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波洛咖啡廳最近來了一位人美廚藝更美的人氣服務生，長相斯文帥氣、脾氣溫柔體貼，總是笑眯著一雙漂亮的藍色貓眼，服務周到地端上他精心料理的一道道美食佳餚。
看著賞心悅目的帥哥、吃著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啊！人生真是美好啊！
別說是青春懵懂、情竇初開的女高中生了，就算是即將奔三的大齡單身爆處組警官，最近也是隔三差五地來此處打卡，儼然將這裡當成了自家的後廚房。
掛在玻璃門上的風鈴叮噹作響，一個留著半長頭髮的紫眸帥哥和一個黑毛捲髮的墨鏡帥哥一前一後走進店裡。
「歡迎光臨——萩原警官、松田警官，今天也是一樣嗎？」貓眼服務生臉上的職業性笑容變得更深更真切，看著兩位常客選定了角落一個四人桌坐下，他隨即俐落地端上了兩杯涼開水。
「啊，我們還約了人，等等再一起點餐吧！」萩原研二輕快地朝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說道：「是我和小陣平的同期好友，他還會帶著家裡的小孩子一起過來哦！」
綠川唯在之前幾次與爆處組日常的接觸中，已經被告知了伊達航收養了一個孩子的事情，聽到萩原研二這麼說，他原本有些煩悶的心情不免也染上了幾分期待。
是的，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其實這幾天綠川唯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原因出在幾天前的鈴木號特快列車事件。
那個在貨車車廂爆炸之後，他在煙霧瀰漫的8號車廂中驚鴻一瞥的金色身影。
在列車緊急停靠鄰近車站時，他在洶湧的人群中和對方擦身而過，雖然當時對方面無表情一語不發，但他還是認出來了，那種絕無僅有的熟悉感，絕不是貝爾摩德單憑易容和演技就能冒充的了的。
那是真的波本，那是和他從小一同長大，陪伴彼此度過了人生中將近三分之二的歲月，哪怕是至親兄長也無法取代的，諸伏景光獨一無二的幼馴染！
降谷零沒有死，他就在那裡！
諸伏景光在那一瞬間幾乎就要喜極而泣了，但蘇格蘭即時跳出來阻止了他。
如果在他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波本，那麼貝爾摩德又去哪裡了呢？
那個在列車上扔出手榴彈的金髮男人，究竟是貝爾摩德還是真正的波本？
在上車前特地易容成波本模樣的貝爾摩德，是不是早就和波本串通好了要在列車上交換身份？
明明應該死於貝爾摩德之手的波本，為什麼會出現在列車上，並且疑似與貝爾摩德互為同盟？
還有，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活著？zero？
這些過於明顯的疑點讓諸伏景光不得不開始懷疑起波本現在的立場。
他當然不是懷疑降谷零對朋友的真心以及對國家的忠誠，他擔心的是，在身份暴露後，組織是不是在波本身上使用了什麼不人道的手段……比如說，洗腦？催眠？
一想到這些可能，他就焦慮地夜不能寐。
這些天，諸伏景光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那天擦身而過時，波本目不斜移、冷漠無情的模樣，強烈的焦躁感讓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聯繫貝爾摩德，大聲逼問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也不敢聯繫公安，不敢將波本沒死的消息傳回公安，一個身份暴露後依舊活著但失去聯繫的臥底，公安還能相信他的忠誠嗎？
他深怕自己一旦向公安透露了降谷零還活著的消息，就是生生切斷了降谷零最後的退路。
他必須要想辦法和波本見上一面，確認對方目前的狀況，在那之前，他要假裝自己對波本還活著的事情毫不知情，按兵不動。
心事重重的綠川唯在面對觀察力敏銳的同期好友時，面上仍是平靜無波、滴水不漏。
他笑著將手上的menu放在桌上，讓兩位爆處組警官自行瀏覽，然後一派輕鬆自然地回到半開放式的中島廚房，開始處理起一些食材。
清脆悅耳的風鈴聲再次響起，乾淨透明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帶著一如既往爽朗的笑容走了進來。
在他的腿邊，一個黑髮的男孩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亦步亦趨地跟著伊達航踏進了店裡。
因著角度問題，綠川唯在第一時間沒能見到男孩的模樣，只瞧見了對方烏黑的頭頂。
「班長！這邊這邊！」深怕伊達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叫出諸伏景光的真名，萩原和松田一直密切注意著門口的動靜，一見到伊達航出現，立刻在第一時間出聲招呼對方，並向他揮手示意。
然而，他們這番好意完全就是多餘的。
