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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


周白清就这么干坐了一宿,待第二天天光亮起,他才有了些稀薄的睡意,他设了个闹钟,想睡个四小时,可天不由人,他眼睛闭上还不到十分钟,廖晓白就找上了门,他带着那个高少爷一起来了。高少爷看到周白清就来了劲,一口一个“大师”,追着周白清问看守所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周白清看了看廖晓白,道:“你带他过来干什么?”

        廖晓白道:“他也算主要目击证人了,带他来看看有没有嫌疑人。”

        周白清道:“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他早晕了,能派上什么用场?”

        廖晓白耸了耸肩:“那那个黑衣人也知道他去过地下了啊,说不定会先从他下手,杀人灭口。”

        廖晓白比了个划开脖子的动作,高少爷一个机灵,捂着自己脖子说:“两位大师,你们会保护我吧??”

        廖晓白道:“保护你个社会败类干吗,我们自保还来不及呢?”

        高少爷哭丧着脸道:“廖大师,我都给您写了血书保证以后再不喝酒了您就发发慈悲……”

        廖晓白道:“我又不信佛,没空给你发那么多慈悲,你说你家里给你请个保镖不还得花点钱,你要我们两个保护你,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

        高少爷一拍xiōng部,道:“这好说!两位大师开个价吧!”

        周白清看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好似在说相声,揉着太阳穴问廖晓白道:“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来干什么的?”

        廖晓白道:“我不是说了吗,来找嫌疑人的。”

        周白清道:“你怎么这么肯定那个黑衣人就在这里?”

        廖晓白道:“全国上下武功和你差不多的能有几个?不都在这里了吗?”

        周白清道:“这也不一定……”

        廖晓白打断他,道:“能先缩小范围就先缩小范围,我问过我师父了,能把一柄软剑使得这么出神入化的世间恐怕只有三个人有这本事,其中一人已经死了,而另两人还都在这里。”

        周白清道:“你说说看。”

        廖晓白道:“一个是雁来归,一个是蓝如衣,我师父说了,雁来归祖上是当刺客的,后来遭人迫害,躲进深山,开创门派,教的是轻便的腿脚功夫,不过还有门祖传绝学只传家中长子,那就是一套糊涂剑法,用的就是软剑。至于那个蓝如衣,她家里不知受了什么诅咒,男人但凡娶了她们家的女人,两人有了孩子,孩子出生后一来必定是女孩儿,二来那男的半年之内就会丧命,后来再没人敢往蓝家提亲,蓝家只好招婿入赘,可孩子一生,男的还是继续死,久而久之蓝家的女人就都成了寡妇,恰逢当地闹山贼闹得厉害,蓝家的女人们虽会些拳脚功夫,却仍有几个不敌山贼蛮力被侮辱了,于是她们便创了套独门的软剑剑法,软剑缠腰,藏在腰带下面,遇到对她们图谋不轨的山贼银光一闪,那山贼就没命啦。”

        周白清道:“这两个人我知道是知道,一个轻功上乘,另一个掌法上乘,只是没想到他们还会用软剑。”

        廖晓白道:“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周白清道:“那死掉的那个人是谁?”

        廖晓白道:“那人就是雁来归的哥哥,按照剑法只传长子长孙的雁家传统,雁来归本不能练那套糊涂剑法,只是十年前他哥哥意外过世,又没留下子嗣,他才有了机会。”

        周白清道:“那他哥哥怎么死的?”

        廖晓白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师父没和我说。”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高少爷忽然举手,廖晓白看看他,道:“说。”

        高少爷道:“先不管那个黑衣人是谁,他那天出现在地下是要杀我们灭口?因为我们发现了地下室??”

        廖晓白道:“那还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高少爷道:“那他就一个人来?就是说他有自信他能赢过两位大师咯?”

        廖晓白推了下高少爷的脑袋,道:“他又不知道来的是我们,我猜肯定是我触动警报后,他第一时间赶来看住那片地下室,一旦有人发现地下室,他的任务就是……杀!”

        说完,他看了看周白清,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他如此郑重,周白清心里大约猜到了一二,便说:“你要问袁苍山的事?”

