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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卷


这一天,百木摇给张鹤姿展示了一张人体穴位图,说道,“徒弟,你可要记住人体重要的穴位,人体穴位多达七百二十个,要害穴位一百零八个,其中有三十六个是死穴,可以致命的,你可要通透那三十六个,避开敌人的攻击!”

        张鹤姿,“是,师傅!”张鹤姿一直有个疑惑的地方,“师傅,是不是人被点了穴,就动不了?”

        百木摇,“这都是传言,一半靠谱,人体某个穴位,比如那三十六个死穴里,肩井穴,被击中后,会半身麻木,所以动起来有点难度,呈现这种状态,旁观人就会以为这个人是被定住了,其实被点穴的人还是可以动的,不过他动起身子,会加大其麻木程度,甚至致痛,所以身体会作出反应,不敢动。”

        张鹤姿听得及其入神。

        师傅开始讲解穴位了,“百会穴,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交点处,为足三阳、督脉之会,被击中后脑晕倒地,不省人事……”

        “膻中穴,位体前正中线,双乳中间,任脉之会,气会膻中心包募穴。被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死穴被点中后,都有性命危险,初伤时可能感觉不大,但后果严重,不可轻视。”

        讲解到最后,师傅开始示范点穴了,张鹤姿问道,“师傅,这穴位是在身体部位上是硬的还是软的?”

        百木摇,“嗯,问的极好,穴位都是软的。”“师傅现在给你点个穴,你要感受到力度,学会掌握力度再出手!”“出劲时,轻、绵;劲路为弧线,如抽丝;点到穴位时,劲是硬、脆、恨;过程要求一气呵成!”

        张鹤姿被师傅边说着点中了她的肩井穴,她突然感到上半身开始麻木,这感觉,很不舒服,便问道,“师傅,怎么解穴啊?”

        百木摇说出了两个字,“按摩。”

        张鹤姿愣了,“如何按摩?”

        百木摇,“按摩穴位附近的位置,理顺胫骨,松解气结,疏通经络,直致血脉通畅。”

        张鹤姿顿时明白,“哦!”

        百木摇边说边揉了揉她的双臂,摊了摊肩甲,让她坐下来,过了会儿,她感觉麻木渐渐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解穴的!

        最后师傅还解释,“点穴就是通过点击对方穴位阻截气血,从而伤其内脏,使对方身体机能失调,达到致伤致残致死对方的目的。解穴要及时彻底,不能拖延,特别是死穴,若时间过长,气机不化,就不太好治,会留下后遗症。点穴轻了是保健,中等是治病,重了是伤人,切记!”

        张鹤姿,“嗯!”

        十日过去了,这一天,百木摇要教自己的徒弟识药了,识当今的毒药和解药,张鹤姿注意到师傅的书桌上有本显眼的册子,册子封面印有四个大字《奇门枢要》,

        她好奇拿起来翻看问道,“师傅,这是武功秘籍吗?”

        百木摇镇定道,“这是天书,一般人看不懂的,就是,玄学。”捋了捋胡子。

        张鹤姿翻了翻,看见了其中八行字,“甲乙悬梁林内死,壬癸蹦井并投河。庚辛道路诛行鬼,戊己崩颓横死坡。丙丁窑灶身坟火,男女奇门无谬讹。八门形象九星类,旺动螣蛇破崇魔。这是什么意思?”

        百木摇道,“啊这是描述人不同生辰的死门,知道了你可是会惧怕的!”

        张鹤姿有点质疑,“为什么会惧怕呢?”

        百木摇就说了,“你是辛卯年出生的吧,庚辛道路诛行鬼,你的死门所在宫临辛,那你去异地,路上可要小心咯!”

        张鹤姿,“师傅,您的意思是说,路上我可能会被害死?”

        百木摇,“总之,跟路有关,不一定是被杀。举别的例子,比如某个人,他是壬戌年出生的,那他一定要远离水,但是不一定是被水淹死,他可能是喝水被呛死,或是被开水烫死,或是被灌了有毒液的水身亡,很多啦!”

        张鹤姿,“师傅您这么说好似,人只要到了那个断点,怎样都得死?”

        百木摇,“嗯。”瞧了瞧她反应,问,“害怕啦?”

