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县城
之前郭明说过的带郭惠逛街的承诺是在她们走以后第三天实现的。
郭明这个没义气的在毛老太来的第四天，借口袁庆有事找他跑了。
郭惠鄙视他，现在又没通讯设备，对方是怎么联系他的？撒谎都不动脑子。
既然逛不了县城，那就继续上学。
每天上学来来去去两三个小时，郭惠的体质有了很大提升，就是睡懒觉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所以十次里头有八次是郭清等她。
“姑，事情解决了吧？你家烦人的亲戚走了吧？”
“嗯，走了，这次多亏有你帮忙，还有，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
“齐金宝找我对峙的时候我把你扯进来了，明明你只是帮我，结果让你背了黑锅。”
“姑，我和齐金宝和他奶奶都不熟，她们又不会对我怎么样，只要能帮你，这不算什么。”郭清嘻嘻笑着，她是个心大的孩子，很能想得开。
郭惠真诚地看着她，“你不介意是一回事，那是你大度，但我该道歉还是要道歉的。”
郭清见对方这么正式，她也严肃着一张包子脸，“那我原谅你啦！”
“哈哈哈。”她瞬间破功。
郭惠也摇头失笑。
中午回家，郭明竟然回来了。他这一去十多天，这次是回来看看情况，要毛老太还在这儿，他估计又要走。
郭明一见到她，立马殷勤地忙前忙后，又是给她接书包，又是端茶到她手里，“辛苦啦、辛苦了，咱们明天去逛街吧！”
郭惠对他的服务来者不拒，只是嘴上不饶人，“哟，这谁啊？怎么不认识啊？噢，想起来了，这不是某个没义气的家伙吗？您怎么就回来了？”
“嘿嘿嘿，事情忙完了，这不就快马加鞭赶回来，想着带亲亲妹妹去县城的嘛~~”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要上学。”
“初二年级有什么难的，都是你以前学过的，咱们就去一天，不耽搁你追求上进的。”
“哼！”郭惠转身直接不理他。
郭明跟着转到她的正面，“我错了，我不应该抛下你们独自承受，我当时是鬼迷心窍，完全忘了应该和你们同甘共苦的，你原谅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郭惠上手叉腰，义正词严地问他：“那你下次还敢不敢抛下我们自己逃跑？”
郭明看对方尤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脸，却做着大人的动作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不然这件事还没翻篇又惹新的麻烦。
他高举手发誓，“不敢了，不敢了，就算下次天上下刀子我也不走。”
“嗯。”郭惠刚觉得满意了，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为了这个事儿和郭明掰扯这么久，他的一个保证还真让自己满意了。
郭明看她脸色大变，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郭惠敷衍他，“没事儿，我想睡觉了，你先出去吧。”
等对方出去，她立马以手撑额，懊恼不已，顺便做自我反省，最后不知怎么反省到躺床上睡着了。
吃晚饭的时候，郭惠惯例邀请郭母一起去逛街，对方笑着婉拒了，“你们去吧，我和你爸刚来的时候去过了，现在和后世没法比，不过你没见过，可以去看看现在的县城是怎样的，过过凭票购买的瘾。”
第二天郭明两兄妹起得很早，一人先啃了一个馒头，再打包两个、倒了一壶热水路上吃。
郭明把东西挂在自行车把手上，坐在车座上，一只脚点地，朝郭惠勾手指头。
郭惠不进反退，“你等一下，我拿东西垫着坐。”她飞奔回屋拿了件旧衣服垫在后座，然后一只脚踩住自行车底架，另一只脚从后方跨过，两腿分开叉坐，手牢牢抓着车座底部。
“好了，我坐稳了。”
“好，那我们出发……”他发字还没说完，车子就有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直到出了大队速度才降下来。
此时天边刚刚晨光微白，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们两个在人世间行走，周围静谧无声。
郭明一边用力蹬车，一边和郭惠闲聊，“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我还没想好，反正到高考还有几年，我慢慢想不着急。”
“我看你不是个勤快人，你估计不会经商，最大的可能还是进体制内，或是去科研院校。”
郭惠锤了他的背一下，“你才懒呢，我已经改变很多了，你看我上学要走好几公里，天天起早床。”
郭明故意把车骑得歪歪扭扭的，吓唬郭惠，“你要还敢动手，我就把你摔下去。”
“哼，在你摔我之前，我会先跳车。”
郭明故技重施，奈何郭惠就是不接招，最后，他自己感觉无趣，放弃了这幼稚的做法。
