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非得是凌羽吗？
这几天顾子航每次去找池越，几乎都只有晚晚和刘嫂在家，他根本见不到池越的人影。
坐在池越家的沙发上，刘姨给他切了一些水果，晚晚正卧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百无聊赖，一阵没劲儿。
顾子航有些坐不住了，生气地抱怨，“你哥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池晚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叹气摇头，“凌老师的母亲病了，哥哥估计是去探病去了，这几天每天如此。”
“凌老师？谁啊？”顾子航一时奇怪。
池晚把西瓜吞进了肚子，又道：“他叫凌羽，我最近的家庭教师，他讲课可棒了，哪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凌羽？顾子航一听，震惊不已，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凌羽那个贱人居然跑到池越家里来勾引他了？可恶！
顾子航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气得满脸通红，他心口上下起伏，愤恨不已。
池晚一直盯着电视，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还自顾自地说：“凌老师长得可真好看，要不是有准女友了，我真想嫁给他。”
顾子航一听更气了，凌羽有女朋友？他有女朋友还来勾引越哥？岂有此理！
“我要去找你哥！”顾子航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到门口。
刚一开门就看到池越整个人情绪低落地站在门外。
“越哥，你回来了？”顾子航高兴地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可是池越却一点也提不起精神，只是看了顾子航一眼，一路拖着身体进了卧室。
顾子航立马跟了上去，还特意关上了门。
池越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眼神幽怨望着头顶的吊灯，心绪紊乱。
他一直在想李慧云的病，还有凌羽的事。
今天他逃避了，不敢去见阿姨，不敢去道歉。
因为他害怕，要是阿姨病情加重，他就是死一千次都不够。
可是他又不想这么一直拖下去，他想把他们之间的恩怨都化解掉。
即便他知道那种可能性极其渺小，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顾子航见他不开心，走到床边，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池越扭头看着顾子航，突然道：“子航，如果你曾经对不起一个人，你知道那个人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你，你还会去道歉吗？”
顾子航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由得气闷，语气也重了些，“你还在想凌羽的事情？”
池越苦笑，无奈地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睁眼、闭眼、吃饭、睡觉，每时每刻，凌羽都在他的脑子里打转，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顾子航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隐隐作痛，心里那股妒忌的火焰越演越烈。
“越哥，你是个直男，你不能喜欢他！”
池越却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吗？可是我不觉得。”
顾子航瞳孔收缩，震惊于池越的言论。
池越眼神深远，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或许，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只是不敢承认。”
说着池越讽刺地一笑，心口涌起一股酸楚，“我是害怕，害怕别人说我是个喜欢男人的怪物，我才会故意去欺负他、讨厌他，想要用这种可笑的行为，来表明自己是个正常人。”
最近的池越总是会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高中的时候，骄傲不羁的少年总是会偷偷注意一个清冷孤独的男孩。
他的目光总是会被他吸引，每当他发现自己又在偷看那个男孩的时候，他就会生气自己没出息，也会懊恼为什么自己要注意一个男人。
明明他也是男人。
为什么要注意？他是疯了不成？
他觉得自己中了邪，拼了命想要把这种诡异的情感压制下去，所以他变本加厉地欺负那个人，还故意让别人看到。
这样别人就不会认为自己在偷偷喜欢他。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池越终于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他忍不住咧开嘴，冷笑着，仿佛是在嘲笑那个时候愚蠢的自己。
顾子航咬牙，紧紧地皱着眉头，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池越知道顾子航可能无法接受，又道：“你上次说我是因为愧疚，不是的。我分得清愧疚和喜欢。我喜欢他，很早就喜欢了。”
很早就喜欢了？什么？不会的，怎么会？
凌羽那种人怎么配？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越哥从我身边抢走？
顾子航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这件事还是池越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更加无法接受。
心里那压制了多年的感情一下子冲破了禁锢，冲动之下，他厉声吼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池越一时怔住，表情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雷一般劈在了池越的心上，震得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顾子航心口剧烈起伏着，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羞愤难当，仿佛是觉得难为情，又觉得难受。
可是他已经说了，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还是被他自己给捅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把揪住了池越的衣服，痛苦地看着他，“我也觉得我很奇怪，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池越仿佛是不能接受一般，他盯着顾子航看了良久，眼神阵阵颤抖，说不出半个字来。
顾子航的声音带着一丝伤感和执着，“越哥，非得是凌羽吗？既然你喜欢男人，我难道不可以吗？”
池越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件事对他的冲击震得他脑子一阵眩晕，他简直不敢相信，心口砰砰作响。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顾子航嗤笑一声，“谁想和你做兄弟？”
池越看到了顾子航不同往日的情愫，吓得他忍不住掰开了顾子航手，想要逃离现场。
可是顾子航却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样亲密又陌生的动作让池越无端的害怕，浑身一个激灵。
“子航，你放开我。”
顾子航却越抱越紧，甚至在他耳边呼着气，“越哥，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你怎么能喜欢凌羽？”
“你清醒一点。”池越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难受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做什么吗？”
“我很清醒，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越哥，我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顾子航说着就激动地握住了池越的手，请求道。
池越心脏狂跳，手如同触电一般的缩了回来，脸色煞白，吓得夺门而出。
“越哥！越哥！”顾子航还想追出去，可是已经惊动了池晚。
池晚看着他哥一脸慌张地从二楼跑下来，一脸奇怪，又看到了屋里神色哀怨的顾子航，好奇地问：“子航哥，你们怎么了？我怎么听见你们吵起来了？”
顾子航撑着房门，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情绪，他不敢看池晚的眼睛。
池越慌张逃离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顾子航的眼。
一瞬间心头的怨气瞬间化作了恨意，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将凌羽碎尸万段。
如果凌羽那个贱人消失掉就好了，如果他消失，越哥就只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顾子航目光像是刀刃一般，寒光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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