        张鹤姿紧张道,“有点了。”

        师傅安慰她道,“你不必害怕,人活着,或者半途中死,或者最后老死,总有一死。人的一生,总有贵人相助,让你避开危机,你看,师傅我,就是你的贵人吧?你虽障碍多见,但不至薨于非命。”审视了一下,“你,五行属木,不畏霜雪,气节凌云,可制之以金,损之以火,而逢旺相,即成巨室之才。”“倘再见壬,旣贵且富矣。”

        张鹤姿听师傅这么一说,什么制之以金损之以火,听不懂,有点懵,不过那句“但不至薨于非命”还是让她放松了许多。张鹤姿没听出来,师傅最后那句已经告诉她,她的未来夫君,比他大一岁。

        百木摇递给张鹤姿一本书,《捭阖策》,“这是权谋大师王诩所著,您回去熟透里面的逻辑,他日再归还师傅不迟。”张鹤姿双手接下,“多谢师傅。”

        百木摇道,“你好学多问,唔,本师都会乐意给你授道解惑的!”

        张鹤姿看着师傅,幸福的笑了。

        百木摇,“不过今日,重点是给你认识毒药和解药,你可要认真听咯!”

        张鹤姿,“是,师傅!”自信更满了。

        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多种毒粉,放在不同的小瓷碗里,有白的,黄的,褐的,橙的,犹如胭脂粉末般崭新,百木摇开始给徒弟讲解毒药了。

        百木摇,“毒药一般在人体上潜伏两个时辰,中毒后轻度的会出现头晕、乏力、恶心、呼吸困难、虚脱等症状,严重的则是腹痛、嚎叫挣扎、四肢麻木或抽搐、吐血等。”“误食后一般的救治方法是催吐、导泻。”

        张鹤姿,“师傅,如果不是误食,而是伤口上被撒了毒粉呢?”

        百木摇,“要及时清理,若毒素渗透到了皮肤里,那要把它吸出来或通过放血排出来,毒素清理后要及时给伤口上药止血!”

        张鹤姿,“嗯!”

        百木摇,“这是胡蔓草,又名钩吻,中毒后会出现神经肌肉麻痹、复视、肠道灼痛、呕吐、腹泻等。要及时催吐,还可以用三黄汤(黄岑、黄莲、黄柏、甘草)或金银花汁灌服……”

        一个在严谨的传授知识,一个在认真的听讲,这师徒画面,让人羡慕……

        盈门素斋,这一天,魏老头没有过来说书,不过,里面有跟多学士议论件事,说钱能那堆人来沧州收苍术,实则撸了很多税银。张鹤姿和张延龄坐在角边用茶点,听到了很是惊讶,没想到钱能是这样的官,张鹤姿不由言道,“若真如此,有证据的话,我们应该上书朝廷参奏他们才对!”

        “税银都拿走了,还参什么奏?”“想上书就能上到皇帝老爷那里去?”

        声音有点熟悉,感觉很难听,张鹤姿转过脸,看见了一脸厌世表情的上官正,他坐在偏里的茶位,一只右腿拱着,右手搭在右腿膝盖上,嫌弃的眼神看着大家,这次他旁边没有女伴,只有个仆人。张鹤姿心里喃喃道,“怎么又是他,浪荡的男人!”张延龄一脸反感,他最厌恶上官正了,沧州城只要有上官正这个人存在,耗下去说不定哪天变成贫民窟!沧州城有谁都行,就是有上官正这个人不行!要想沧州城百姓走向富裕,必须让上官正和他爹下台!

        此时,盈门素斋里氛围无奈压抑极了。

        这一天上官正出了盈门素斋刚回到家,他看见他爹在门口送行李孜省,旁边还有西门策,李孜省马车走远后,西门策也回去了,上官正回到宅院里就问,“爹,这李大人,他来做什么?”上官简就说了,“他是来跟本府联谊的,有意和我们成为亲家。”“儿子,你可喜欢李侍郎的千金李彩月?这李大人,可是非常看好你的!”上官正,“娶她?我可不要这种出身娇贵的女人!”“爹,您这么会接这门亲事?咱们需要攀附他的关系吗”上官简说了,“哎,爹哪有答应这么快,爹可没直接答应!”

