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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等她们到临河的樊楼前,正好遇上徐、裘二位姨娘,身后的侍卫、女使皆抱着不少的东西。

        看见赵婉柔,徐姨娘拿过女使手上的一个盒子,兴奋说了一通后,拿出其中一个口脂盒给她,又往荷儿手里看了一眼,见其两手空空,说她还从几百位夫人、女郎手里抢到了许多好东西,让赵婉柔回去去她那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

        赵婉柔连连应好,正想再和她们说几句,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叠银票,估摸着有千两。

        裘姨娘塞完之后挑衅似的瞥了一眼徐姨娘,交代她几句后便大步离开了。后者大概气性上来了,也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银票,嘱咐了她好一段话才放心离去。

        赵婉柔推拒不成,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娘子与二位姨娘很是和睦亲近啊。”

        嫡女大多与姨娘井水不犯河水,一方恭谨谦卑,另一方再给予一点尊重,相安无事。像她们这样似母女又似姊妹的极少见。

        崔琂感慨一句,便不再多想多说,伸手请她进去。

        二人在房中聊了片刻,烟火还没开始,圣人却已入睡。

        赵婉柔指着在崔琂怀里打瞌睡的小圣人小声开口道:“圣人累了,不如把他放去床上如何?这样也睡得舒服些。”

        崔琂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娃娃,起身将他抱出去。

        赵婉柔是越来越迷惑了,他刚刚是在发呆?而且也没完全清醒,他们这间厢房里有床榻,何必要去别的房间?

        房中一下只有她一人,赵婉柔莫名紧张起来,心不在焉地喝完两盏茶,对面坐了个人都不知道。

        崔琂看她的样子,心中逐渐了然一切,刚刚八成是她施了什么魅惑人的术法,失望悲痛之余还是想听她亲口明说一切,他问她:“赵娘子,上回‘诀别’一事可否明说了?”

        房中响起一声清脆又有些刺耳声音紧接着外面雷声阵阵。

        赵婉柔看着地上的碎片,说:“外头的烟火开始了。”

        巨响之后随即而来的是冲破云霄的欢呼。

        厢房临江一边有三扇门,门外有一挑廊,四周有围栏,就像阳台。上面备有桌椅茶酒,鲜果点心。

        坐在这里,俯首是火树银花,万物和乐,仰头是漫天华彩,宇宙浩大。

        身在其中,妙不可言。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可能让崔琂来给她斟酒,赵婉柔只能自斟自饮。

        她刚刚问过崔琂,他说坐里面,开着门,也可以看到,外头风大。

        把自己的神智喝晕一半,酒杯被她重重扣在桌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

        用她阿耶的话来说,用这种酒杯喝酒简直憋屈,总是要倒酒,麻烦!一杯喝完就跟咽口水一样,没多少,得用碗,还是大碗才好。

        她看着漫天烟火,坐在凳子上转过半个身子。

        崔琂一直在看着她,看她喝个不停,刚起身阻止,但转念一想,酒后吐真言,说不定知道真相的机会更大。

        他看了许久,看到她放下酒杯,转过神来,好像在说些什么。

        乌发云鬓,杏眼桃腮,美人如花隔云端。飘飘乎翩然而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梦耶真耶?

        “我方才转过来问你要不要到这来看烟花,你怎么回都不回我了?”

        娥眉颦蹙,嗔喜皆宜。

        赵婉柔看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头一歪,问道:“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他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赵婉柔是真的有点点生气,瞪了他一眼,借着杯中茶水细细顾看一番,理了理鬓发,莞尔一笑。

        真好看,她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等看够了,她晕晕乎乎地拉住崔琂的手向外头走去,倚在他怀里,指着天问他哪个色的焰火最好看。

        崔琂搂住她,一一回了,等焰火燃尽之后问她:“四娘,可否说了?”

        他怀里突然空荡荡,赵婉柔扶着他认真交代道:“等下记得接住我,我可不想头上又起一个大包。”

        还没等崔琂反应过来,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一串:“算上这一世我活了两世上辈子我和你结为夫妻育有一儿一女你不听话积劳成疾小病不断三十岁亲征漠北大胜归来之后为料理战后事宜三天不眠不休还威胁身边的人诓骗我休息好了我去宫里找你你总说让我放心马上就可以回家陪我了结果猝死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只留下高堂老母和孤儿寡母”

        崔琂坐在床边接过被焰火吓醒,哭闹不止的小圣人,将他安抚好后放到床上。

        小圣人坐在床上,好奇的盯着赵婉柔,时不时戳一下她,戳了两三下疑惑地看向崔琂:“玩,想。”

        他这是想让四娘陪他玩。

        可刚刚她不带喘气地说完一大段话,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向后倒,晕过去了。不过,幸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崔琂同他解释了一番,随手从旁边的鲜果中拿了一个鹅梨给他啃。

        小孩子一见吃的总是很开心。

        崔琂见他乐呵呵地拿着梨子这里啃一下,那里啃一下,转身对随侍吩咐:“你去问一下那些和尚、道士中有无懂医术者。”

        随侍去后很快就领着五个人回来了,他们一一看过都说这位女郎无碍,只是昏过去了,休息一下即可。

        他放心不少,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两人。

        不是她就好。

        从他们见面到听了他编那个故事后她的反应,再到她说出一系列令他匪夷所思的解释来,又想起上次她送他方子,心中对她本就不多的疑虑几乎殆尽。

        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了看啃的不亦乐乎的小圣人,又看向昏迷不醒的四娘,脑中又出现另一种判断。

        这时,有人通传肖四郎君请见。

        还没等他说话,门就被打开了,肖雲进来就问:“如何了?是她吗?”