        廖晓白咧嘴笑:“你还挺聪明。”

        高少爷眨眨眼,道:“袁苍山是谁?”

        廖晓白道:“你别插嘴。”

        他看着周白清,道:“看守所地下室里的那股味道……我不会忘记……”他眼神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道:“那个黑衣人出来,我还以为又遇到他!他是不是没死??”

        周白清没正面回答,只道:“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高少爷懵懵懂懂问道:“那个人很可怕?”

        廖晓白道:“难道又是他在背后捣鬼?”

        周白清道:“不说他了,下午比赛现场你们要去?”

        廖晓白道:“当然去,我得去会会雁来归和蓝如衣啊。”

        周白清朝高少爷努努下巴,廖晓白道:“当然得带着他去,他武功为零,人又笨的可以,要是那个黑衣人看到了他,一定第一个就想杀他灭口,多好的诱饵啊。”

        高少爷闻言,拉住廖晓白道:“廖大师,我听说姜太公钓鱼都不用鱼饵的,要不我们学学他?”

        廖晓白懒得搭理他,走到门口对周白清道:“那下午赛场见。”

        周白清和他挥了下手,目送廖晓白与高少爷离开,此时他困意全无,索性去了楼下练拳,恰巧碰到雷敏敏和雷君明,三人切磋了番后叫上了雷老大一起吃了顿午饭。雷老大在酒席上祝三人旗开得胜,他酒喝得有点多了,到了赛场上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扯着嗓门和一群旧友寒暄客套,场面十足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已经拿下了本届冠军,正在庆祝呢。

        来看十强赛的观众依旧不多,周白清一眼就看到廖晓白带着高少爷坐在观众席前排,两人眼神交汇,同时看向了赛场另一头的雁来归与蓝如衣,他二人分坐在两支队伍中,中间隔着何家队伍与白无常的队伍。周白清扫到白无常时,正欲将眼神收回,却看到艳阳天从外面进来,缓缓走到了白无常身后坐下。那白无常也看到了周白清,与他点了点头,雷敏敏扯了下周白清衣袖,问道:你前师父怎么坐到那里去了?”

        周白清道:“不知道,他有他的安排。”

        雷敏敏道:“他不会不知道那个白无常是什么来头吧?”

        周白清道:“不就是林老五的儿子吗?”

        雷敏敏大叹一声,道:“你觉得就这样??你看他坐在谁边上??”

        周白清道:“什么意思?”

        雷敏敏道:“你是傻的吗?比赛都到了十强了,这时候不拉帮结派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林老五本来就是给何家干事的人,上一届比赛要不是何家指示他捣鬼,我们能拿第三?他被林家赶出来后,不还是何家的人一直在资助他生活?”

        周白清没料到还有这样一套说法,雷敏敏继续道:“到了场地里座位都是自己坐的,你看这十强,何家边上坐着白无常和雁家,这什么意思你会不懂?你且看着吧,这个白无常肯定是来帮何家忙的,老何家是想卫冕来的,这蓝如衣我是知道的,向来独来独往,那范、辛、苏三家又是世代交好的,剩下方伯和姜叔叔,你看就坐我们左右两边,论交情,他们都是我爸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论实力,肯定不比我们家,当然会帮着我们牵制对手,你平时啊就顾着做你的生意,都不过问江湖事,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周白清笑道:“真正是受教了。”

        雷敏敏还要再和他分析战局,却被大会主持人硬生生打断,那主持人高声呼唤雷家的编号,原是第一轮就抽到了雷家上场,而他们的对手正是坐在另一头的雁家。

        周白清随着雷家兄妹上了擂台,雁来归此番带了他两名徒弟应战,六人在台上行过礼,雁来归没有留在台上,也不知他是第几个出场,周白清见状便与雷君明说无论如何都想会会雁来归,雷君明没有多问,和周白清换了顺序,他自己打头阵,单挑雁来归的大徒弟。