        “爹,咱们不能答应,而且还要拒绝,我可不想遭罪!”……

        日子久了,望云庑成了张鹤姿第二个家。

        金秋十月,空气有些干燥,树叶开始转黄了。每次回梨园经过那段岔路口,张鹤姿总能碰到那位体型中等务农的妇人,铁铲搭在她的右肩,铲头光滑发亮,铲子上还微微沾些泥,那妇人后背,铁铲杆上总挂着一只木桶,桶里装着水和五六条活蹦乱跳的鱼,妇人总是转过脸抬头欣赏的对她自信一笑,那张鹤姿,一身武打装束,妇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习武之人,在她眼里就是个英姿飒爽女侠,心里多少都有些敬仰的。张鹤姿看到这种情景,次数多了,就有些疑惑了,因为她去望云庑的时候早上也碰见过她,她也是只带着一个木桶和一把铲子去干活的,一个女流,只带铲子,怎么捉的鱼?至少有捕鱼的网吧,或者插鱼的锚枪,可是她不带这种渔具,岔路方向正好有条小河,好似她拿着木桶过去,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就会往她的木桶里钻进去一样,拿铲子挖地难道地里埋有活鱼不成?或者是她发现了新大陆?张鹤姿把这位妇人喊住了,“大姐,可以买你的鱼不?”她停住脚,热情地回应道,“女侠,可以卖两条给你,嘿嘿!”张鹤姿就问了,“这位大姐,您家是不是养鱼的?”那妇人听到这句,眼神开始兴奋了,“我家没鱼塘,不养鱼,呵呵!”张鹤姿看她那得意忘形得表情,她小心翼翼的把铲子和裝鱼的木桶卸下,稍稍侧脸咧嘴笑着,泛彩的眼神偷瞄了瞄张鹤姿,好似有不为人知的挖金秘密,张鹤姿就开问了,“那您这鱼是在前面那条河里抓来的吗?”那妇人一见这位女侠这么一问,眼神里瞬间映射出了道奇异的光,那道光里,一个平凡的妇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捕鱼能力,轻轻一甩袖,即可呼风唤雨,鱼群就能飞往她的桶里来,便脱口而出“当然!”。

        张鹤姿好奇道,“噢?”“您这些鱼,只用铲子,怎么活捉鱼的?”

        妇人听着,被问越多仿佛越开心,“哎,这可是我专有的独门绝技!”眼神得意极了。

        张鹤姿看她那自得的表情,求知真相假装艳羡道,“哎呀,大姐您这绝活,岂不是哪天想吃鱼了,只要一伸手,那鱼就会情不自禁的游到你的手里来?”

        妇人,“啊哈哈哈哈!必须的!”“我只要在旁边挖个坑,呵呵,它们就像被下了迷药一样,游到坑里来了,哈哈哈!”

        张鹤姿这么一捧,这个中年女人就开始有些飘了,再捧下去,估计那些挖金的细节都给抖出来了,“哟呵,那你可是咱们沧州城唯一的活神仙啊,鱼吃不完还可以拿去卖,变成闪闪的银子,哎呦,你们家上辈的祖宗,一定登仙了的,都照着你!嗯!”

        妇人醉了,“哈哈哈哈,过奖过奖,我只是在河边靠近水的隐蔽地,挖个坑引个浅浅的道,往坑里倒点水放点饵料,等上两三个时辰,好多鱼就游到里面来了,你说那些鱼,怎么那么蠢?呵呵呵呵呵!”

        张鹤姿笑了,眼前这有捕鱼绝活的女人又傻又可爱,“多少钱?我要那大只的!”

        妇人笑盈盈道,“两条收你十两可以了。”她往路边草丛里折了根草藤,把鱼撺好,递给张鹤姿。张鹤姿掏出银子,放到她手里,她双手接过银子,客气的说“谢谢谢谢,嘿嘿!”

        月下烛灯前,张鹤姿开始思量了,那妇人说的是真的吗?改天趁着她又去抓鱼的时候偷偷探查看看才行,五车哥拿火药炸鱼虽然收获颇丰,但是一次吃不完的,保管还有点费劲,我也要像大姐一样做活神仙,师傅也随时有鱼吃!师傅喜欢吃鱼吗?哎,不管了,赶上日子姐要去探个真相!

        某一日,分岔路口张鹤姿跟那位活神仙又碰面了,机会终于来了,她假装前去望云庑,实际是…往河那边,你懂的…

        只见那妇人她拿着铲子找了个河边比较隐蔽的点,离水不到一步距离开始挖坑了,周围野草芦苇茂盛,在此挖坑很难被别人发现。那坑大概挖了一步宽,深度到膝盖,妇人往里勺了层浅浅的水,她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块白白的东西,原来是馒头,她往里撒了点馒头碎屑,她将坑周围用树叶枝杈插满将坑口遮掩起来,留个小口,在坑口到水源一步距离引出条浅浅的道来,用手将泥抹平滑。这次她把桶和铲子藏好,洗好手,便轻松地回家了。张鹤姿遮身在附近,看着这操作,半信半疑。

        姐要在此地观察,看是不是有鱼会游到坑里!

        一个时辰过去了,没动静…

        张鹤姿看着这埋伏的小水坑,不信吧,好像又信,因为,那大姐回家的时候,每次可是桶里都是有鱼的!