        他一路走到床边,摸了一下小圣人,硬生生地把梨从小圣人手里抢走,嬉皮笑脸。

        崔琂看小圣人又快哭了,淡淡睨了他一眼,看他把梨还给圣人才说:“不是她。”

        “不是?”肖雲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道,“那又是谁?”

        崔琂深思片刻,悠悠说道:“或许四娘也是深受其害,幕后之人将邪术用在我和她身上,让我疑心猜忌她,猜忌镇国将军府。”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肖雲听了心中一惊,神色凝重,端坐于位上。

        他又说:“长辈们相互认识,大家从小也都见过不少面,虽说后来因着男女之别没说上几句话,但勉勉强强也能说看着对方长大,彼此脾性也知一二,赵四娘看着也不像是会用邪术的人,说不定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你说,会是谁?”

        崔琂点点头,“且看吧。”

        他望着肖雲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他:“你不是约了三娘子吗?怎么就回了?”

        七夕是未婚夫妻唯一可以光明正大,甚至牵手上街游玩的日子,这一□□廷也没有宵禁,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直至天明。所以,依依不舍的情人总是会过了夜半子时才散去,由男方送女方回家。

        久而久之,这似乎就成了一种习俗。又因民间传言子时鬼门大开,又有了另外一种意义:两情长久,历经阴阳,情亦不灭。未婚夫妻,无论是真不舍也好,还是假情意做样子也罢,都会一起游玩到子时后。

        他母亲是泰昌皇帝唯一嫡出的孩子,在他面前一向只有溢美之词。但对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以后怕是会有与四娘姐姐,或是与四娘不合的人以此来嘲笑三娘子。肖雲不会受什么影响,除非三娘子对外人说是她提出“分别”一事,那么被嘲笑被抛弃的就是肖雲了。

        怎么看,这都是两败俱伤的事。

        他正色道:“你可知你此举的后果?”

        “当然知道了!”肖雲一下激动起来,随后又立即满不在意地说道,“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是吗?你怎知三娘子不在意?”

        听到崔琂这一问,肖雲一晚上的委屈有了地方倾诉:“上次,还有这次,我问她这盒胭脂怎么样,又问她那个簪子喜不喜欢,她都说还行,什么都是还行,就只有两字。我又问她,若是她瞧上了,我买来送给她,结果呢?她更敷衍,说,随你。刚才,我们坐在街边吃酸烙,我是谈天说地,她呢,一个劲的搁那里吃,一碗又一碗,时不时抽空敷衍我一两句,倒显得我碍事。”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大,说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崔琂想了一下,说:“女子脸皮薄,估计是害羞。”

        “害羞?”肖雲声音更大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女子害羞,哪个女子害羞是这样的?”

        崔琂皱眉,让他小声一点,接着颇为不赞同地说道:“不能一概而论,你害羞时不也不会脸红,反倒一个劲的说个不停,还喜欢玩闹别人,真是欲盖弥彰。而且剖开来说,你与三娘子如今不过只是两个认识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对一个她不怎么熟的男人热络。再等等,和她相处相处吧,你们这才多久?”

        肖雲一下噎了,将头别过去看着还在啃梨皮的圣人,看了一会后起身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梨,咬了一口,转头向外走去。

        “你这又是做什么?”

        崔琂抱起哇哇大哭的圣人,又拿了一个梨给他啃。只见肖雲头也不回,说了一句“有事”后大步离去。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在床边等赵婉柔醒来。可等到子时已过,赵府派人来问都还不见她转醒。圣人也已经睡着,该回宫了。

        唉,来的时候人好好的,回去的时候不省人事,他该如何和赵将军解释?到时候不知道又该生出多少波折来,还是等她醒了再送回去吧。

        他看着酣眠的二人,替他们掖了掖被褥,对随侍说:“去告诉来人,圣人请四娘进宫陪他玩耍,四娘也应下了。余下的还怎么说,你应当知晓了。还有,让宫里的人在圣人起居的广阳殿安排好一间屋子,就,就”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我旁边那间寝殿。”

        回到宫中,崔琂先将小圣人安置好,又在赵婉柔的寝殿里坐了近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去。

        到了第二天,他先是去看了赵婉柔,再将圣人抱去太极殿批阅奏折,见大臣。幸好今天不是朝会的日子,否则赵将军拦下他问四娘的事,甚至是要见她一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着未来泰山的面将谎话圆下去。

        见完大臣已是巳时三刻,崔琂头一件事便是去看赵婉柔如何了。

        见她依旧昏迷,他问她的侍女:“不是说两三个时辰便会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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