        雷君明本领高强,不出无招就将雁来归的大徒弟打趴在地,可雁来归还是没有出场,雷敏敏为雷家又下一程后,雁来归终于登场,周白清也上了擂台,两人抱拳拱手,立即摆出对阵架势。

        周白清对雁来归了解不多,只知他以轻功见长,两人从未交过手,此前预选赛时周白清也没机会见识雁来归身手,早上听了廖晓白说的故事后,如今与雁来归面对面站着,周白清难免激动,他强压住想要试探雁来归武功的迫切心情,拱手道:“前辈,请赐教。”

        雁来归年龄四十有余,眉目精明,身形健硕,他立了个金鸡独立的站姿,头微微一低,站在地上的右脚轻轻一踮,右手两指朝周白清右肩而去,先出了手。周白清顺势用右肩撞上他手指,借力顶回,雁来归两根手指好似绵软无骨,弯曲至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自己弹了回来,但又很快窜出,直冲周白清手臂穴道,周白清以退为进,躲闪之际已近了雁来归的身,一寻到空隙便出拳打他胸口,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二十来招,雁来归仗着一身好轻功,总是能化险为夷,周白清见状,变换攻势,要取他下盘。雁来归身轻如燕,双脚几乎可以不沾地面,在擂台上畅行无阻,周白清试了几手还不如专攻他胸口来得有用,可他偏偏不死心,硬是要抓雁来归这只灵巧的飞燕!

        周白清善用的八极拳法虽爆裂刚猛,威力非凡,可遇上这种来去自如的轻功客反倒显得过于笨重,周白清不得不施展心意拳路,半路似猴非猴的钻拳既出,用膀撞下雁来归,伸手抓住他双腿,没想到这恰中雁来归下怀!雁来归嘴角扬起抹轻笑,左手拍地,左脚踩着周白清伤手凌空跃起,两替踢出,一招水轮腿踹了周白清个措手不及,整个人被踢至擂台边缘,差点直接退赛。雷敏敏才场下发出声低呼,周白清摇晃脑袋,重新站起,他扔下刚才慌乱中扯下的雁来归的半边裤腿,他左腿不见半点伤痕,显然不是那晚那个黑衣人。而雁来归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又飞身追来要送下擂台,周白清定了定神,侧跨出个马步,双手摆横,抓住飞箭般刺来的雁来归左手拿他肩,右手拿他腕,左脚踢他右脚,一个借力打力,要将他扔出擂台,雁来归毕竟是老江湖,早有准备,左脚一个点地,双肩缩骨下垂,周白清一愣,没料到他还会缩骨这招,手上没能抓住雁来归,自己脱了手,那雁来归在空中转了个大圈,周白清心中暗道:既然前辈这么喜欢在空中的待着,那就待着吧。

        他双手握拳,朝着雁来归腰部将这两记重炮轰出,雁来归在空中双手双脚都无支点,立时飞出擂台,他那两个徒弟见了,赶紧施展轻功接了雁来归下来,掌声零星响起,雁来归站在台下与周白清行礼,颓道:“领教了。”

        这一战,周白清赢了。

        周白清走下擂台,他心里还在惦记着雁来归没有腿伤这件事,要不是雷敏敏在他耳边叫了声,大喊着:“你流血了!”他还不知道他左手伤口裂口。雷敏敏担心周白清伤势,却碍于自己要马上上场,看了他一眼便匆忙上台,组委会请来的医生查看了下周白清的伤势后,给他重新上了遍药。雷君明道:“到武器比赛时还是像说好的那样,你最后登场,如果有必要的话……”

        周白清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发愣,耳边净是刀剑相撞的声响,凭着非武器部分的优势,雷家与雁家的比赛很快落幕,雷家毫无悬念地胜出。周白清趁着休息时间和廖晓白碰了个面,廖晓白道:“蓝如衣那里我试探过了,她左腿也没伤。”

        周白清道:“或许还有第三个能耍一手软剑的人。”

        廖晓白并未与他做过多交流便分开了,休息时间很快结束,比赛再开,这第二论抽签竟抽到了何家上台,再看他对手,雷敏敏不由贼笑了下,道:“人算不如天算,白无常那里这么早上台,都没法给老何挡掉太多对手咯。”

