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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卷


开光仪式开始了,清远庙主持方丈站在众弟子中央,拄着仪仗,对着存舍利子的宝塔诵经…。

        来上香的人虽多,但不及清远庙里的和尚多。

        清远庙里,神像众多,大堂置的尊像是佛祖,一般来祭拜的是宦官文人,祈求风调雨顺或是金榜题名,上了年纪的一般去拜福禄寿星,祈求福寿延绵,弥勒佛则保佑孩子聪明,当然,财神尊像前,香火祭品最多。

        少师简心进了大堂,她转去了后堂拜观世音,她令丫鬟去后院抽签处跟法师领姻缘符。华鼎衡令男仆随丫鬟后面跟上去,拖住她丫鬟。

        少师简心跪在圆垫上,双手合闭胸前,不一会,那华鼎衡也上前来,他假装求姻缘,把圆垫挪向少师简心位置,故意靠近些。

        华鼎衡,“哎呀这位小姐你也在拜神啊,心诚则灵,情真则明,拜观世音定得观世音保佑,嘻嘻!”

        少师简心注意到他了,她没有表现出排斥和不悦,“这位公子,您的跪垫,请与我保持健康的距离。”

        面对搭扰,少师简心表现镇定自若,也没有像那些没读过书的女子破口大骂,华鼎衡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许多,“小姐,您一定是在求姻缘吧,我也是我也是,咱两真是有缘分啊!”

        少师简心瞟了他一眼,“看你说话,一副油嘴滑舌样,满身污秽,就不要在这神圣之地,玷污了这里纯洁的香火气了。”

        华鼎衡,“哎,您知书达理,相貌美丽,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今日相遇,你说,这是不是观世音赐予我两的姻缘?”

        少师简心不屑,“才华横溢?看你这怂样,秀才考了十年都没考上吧…”

        华鼎衡,“哦?您怎么知道的?我十六就开始考的秀才,如今二十六了!”

        “呵呵呵呵!”少师简心没想到竟猜中了,忍不住发笑。

        这种笑对少师简心而言,是嘲笑,而对于华鼎衡而言,少师简心微笑的样子,飘飞带着香气的美丽花瓣。目视她的侧颜,腮凝新荔,观之可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让他感觉像风铃一样悦耳。

        少师简心,“像你这种,见人就追,漫不经心,朝三暮四的心态,菩萨看着都嫌弃。”

        华鼎衡,“哎,这是什么话,我一心一意,矢志不渝,就连观世音,都赞我子都之美,为人专一!”

        少师简心,“说的尽是虚话,你这样侮辱观世音,会被诅咒的…”

        华鼎衡,“不会不会,我对姑娘一见钟情,观世音一定会因我的虔诚,为我搭红线…”故意摇了摇她的裙摆。

        少师简心,“你起开点,再动我就喊人了…”华鼎衡观着丽人,谨慎的慢慢的收回了手。

        …

        张鹤姿今日可没心情去参观清远庙会,趁着大家都去上香,她独自去找鱼了,让那些愚蠢的鱼游到自己的坑里来,这种做神仙的感觉,想想就兴奋。这次她去了西风林的南边,那里也有一条小河,而且很少有人去,这小河很清澈,沿着小河往下游走找隐秘位置时她还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小破庙,她想若是遇上下雨还可到里面避雨。

        坑已经挖好了,树叶草藤也做好了遮掩,放好了些水,最后张鹤姿洗了洗手,去了那间破庙蔽阳,她用树枝扫了扫屋子里的蜘蛛网,整理了那些破朽的木板,腾了个小地,拿起随身带的葫芦罐,喝了口水,休憩几个时辰,等鱼儿们到齐了再起身。清远庙虽离这个位置偏远,那里的锣鼓声鞭炮声还是隐隐传来。

        少师姑娘祈完福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出庙堂,华鼎衡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回家路上。

        丫鬟彗玲,“小姐,方才那男子,是谁?”“怎么感觉,他故意搭讪了你?”

        少师简心,“不认识,就一资质平平的文弱书生。”“对了,我的姻缘符呢?”

        彗玲,“这里,给!”

        少师简心接过,打开看看里面的文字,“词谱凤台春正暖”,这句诗暗示,她正处于桃李年华,将会遇上很多对她心猿意马的男子,少师简心内心暗喜。

        男仆月久,“公子,您的姻缘符!”

