也开业了。
叶清撒欢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b市，爷爷奶奶陪着他们两天，都是科技展和博物馆，体力透支，放了心。
爷爷派了个司机开车带着他们，整个二月被她排得满满当当，都是和学习相关，爷爷奶奶特别欣慰，觉得儿媳妇教育的好。
奶奶专门给瞿岚订了套首饰。
情人节，路与帆向陈月求婚了。
陈月当晚就告诉了瞿岚，瞿岚和叶立强商量了一下，去b市把两个孩子接回南山。
还有半个月开学了，得让女儿收收心了，也得让路氏父子培养一下感情。
陈月和路与帆带着曲直出去玩，曲直安静的低着头，一路上一言不发。
问什么，就是点头和摇头。
他的性格一直就是这样的，和同学也是不聊天的，叶家三口是意外。
对于成为他继父的男人，除了害怕还有一些小心。
路与帆没有什么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路乔康他刻意很少接触，他能做的不多，看着难过，总是在单位，很少回家。
三个人去了小男孩最爱去玩的游乐城，曲直不紧不慢地掏出本书，坐在一旁翻看。
陈月有些尴尬，摸了摸儿子的头，想把书收起来。
“小直，一起来玩啊！以前妈妈工作忙，都没有带你来过！”
曲直把书攥得很紧，轻声道：“叶爸爸带我来过好多次了。”
“那看看我和你叶爸爸谁厉害。”路与帆笑着弯下腰看着他。
“我想看完这本书……”
曲直轻轻摇了摇头，头都要埋在书里了，很多科技展上的东西他还没有弄懂，疑虑存在脑子里很不舒服。
“那你看看有什么想玩的，妈妈和叔叔陪你。”
“我在这看着包，你们去玩吧！”曲直让自己完全沉浸在书里，连头都不抬。
路与帆很快和陈月领证同居了。
曲直早上睁开眼睛就会去叶家，和叶清一块儿洗漱吃早餐，晚上只是回家洗个澡睡觉。
叶家什么都有，他也不用花钱，陈月很少能见到儿子。
趁着叶清去上舞蹈课，曲直郑重对叶立强和瞿岚说要一块儿聊聊。
叶立强和瞿岚相视一笑，这小家伙这是要干嘛？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下文。
曲直深吸了一口气，事还没说，先憋红了脸，暗中掐了自己一下，凝重道：“叶爸爸、岚姨，我爸爸不接我的电话。妈妈……有了男朋友。我是多余的……”
瞿岚听着心酸，打断道：“不是的，你很重要，小直，我们都很喜欢你，你妈妈和路叔叔都很爱你的。”
“你们可不可以养我，我在书上看有童养媳，我可以当童养夫，我想娶清清姐姐，你们养我吧，我很乖的，我以后会对清清姐姐很好很好的……”
叶立强：……这路与帆做了什么把孩子逼成这样。
瞿岚红了眼眶，抱住了小曲直。
“你这孩子啊，太招人心疼了，说什么傻话呢！你不是多余的，你就给我当干儿子吧，别担心，无论以后有什么事，干妈养你！别害怕啊！”
“我以后就是你亲爹！好孩子别想那么多！”
叶立强拍了拍小曲直的肩膀，转头对瞿岚气愤道：“那个路什么玩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欺负小直了，陈月怎么找了那么个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闭嘴吧你！”
瞿岚一直没有和老公说过曲直的身世，怕他有一天对着小直说漏了。
隔天，瞿岚向陈月委婉说了曲直心里有些担心，陈月忙着婚礼，看着儿子能吃能睡，很快就忘记了这事。
五一，教堂里摆满里鲜花，阳光透过七彩的玻璃射进了教堂。
路与帆和陈月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两人的亲朋好友都出席了。门口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两人以前的照片，岁月静好。
曲直穿着定制的西装戴着领结，十分帅气的当了花童。
一切都很完美。
陈月穿着洁白的婚纱、长长的拖尾，不慌不忙坚定走向路与帆。
她有些遗憾，父母早逝，没能看到她出嫁，和曲向阳结婚时一切从简，他们只是请朋友们吃了个饭，她大着肚子，随便找个地方拍了几张婚纱照。
红着眼眶，陈月在心里对去世的爸妈说，你们也能看见吧，爸妈，我结婚了，和我爱的人，我一定会幸福的。
陈月接受着周围人祝福的眼光，觉得自己以后再没有遗憾了。
路与帆接过陈月的手，也红了眼眶。
这一刻两人在大学时讨论过很多次，兜兜转转，今天美好的像梦一样。
神父刚开口，乔楠双手抱着路乔康的遗照出现了，后面跟着几个一脸气愤的男女。
路乔康的遗照并不好看，浮肿苍白的脸上没有毛发，突出的眼睛，眼脸都是红肿的，干裂的嘴唇和脖子上的疤痕让人不寒而栗。
参加婚礼的人小声嘀咕着，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问：“这是谁啊？带着恶鬼照片来破坏婚礼？”
乔楠几步跑到了他们面前，抬手就要打陈月，路与帆抓住了她的手，不耐道：“你要干什么！”
乔楠怨恨地看着他，“小康尸骨未寒，你有没有良心！”
路与帆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楠楠，今天这种日子，你不应该来！一切都怪我，我们早就应该离婚了！你走吧！不要闹了！”
路母站起来拉着乔楠往教堂外走，乔楠的朋友分开了两人。
乔楠高举儿子的遗照，转身展示给众人，“你看看，你们都看看，我们的儿子尸骨未寒，你们忍心吗？”
有两个熟人上前好言劝着乔楠。
乔楠拼命挣扎着，喊道：“陈月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三，破坏我的家庭，世风日下，你们还帮着……”
陈月白纱下的脸沉了下来，陈月的好朋友上前捂住了乔楠的嘴呵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你们离婚了路与帆才又追陈月的，别人大喜的日子你来闹，小心遭报应！”
乔楠带来的人嘴更不干不净，开始动手打人，乔楠狠咬了陈月的朋友一口，
“哎哟，你是疯狗吗？！怎么还咬人！”
乔楠直咬的见了血才松口。
婚礼上有不少人都是乔楠爸爸的学生，纷纷过来拉架。
“他们才会遭报应！我儿子才死了多久！陈月的儿子多大了！他们两个婚内出轨！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陈月的儿子跟路与帆有什么关系！”
“我做过dna检测了，陈月的儿子就是路与帆的！你们想瞒着所有人暗渡陈仓！做梦！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儿子每天晚上都会去找你们的！就站在你们床头看着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路与帆猛地看向陈月，“小直是我儿子？”
陈月手足无措地点了点头。
路与帆的妈妈本来就看不上乔楠，暗掐了乔楠两把，当然也不大看得上二婚带个孩子的陈月，但一听带着的孩子是自己的亲孙子，老太太来劲了，暴打乔楠。
瞿岚忙着拉架，也挨了一巴掌，叶立强一看老婆挨打，不干了，踹了打瞿岚的人好几脚。
有人报了警，一场婚礼彻底沦为闹剧。
争吵推搡间，路乔康的遗照早就掉在地上，任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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