        周白清心里暗自打了个问号,这白无常真是给何家办事?那他又为什么要在徐耀祖身上下这么大功夫?想到徐耀祖,周白清发现三老板也来看比赛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到的,坐在观众席上忧心忡忡,脸色难看极了。

        周白清挥手和三老板打了个招呼,三老板看到他,起身走下了观众席,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周白清身边,三老板一遇到周白清就和他大吐苦水,说家里这几天是翻了天了,徐耀祖他妈亲自找上了白无常,见到了徐耀祖,谁知徐耀祖连她这个妈都不认了,徐太气得要吐血,连夜打电话给徐老爷要他回来主持公道,徐老爷却怎么都不肯现身,现在徐太要和徐老爷离婚,律师都找好了,非逼得他现身。

        “我为了那臭小子的事还去找了林家,上次比赛林老五的事情曝光后,林家见到我们就好像猫见了耗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和我说什么赶出去的人就和他们无关了,让我以后都别来找他们了。”三老板托着下巴喝可乐,问周白清,“你手怎么了?”

        周白清道:“烫伤了。”

        三老板道:“艳阳天师傅怎么去了白无常那里?”

        周白清摊了摊手,三老板猛抓头发:“我这回真是没办法了。”

        周白清道:“报警了吗?”

        三老板道:“报了啊,何止报了,局长我都找过了,没用啊,也不知道白无常背后是什么人,我这点面子算什么啊,或许见了我爸他们还能给点面子。”

        两人正聊得起劲,雷敏敏忽然掐了把周白清的胳膊,原来是台上擂台打完了,白无常这里派出的个瘦子赢了,三老板看了眼擂台,道:“说起警察,这个瘦子和那个胖子之前还是警察呢,我还见过他们好几次呢,谁知道竟然是给那个家伙干事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儿?”

        雷敏敏探头过来说道:“那个瘦子是警察??这个身手当警察,那得立过多少次功啊!”

        三老板道:“他很厉害?我刚才没在看……”

        雷敏敏道:“厉害,不过他左腿好像有点不太灵活,就是显得有些笨……”

        经雷敏敏这么一说,周白清朝擂台上的瘦子看了过去,他走路时并无异常,左腿不像有任何问题,这瘦子下了擂台便直接离场。周白清等了片刻,等到雷敏敏说口渴,他忙揽了这个买饮料的活儿,起身穿过白无常等人的坐席,推门出去。周白清摸着口袋里的零钱,他关上会场的门,转过身,整个人却忽然站定了——方才那个瘦子赫然就在他眼前!

        他站在宽敞明亮的走道尽头,眼皮耷拉,微弓着背盯着周白清。周白清也看着他,瘦子的手非常长,几乎垂到膝盖,瘦子的腰上紧箍着一根腰带,一根黑青色的腰带。

        四周非常安静,安静得周白清都不愿意放声呼吸,站在他眼前的瘦子好似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周白清轻轻转动脚跟,那瘦子眼皮一动,迅速转身,撞开窗户玻璃猛窜了出去,周白清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瘦子轻功了得,周白清看他起落弹跳间颇有雁来归的风采,心思一动,贴得他更近了些,这瘦子飞过几棵大树,穿街过巷,不知是有意还是对地形不熟,竟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路。周白清原以为瘦子会踏步飞过高墙,孰料瘦子就这么停在了墙下,双手背到身后,站在两排晾晒着婴儿衣物的竹竿下对周白清做了个请的手势。瘦子主动挑衅,周白清怎会轻易放过他,他一出手便是套凶猛异常的八步连环拳,肩肘坠劲加上双臂的缠劲,打得瘦子只有躲闪的份,可周白清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左手纱布又被鲜血泡湿,可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了这点伤了,他趁势撕了他瘦子左面裤腿,看到那上面绷带再一把扯下,见到瘦子左腿肚上那圆形伤口,周白清道:“原来是你!”