        华鼎衡心情不太好,他接过符,郁闷地打开看看里面说的是什么。

        月久,“公子,我本想偷偷换那姑娘的姻缘符,但是没成功…”

        华鼎衡,“无碍,拖住她丫鬟就行。”继续看符条,“鹏程共振三笑缘”“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她只有三笑的缘分?”“唉这什么破符呀!”说着扔给了男仆。

        月久,“公子您别生气,我也曾询问过法师,关于我们自己,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那法师说,是的,你在一生努力中去追求实现你想要的样子,你最终的样子就是你的命。”“公子,莫丧气!”

        华鼎衡看了看月久,说得有道理。

        太阳开始下山,纪无佲也该回家了,清远庙对他来说是个新鲜地儿,见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他心情非常愉快,他走出寺庙大门时,看到商贩都收了摊子,此时的他开始感觉有些饿了,是该回家吃饭了。

        此时纪无佲走到了西风林那条道,他忽然感觉好似有人在跟踪他,偏偏这时候没有其他行人或马车,这种不详的预感让他加快了步伐,有六个穿着普通便衣的人从他左边冲了上来,手里还拿着长剑,杀气很重,纪无佲心想,我不会就这么完了?措不及手,忽然右边有六个暗红色衣服的人从林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操着大刀,纪无佲有些慌,心想,两旁这群人是要把我碎尸万段吗?正当两边人操刀向他冲进时,纪无佲整个人不知怎么逃,神志慌乱之时,两边人打起来了,红衣和便衣对决,六对六,顿时纪无佲有点懵了,不是要杀我吗?

        缓神之际,纪无佲发现是那群穿便衣的要刺他,红衣的在救他,为其作掩护,可惜实力不行,不到三下红衣倒下了两个,纪无佲正想逃,又有两名红衣被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箭刺到了背,防守进一步弱了,无望之际,突然又围上来一群神秘着装的人,都带着精致的面罩,穿盖着斗篷,一身绣有图腾的深色青衣,十几来人,什么情况这是?有两个青衣斗篷冲上前拽住了他的双臂,扯下了他的眼罩,将他带上了面罩穿上了斗篷往西风林南边跑,纪无佲懂了,这群青衣也是来救他的!没跑多远,纪无佲被被暗箭射中后背右肩,拽着他的两个青衣发现他被箭射中的时候,其中一个转身发现了藏在树上的便衣,原来是他放的箭!青衣将手里的剑用力一甩,刺中了那树上便衣的胸膛,便衣摔到了地上,顿时没了气。另一个也放开了纪无佲的手臂,转身防攻。便衣追击进攻得紧,顿时纪无佲右臂刺痛无比,瞬间被乱脚踹倒,他滚进了农密的树丛里不见了,原来那里是个小悬崖,草藤也多,看不出来是悬崖。

        纪无佲摔在了秘密的草丛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右肩麻痛无比,想把箭□□似乎右手没什么力气,想拔也痛,被脚踢中的后背非常钝痛,额头有些晕。纪无佲整个下午没吃饭,肚子越来越饿,边忍着痛,快虚脱了,想喊也没力气,只能躺在那里等那些青衣人来寻他了。

        红衣看见青衣来缓兵,两个分别扶着带伤的先跑开了,红衣的陆续撤走了,剩下六个便衣和青衣对决。这操剑的便衣全都是高手,青衣人数多,功夫也不在下,六对十,这战打得够激烈!青衣功夫对便衣来说毫不逊色,一直持续奋战,犹如持久战,停不下来,便衣被层层逼退到了西风林的另一头!

        张鹤姿看着木桶里□□条手掌宽活蹦乱跳的鱼,她想象到了自己和丫鬟颂蓝饭桌前吃鱼那种幸福的情景,暗自偷乐。趁着夜色还没降临,她背起了弓箭,起身提着木桶开始回家了。

        回道中一路秋风吹着脸,张鹤姿感觉凉爽舒服极了,转弯处张鹤姿忽然感觉右手边不远处高高的草丛里有动静!张鹤姿愣了,看这草丛动静,两眼发亮,她猜想,该不会是只小野猪吧…她想到了一只手提着一桶鱼,另一只手抓着一只小野猪的双脚背在背上的情景,收获颇丰啊…不管了,她迅速放下木桶,操起弓箭,慢慢靠近,这家伙姐拿定了!