因為，雖然班長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但知道的事情、掌握的情報絕對是比他們多的，畢竟，前·情報頭子就住在他家啊！
所以早在踏進這家店之前，他就被人告知了這裡的人氣服務生、招牌看板郎，其實就是他失聯已久的同期好友諸伏景光，目前正在某個暱稱酒廠的組織進行臥底工作，代號蘇格蘭，假名叫做綠川唯。
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伊達航一臉複雜，滿心困惑，當年警校時期的不解與感慨再次油然而生。
這年頭的幼馴染，都是這麼黏糊的嗎？哪怕是臥底都要臥底在一起？那你們以後不會連結婚生子了都還要住在一起吧？！
看了看店裡另一對形影不離，就算是拆彈也要拆在一起的幼馴染，伊達航悟了！
不黏糊的幼馴染不配稱為幼馴染！
伊達航搖了搖頭，不再試圖去理解幼馴染的世界。他瞥了一眼正低著頭，狀似十分認真地在處理食材的貓眼服務生，隨後大步走向爆處二人組。
黑髮男孩一步一回頭，一臉期待地看著忙碌的貓眼服務生，奈何對方死活就是不肯抬頭。
hiro！你倒是抬頭看我一眼啊！
徹底被自家幼馴染忽略的降谷零滿心悲憤，悶悶地坐在椅子上，頭也不肯抬，只用他烏黑的頭頂面對兩個爆處組警官。
萩原和松田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個孩子一身的悲痛欲絕從何而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吧？這孩子就這麼抵觸和他們見面嗎？
伊達航老神在在地翻看桌上menu，一點都沒打算為兩個爆處組警官和自家孩子互相介紹。他知道現在降谷不過就是社死前的垂死掙扎，隨他去吧！
「客人好，請問需要點餐了嗎？」綠川唯笑瞇瞇地站到桌邊，垂首問道。
伊達航挑了挑眉，伸出大掌揉了揉男孩的頭髮。「小透——該點餐了吧？」
黑髮男孩身子一僵，帶著即將步上斷頭台的悲壯，一點一點抬起自己的小腦袋。
「啪搭！」
玻璃杯翻倒在桌上的聲音惹來了店裡其他客人的側目。
只見那位總是笑臉迎人的貓眼服務生此刻一臉茫然，肢體僵硬動作機械式地擦拭著桌面。
這是zero嗎？這是zero吧？我是眼花了還是幻視了？我一個29歲那麼大的幼馴染，怎麼就變回了10歲大小如同初見時的模樣？
萩原和松田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矇逼表情。
這個孩子……怎麼長得這麼像某個警校第一啊？！除了髮色和瞳色，他們兩個的長相與膚色根本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啊！
「……對了！這就是小降谷的遺腹子吧？」萩原研二一臉恍然大悟，語出驚人。
「哈？！」現場四人同時震驚到豆豆眼，具體畫面請自行想像當年聽到伊達航自豪宣布自己有女朋友時，其餘四人的同款表情。
「班長不是說收養了一個已逝好友的孩子嗎？這個孩子長得那麼像小降谷，那班長的那位『已逝好友』，肯定就是小降谷啦！」萩原研二雙手一拍，做出一臉「破案了」的表情，下一秒，立刻迎來了自家幼馴染的一個肘擊。
松田陣平一臉冷汗，用力按著自家做死的幼馴染的後腦勺，毫不客氣地把他的左臉按在桌面上摩擦，墨鏡下的雙眼則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全身散發著黑氣的貓眼服務生。
萩原研二你這個大白痴，不要在這種時候賣弄你一點都不好笑的幽默感好嗎？！
沒看到諸伏一臉微笑背後的黑泥嗎？
要是今天波洛咖啡廳發生了兇殺案，他是絕對不會同情被害者的。
「……萩原警官真是幽默啊！」貓眼男人溫柔可親的聲音幽幽響起，讓兩位爆處組警官同時打了個冷顫。
「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萩原舉著雙手做出討饒的姿態。
其實從一開始班長那不同尋常的態度，還有疑似小小降谷的孩子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以及諸伏景光第一時間震驚但卻相當肯定的神情，以萩原和松田敏銳的觀察力，不難得出一個看似荒謬卻能完美解釋一切反應的結論——這個孩子，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認真嚴肅，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最優秀的警校第一，降谷零！
「今天的特餐是芹菜沙拉配上蛤蜊芹菜義大利麵再加上一杯現打芹菜汁，請各位慢慢享用哦！」貓眼服務生一臉愉悅地端上了綠油油一片的前菜、主餐和飲品，完全無視了三個大男人面有菜色的難看表情，看著小小zero心滿意足吃著他親手製作的芹菜料理，滿滿的成就感打從心底漫延至整個胸懷。
啊啊，看來最近要努力多開發幾道芹菜料理來做為波洛咖啡廳的主打套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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