等他恢复正常，郭惠继续道：“其实，你说的我之前也想过，你看啊，那些小说里，大家穿越到这个年代总是报考军工、机械类的，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真不是那块料，我也不能忍受常年累月待在一个地方。”
“嗯，那些大佬都是能忍受寂寞，甘于奉献的人，值得大家记住一辈子。”
“是啊，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我不甘平庸，想为社会做点贡献，但一直没想好。”
“慢慢想，不着急，反正家里养得活你。”
“那你以后要做什么呢？要和我一起参加高考吗？”郭惠兴致勃勃地猜测。
郭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车头跟着乱晃，郭惠赶紧提醒他，“注意安全，你别真让我们俩摔了。”
对方赶紧把车头扶正，“我不参加了，我想等改革开放以后南下，就像你说的，我也想为祖国的发展出一份力，我要发展实体经济，早日成为行业老大，由我制定规则，以后统统不准加班，不准搞推行‘996’，只准工作8小时，多一分钟就扣钱。”
“哈哈哈，我等着那一天，等你和‘马爸爸’battle，到时候我就抱你大腿，你可不许翻脸不认人。”
郭明豪气万丈，只差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放心，有我肉吃，就有你的汤喝。”
“此情此景，我想唱歌了。”
“唱，随便唱，这一刻天空、大地、万物生灵都是你的听众。”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郭惠曾有过一段中二期，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那味儿，每次班上组织□□大合唱，她就阿巴阿巴混在其中，她觉得那些歌都过时了，现在应该听流行歌曲。
她现在坐在车后座，歌词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唱着唱着，她有了新的感悟，这歌不会过时，它代表了广大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活泼、生机和收获的喜悦。
她唱完一曲，郭明又接着唱，两人一首接一首，郭惠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老高了，估计到了9点左右，“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郭明往前眺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咱们到前面休息吧，还可以遮荫。”
郭明估计早就饿了，他咬了一大口馒头下来，嚼了三两下再喝一大口水一起吞进去。
“你慢点，别噎到了，我早上吃的都还没消化，一点都不饿，你把这个也吃了。”说着，她把另一个硬塞到他手上。
郭明也不跟她客气，吃饱喝足休息半个小时左右再出发。
后半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时郭明说说做生意碰到的趣事或极品，郭惠也和他讲讲自己上学的事。
她觉得自己坐在一群初中生里面好羞耻，和她们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想要不要干脆跳级算了。
“又凡尔赛了是不是？现在你的日子多好，不用干活养家，每天上半天课，而且你跳级读完高中又还没恢复高考，找工作又不容易，到时候在家呆着多无聊啊。”
“重来一世，该享受童年的就好好享受……”
眼看着周围的房子和人多了起来，郭惠赶紧扯扯他的衣服，“诶诶，咱们是不是快到了？”
“还有个20分钟吧，其实主要商区不大，就三条街，咱们逛起来挺快的。”
郭惠看着路两旁的建筑和青山大队的大有不同，这边除了砖石结构的房屋，还有些有明显是从民清时代保留下来的，当然，也还有茅草房。
路上蹬三轮、拉板车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们的车上用麻袋装着的东西鼓鼓囊囊，郭惠案子猜测装的都是些什么。
突然车子停了，郭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到了，下车吧。”
郭惠跳下车来，抬头一看，面前是一家饭馆，上书——国营饭店，左右分别是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
郭明推着郭惠的肩膀，“走，咱们中午在这儿吃。”
一进门，郭惠就闻到浓重的卤肉味，仰头问郭明：“你之前带回家的就是在这家买的吗？”
“嗯，这家是老字号公私合营的，他们家的卤肉和凉拌菜是一绝，你一定要趁热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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