        越是靠近猎物,张鹤姿有点失望了,虽然天色有点暗了下来,是个躺着的人还是辨别得出来的,她快步走近一看,那人还带着面罩,青色斗篷盖着头,她收起了弓箭,有些气馁,蹲下来谩骂道,“为什么不是只猪呢,唉!”“你怎么不是只猪呢?!”她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个躺在草丛里的人,右肩被利箭射穿了,白色的衣服箭口处沾了很多血,内心疙瘩了一下,这个受伤的人眼睛微微睁开,她扯掉了那人精致的面罩,有点惊讶,张鹤姿从来没看到如此五官精致的男人!接着,他话还没说出来,昏过去了,张鹤姿傻了,四处望了望,还好箭没有击中肺部,不然早断气了!没有路人可以帮忙,若拖着这么大一个受伤的陌生人回城,这也不太好……这么俊美的男人,身上也没佩戴刀剑,应该不是反派的吧……只能去那个破庙了,她用力拔出了男子肉身上的箭头,那人脸上狰狞了一下。

        张鹤姿力气大,她把弓箭、桶里的鱼藏起来,先把人背到破庙。张鹤姿没有注意到,这陌生男人箭被拔后,一路渗出血,部分染到了她背上。张鹤姿再次返回来把弓箭的桶里的鱼拿到了庙里…

        张鹤姿解下了他的斗篷,铺垫地上,在把人靠在墙角,她解开这个精致陌生男人的上衣,露出雪白的右臂和肩膀,被箭射穿的地方都是瘀血,她疑虑了一下,那箭会沾有毒吗?顿时她又想起了师傅给她讲解毒药怎么清理毒药的画面,血颜色有点深,“可是我也没见过中毒的血是哪种程度的色啊…”尴尬了,“若是有毒怎么办?”“叫我用嘴吸吗?”想想必须先弄好伤口,她扶起了男人的肩膀,嘴正要靠近伤口的位置,距离不到一公分时,“唉,怎么感觉在干羞耻的事情…”皱着眉头,还是下不了手,看着受伤男人眼睛死死的紧闭着,他昏睡的样子五官还是那么美,嘴唇不厚不薄,轮廓清晰,长剑眉,灿如星华,张鹤姿的眼神又忍不住在他脸上停留了几下。不行,得去弄点水和止血草药,等下天暗了就不好找了。张鹤姿把鱼和水倒进了空地一个破水缸里,那破水缸里有些水和杂草,那水应该是雨水,她用桶去河边打水了。破庙里燃起了小篝火,张鹤姿把男人的斗篷撕扯出小块布来,沾了沾水擦拭他的伤口,凝固的血块被擦掉后开始溢出了鲜红的血,张鹤姿松了口气,“嚯,原来没有毒!”“直接止血就对了。”她找来块破瓦片用水清洗了一下,用石头在上面捣草药,敷在男子前面和后背的两边伤口上止血,那位俊颜顿时露出有些狰狞的表情,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是痛昏着,看来这草药对他的伤还是有反应的,她又把斗篷撕扯出了一条长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青衣是青莲教的人,便衣最终敌不过青莲教,分头逃命了,青莲教的人回过头寻纪无佲,跑到小悬崖下面还是没找着人,只发现了块面罩,他们把面罩捡起来,回去复命了。

        纪无佲微微睁开了眼睛,口有些渴,嘴唇有些发白,他模糊的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在篝火前烤鱼,好饿,他努力睁开眼睛,用力喊话,“恩人,能不能给点水…”正在烤鱼的张鹤姿听到受伤男人说话的声音,抬头看见他已经醒来了,她快速起身走到跟前,“你醒啦?”“给点水…”男人声音微弱,张鹤姿拿起葫芦,递到了他嘴边。咕噜咕噜好似被猛灌,咽了好几口,渴解了,张鹤姿扯了块鱼肉边吃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被人追杀的吗?”“谁要杀你?”纪无佲有点无语,因为此时的张鹤姿蹲着跨在他腰间,他说道,“你这样,真的好吗?…”视线扫了扫她的膝盖。张鹤姿低头看到了对方的腹部,转过脸看了看自己的右脚,这蹲的姿势确实有点那个…“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把自己的左脚抬了出来。张鹤姿认真的看着他,忽然听到肚子的响声,这时才觉察到这个受伤的男人饿了,她把手里的其中的一条鱼给了他,“吃吧,不客气!”