        想着想着,她忽然看见有家伙露出头了,灰褐色的,呵呵,真来货了!只见一条手掌宽的草鱼,张合着嘴,身躯左右扭着,吧嗒吧嗒着水,从浅道蹭到了小水坑里,她听到了那条草鱼掉到水坑里的声音,嘿嘿,真是条愚蠢的鱼!不一会,来了一只螃蟹…又来了一对泥鳅…陆续进了三只塘鲺…

        张鹤姿终于信了,已接近午时,日光照得强烈,但没烧着她,而是照耀着她飘仙的身躯,金光闪闪的感觉,瞬时,她感觉自己也成了活神仙,起身得意的走开了。

        沧州城一年一度的盛大庙会即将来临,金秋金秋,在这个金色的季节里,庙会大僧将举行开光仪式,为和谐的沧州城祈福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祭祀贡品干货纸钱,能感觉到街上卖摊比往常多了一倍,卖鸡鸭鹅特别多,干果小食琳琅满目,卖烤鸭的店老板门前都挤满了小摊,巷里人群拥挤,比肩接踵,能感觉到庙会来临的喜庆。

        庙会这一天终于到了,沧州城最大的寺庙清远庙热闹非凡,清远庙傍着山,人杰地灵,气派的出口两旁几乎成了热闹的买卖街巷,都有衙门衙门派人手过来巡逻管理治安了。不仅有卖香火纸钱的,还有卖扇子、面具什么的,吃的玩的,甚至卖药丸的都有…这一天纪无佲这个对外界充满好奇的美男子又出来看热闹了,他在响午后说服她娘才得出来的,他娘蒋氏清晨早早去庙里做牙祭了,若不早去,上香还得排队,得先占位置,他娘没带上他,因为他还没睡醒,回来的时候跟他说庙里确实热闹非凡。

        此时的纪无佲站在来往的人群里,一席过膝的长发有点显眼,他抬头看着这气派的神庙,心情跟湛蓝的天空一样明朗,转眼看了看旁边的卖面具和眼罩的摊子,来上香的的人脚步匆匆往庙堂走去,无暇留意两边摊点的东西,悠闲的纪无佲看了看那些面具,摊子的老板见着纪无佲,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不由赞道,“哟这位公子,您长得真俊,来一副戴戴?”,纪无佲笑了笑,他也学着那些年轻男女,买了一只精美的眼罩戴在了脸上,他可要好好欣赏欣赏这番令人振奋的民俗情景!

        看似和谐美妙的画面,其实,纪无佲这个与生俱来身份就特殊的男人,已经被那神秘的势力悄悄盯上了…

        有一小摊主,卖的是灵芝,不过他的灵芝,有点奇怪,形状特别奇怪,摊子上立着个小牌,歪歪写着“灵芝”两个字,常年行走商行的华鼎衡一眼看出了是假货,不过,他没揭发,他觉得这些灵芝,触到了他身上兴奋的神经,他拿起了一只,笑着疑惑,“这是灵芝?嘻嘻嘻…咯咯咯…”那只灵芝是个缩小版裸的肥胖体型女子,姿势很妖娆,“嘻嘻嘻…”华鼎衡笑得很奸诈,“这也是灵芝吗?”他拿起了另一个小块的,这灵芝有点像只小鸟,体大头小,那商贩回他说,“这是幼灵芝。”华鼎衡又被逗乐了,“噗呲,这是幼灵芝?嘻嘻嘻嘻…”这笑停不下来,那商贩解释,“这是公的幼灵芝。”华鼎衡憋不住了,“哦?还分公的母的?哇咔咔咔咔…!”他不停地笑,像被下了迷药,看了旁边那只像屁股形状的小灵芝,“那这只该不会是母的吧?咔咔咔…”,商贩回他道,“对啊,要嘛?”“嘻嘻嘻,哈哈哈,你这是什么灵芝啊,嘻嘻嘻…”“这是灵芝?…”说着把灵芝扔到桌板上,那商贩也笑了,“要嘛?…”

        “咯咯咯咯…”华鼎衡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旁边纪无佲见着,不知道好笑在哪里,他大概不知那灵芝是假货吧。

        人群里有一大家闺秀经过,她身着轻奢的锦缎,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旁边还跟着一丫鬟,她们也是来庙里祈福的。

        不知是谁人家的女子,婉如清扬,就这样不经意的闯入了华鼎衡邪魅的明眸里,他似乎被这样的清霜色给吸引住了,悄悄地跟了上去,华鼎衡身后的男仆也紧跟着。华鼎衡那表情,仿佛魂魄被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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