        瘦子冷笑一声,双手打开,用招大鹏展翅脱了身,周白清伸长手臂拉住他脚将他往地上奋力一拉,两个趟步过去,连打瘦子膝盖,腰胯,拳拳入穴,瘦子吃痛地扭过身体,周白清又是一脚踩上他伤处,脚尖用力,瘦子腿肚上伤口立时爆开。瘦子一咬牙,飞身夺了横伸在他头顶的一根竹竿,这成两截,朝周白清左右夹攻,横抽数十下,周白清用双手护住脑袋,也借机夺了根竹竿,双手握紧一端,对着瘦子天灵盖直劈过去,无奈竹竿太长,他才起竿,意图便被瘦子看穿,这一劈被瘦子手里两根竹竿挡下不说,整根竹竿都被他向上顶开,他周身劲道钻进那竹竿里,周白清双手被生生震开!

        周白清却不着急,一个弹指,将竹竿弹得更高,他人直直冲向瘦子,瘦子一手向上,一手向下,左手抽周白清手臂,右手打他膝盖,周白清硬扛下这上下三记,伸手往空中一抓,正抓住竹竿顶端,瘦子奸笑道:“这么长一根,看你怎么用!”

        周白清也跟着笑,笑里七分凶狠,三分不屑,他将竹竿顶端包在拳头里,直撞向瘦子脖颈,这一条细长竹竿,竟被他使出了锤子般的威力,瘦子脖子向左边一歪,周白清手向后滑,握在竹竿三分之一处,顶开瘦子左臂,向他腋窝连冲两下,瘦子扔下手中竹竿,从腰间抽出柄软剑,银光闪烁,周白清睁大眼睛,只见瘦子手中的软剑快如闪电,转瞬将他手里的竹竿削成漫天竹屑,周白清赶紧将竹竿脱手,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拾起瘦子丢掉的两根竹竿。瘦子见了,道:“用我扔掉的东西和我斗??”

        周白清道:“你是雁来归的哥哥?”

        他这一问连蒙带猜,不料瘦子真的应了下来,道:“没错!我就是雁来去!”

        周白清道:“你不是十年前已经死了吗?”

        瘦子道:“人死可以复生,改头换面,前尘往事,江湖是非都已与我无关,岂不快哉!”

        周白清道:“既不想惹江湖是非,你又为什么帮白无常做事!”

        瘦子啐了口,将周白清手上最后一点竹竿也削没了,道:“我想惹什么样的江湖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白清道:“和袁苍山有关,就关我的事!”

        言罢,周白清伸出左手,竟徒手去握瘦子的软剑,软剑极其锋利又极其柔韧,在周白清手中中宛如泥鳅,怎么抓也抓不住,还将他手上纱布通通切断,直切到他伤口上,他皮肉里。周白清咬紧牙关,硬是掐住了这软剑的顶端,道:“你剑法如蛇,打蛇不也得打七寸吗?”

        瘦子此时才发现已经自己已没法抽动软剑,可为时已晚,他连弃剑奔逃都来不及了,周白清朔剑而上,将那软剑一圈一圈缠在手上,他左手血流不止,终是被他抓住了瘦子!他掐着瘦子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问他道:“那天地下室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你和袁苍山什么关系??”

        瘦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是疯的!你连你的手都不要了吗!!”

        他说完,嘴角渗出丝血迹,双眼忽然圆睁,面色瞬间灰败,周身僵硬,竟如同是死尸一般!周白清错愕地松开了手,谁想这瘦子的尸体被风轻轻一吹,竟化作一阵烟灰,四下飘散,地上唯留下一套衣衫,三根黑针,一条绷带和一柄软剑。

        周白清收起了黑针和软剑,拿瘦子的衣服包住了自己的左手,方才心中尚有别的事情可牵挂,倒也不觉得手上多痛,此时恶战结束,左手上一股钻心的痛刺得他呼吸都不顺畅了。周白清抬起左手,试图止血,他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漆黑的阴影自他头顶笼罩下来。周白清好不容易摸到了裤袋里的手机,他靠在墙边,哆嗦着拿出手机想给自己叫辆救护车,可这时他已支撑不下去,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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