        张鹤姿,“你叫什么名字?”她忍不住又问了,面对眼前这极美的男人,关于他的,什么都想知道。

        纪无佲边吃着美味的鱼肉,“叽…咳咳咳”好似嘴太干,“无佲,咳咳咳咳…”

        张鹤姿,“无名?”“没有名字?”“要喝水吗?”“给!”把葫芦递给了他。

        纪无佲想,她问的自己也答了,她没听懂还是算了吧,毕竟是不相识的人,没必要解释太多,若要报恩回馈什么的,回去给些银两就得了,“没事,谢谢。”

        张鹤姿认真的品了他的表情,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对她有些芥蒂的,他不时回避的眼神,让人感觉隔着一道屏障,“你在害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张鹤姿顿了顿,看看这个美男子的反应,纪无佲不敢看她眼睛。“我救了你,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倒是你,看起来可能更像是坏人,若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怎么会被人追杀呢?…”听到对方这句,纪无佲有些急了,“我才不是什么坏人,我是回家途中被袭的!”张鹤姿听到他的反应,偷乐了,这傻男人,竟然这么容易被套出话来,嘿嘿!

        张鹤姿,“那你为什么会被刺?”

        纪无佲,“我怎么知道…”

        张鹤姿很诧异,“你真不知道?”“跟谁结仇都不知道?”

        纪无佲,“不知道。”“我跟什么人结仇?除了我爹娘,还有家里几个木工,谁都不认识!”

        张鹤姿,“木工,你家做木活的?”

        纪无佲,“对啊,叫原木坊那宅子,就是我家!”

        张鹤姿忍住笑,“哦~,你家在那里呀。”说着说着,她看出来了,这个男子虽长得好看,其实内心里是单纯的,“哦呦,离我家也不太远!”纪无佲傻傻地看着她,也不敢多问对方什么,不过防备卸下了不少。

        张鹤姿憋住笑,“那你爹,跟谁结了仇呀?”

        纪无佲,“我哪知道,我爹现在在皇城里做尚膳,就是御厨!”

        张鹤姿,“哦,你爹在皇宫里做事啊,那很可能得罪了里面某些同行!”

        纪无佲愣了,好像她说得有点对,“可是总有不同的人救我,功夫极强,我都不认识他们…”

        张鹤姿听着,感觉也捉摸不透这种事态,有人要杀他,有人要救他…

        太阳初升,传来了清脆的鸟鸣。破庙里篝火已燃尽,靠在墙边还在沉睡的张鹤姿感觉有人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她迷糊睁开了眼睛,原来是纪无佲叫醒了她,“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纪无佲认真的看着她,左手捂着右肩的伤口,他终于忍不住问,“请问,怎么称呼你?”张鹤姿看了看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叫我张姑娘就可以了!”纪无佲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位无拘无束的女子,对这位救命恩人不敢多问,“张姑娘,多谢救命之恩!”张鹤姿咧嘴笑了,“那您不打算请我到您家喝杯茶?”纪无佲道,“那就一起前行吧。”纪无佲紧接着说道,“您若是到了我家,千万不可告诉我娘,我受伤的事…”张鹤姿愣了一下,看对方神情似乎理解了,“可是您身上衣服不是有血迹吗…”瞧了瞧他上身的衣服,才发现血迹没了,有破洞,转过头看看那桶水,旁边水桶旁边有些湿,原来他半夜清洗掉了…“呃…好吧…”张鹤姿起身,纪无佲注意到她背后上边有些血迹,他惊慌了,“张姑娘,你背部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张鹤姿疑惑了,“我背部受伤?不可能。”摸了摸揉了揉,“不疼啊。”纪无佲又仔细瞧了瞧,道,“有小滩血迹!”她回忆起昨晚背着他的画面,“哦,那是你的血。”纪无佲愣了,他左手捂着右肩受伤的地方,摸不着头脑,“我的血?…”张鹤姿立刻补充道,“我衣服颜色深,没事,别人看不出来,嘿嘿。”

        京城万府,万贵妃的亲弟弟万喜,今日收到来报了,他想动的那个人纪无佲,皇家御用暗卫青莲教都被引出来了,他确定,那个男子,就是当今圣上密藏的皇子,他嘴巴哼出了气,“哼,果然存在!”他果断操起了毛笔和纸,给姐姐万贵妃发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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