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这姑娘打架完全没章法啊，看起来营养很好说话又没脑子，脾气还挺爆，一定惯受家里宠爱，真的好让人嫉妒！她怎么命就这么苦，在哪都是孤儿出身，还都一穷二白！
再次闪过对方的冲撞，秦时雨对这种巨婴也失了耐心，抓住她的后衣领，一脚飞起直接踢到了她的膝弯。趁这傻姑娘发愣的功夫，伸手在她胳膊上的麻筋儿处重重一按。
“嗷。”腿疼不算，胳膊瞬间失去了全部知觉，李小花想哭，想大喊让哥哥来救自己，却被堵住了嘴发不出丝毫声音，于是眼里瞬间涌出泪花，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往日惯会做可怜让别人为她出头的少女。
“啐，你还真是傻乎乎的，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夜叉鬼！”秦时雨皱了皱鼻子，“我这个人呢，一向心地很善良的，要不是你苦苦相逼，文的不要非得来武的，我也不想和你动手的，制服你也很累的好不好！现下我放开你，我们安安静静说会话，你不许乱叫，也不要想着逃跑，听到没有？不然”她故作凶狠的在对方的脸上流连一会，看她点头后才松开了桎梏。
得到自由，李小花张了张嘴，就看到对方威胁的晃了晃不知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石片，立刻就卡了壳，还憋得打了个嗝。
“瞧你这出息！腿疼不疼？过来坐吧。”秦时雨不由有些兴致缺缺，这孩子真不行，当年孤儿院哪个孩子不比她难缠。
看她一副被吓破胆子的样子，她只得放缓了声音，“我先前说的没骗你。你应该也听过风声，就是关于我前些日子生病的事。”
“唔，嗯嗯。”
知道怕了，她说的话她才能听进去吧，压抑住内心一丝欺负小孩的愧疚，秦时雨叹了口气，“当时我病的是真厉害呀，昏昏沉沉的，什么都吃不下，药也喝不进去，一度觉得自己快”想到那位萧先生说的“死生乃大事”，她换了个词：“我都觉得我快要去找我爹娘了。可是这哪成呢，我就一个弟弟，还那么小，我要走了他可怎么办？”
“虽然听说我平时挺混账的，对他也不好，还得拖赖他照顾我，可我到底是他姐姐，欠他这么多不还可不成。当是老天爷可怜我们吧，没把我收走，我这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都说不过去，你说对吧？”
李小花是里正的小孙女，算起来其实是李秀荣的远房堂妹，虽不喜欢这悍妇欺压霸占放在心尖尖上的崔大哥，但两家也有往来，确实也听她或家里人念叨过秦时雨这个死对头生病的事。
一开始她觉得是这女人又出幺蛾子装可怜勾引崔大哥，后来又听说她为了讨好悍妇坑害崔大哥，现在，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女人打人实在是太疼了。她还是以前那个对花垂泪对月吟诗让她嫉妒好久的人么？疑惑浮上心头。
秦时雨一点也不知道她这番心理活动。
“我的确忘了诸多事，当然也不打算想起来，毕竟隐隐约约听过以前的我什么样，说实话，怪让人反胃的。”她做出个呕吐的动作，“现在我过得挺好的，不想横生枝节，只是想和我阿弟好好过活而已。至于你口中那位崔大哥是谁我不想知道，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请你放尊重点，你不在乎我在乎，不要把我和任何男人扯上瓜葛。至于你说的什么教训，什么交代。”
对上她戏谑目光，李小花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
“我想了一圈，姓崔的男子我认识的也只有我一个表姐夫，为人很是轻浮无礼，总喜欢对我说莫名其妙的话，要不是看在我表姐”
“就是那李姓悍妇”
“啪！”
李小花尖叫道：“你又打我！”
“要不是怕给你破相连累我，我直接照着你的脸抽，可不会只打你的头！”秦时雨收回手吹了吹，冷笑道：“我自醒来，除了阿弟照顾，就是秀荣表姐对我最好，不但总是给我吃食，还给我送鞋袜，帮我篦头发，教我做田里的活。她不但是我阿姐，还是我的恩人，你是哪个名牌上的人，还敢出言不逊侮辱她，我告诉你，你敢骂她一句我就敢打你一巴掌！见一次打一次，不管有谁在场我都照打不误！”
“你！”李小花瞪圆了眼睛，却看到对方不喜不怒，气焰不由自主消散下去。
“这么说回来，你真是为那个姓崔的呀，还一口一个崔大哥的，我若没记错的话，他是个有妇之夫了，你俩是亲戚？”
看小姑娘摇头后她乐了，“那就是你愿意去给他做小？不然对一个外男叫那么亲近干嘛。看你这样子，你家里人想必很疼爱你吧，能允你这般自甘堕落？”
“你，你不要胡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爱慕于他，心疼他受苦，心疼他说不能许给你未来如何伤心愧疚对吧？是不是听了这番话后之后更心疼他了，所以甘愿做一只卑微的舔狗。可你知不知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终将一无所有！”秦时雨怪腔怪调。
李小花被她呛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来，“你，你怎可说这种粗鄙之言？”
“过奖了，我只是说话粗鄙，比不得你们做事粗鄙。一个有家室的男子迷惑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简直恶心透了！”
“不许你这样说崔大哥！”
“哟哟哟，都会对号入座了！但是不管你许不许我都说了，我还要继续说，你可以堵住耳朵不听，但你堵不住我得嘴，因为你打不过我！”
“那姓崔的就是个伪君子，先时引诱我，我好不容易痛改前非后他还阴魂不散，都说爱人要为之计深远也，他那是什么，是在毁我！对你难道不也是这样吗？你这蠢货，还为了这种人送上门来找打！”
“不是的，崔大哥没要求我做什么的，他只是，我，……再说他那么有才华，如果中了举人就可以”
“先时我只觉得你蠢，没想到你还有这副歹毒的心肠。你口口声声污蔑我表姐，她可曾害过你一丝一毫？觊觎人家夫君不算，怎么，还盘算着人家当踏脚石，等她被休了好让你上位？你可是真爱啊，正头娘子不做想给人当填房。为了一己私欲，这么坑害一个和你毫无恩怨的女人？你晚上睡得着吗？你俩可真是一样恶心！我把话放在这了，就算你真和姓崔的在一起，只要他能再进一步，你早晚也得被休！当然，我还挺希望你们锁死的，毕竟□□配狗，天长地久么！”
“你住口，你住口！”李小花的胸膛被气得一鼓一鼓的，“崔大哥根本不爱，不爱他夫人，当初在一起也是长辈逼迫，你有什么资格污蔑他！说不得你是被崔大哥拒绝恼羞成怒蓄意报复，你只是嫉妒我独得他的亲近！你住口！”
看她气急败坏，秦时雨只觉得可笑。身上的疲累减轻不少，看看天色，也不想和她纠缠下去，便推开她道：“你可真是不可救药。罢了，你和姓崔的如何恶心人我不管，第一别犯到我手上，第二别去招惹我表姐，不然”
李小花此刻像是突然有了勇气正想和她辩驳一番，却只看到她扬长而去的背影，不觉呆住。
——
走进院子就看到暖暖的烛光，秦时雨心中稍定，进屋后果不其然闻到一股饭香。
“阿姐辛苦，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田里的活不好做？”秦明睿皱起眉毛忧心忡忡道：“其实我不必每天都静坐家中，这次不过是想给先生留个好印象，等往后开始进学了，把课业完成后我也可以去田里的。”
许是这些日子伙食变好，又不用操心的缘故，他明显长高许多，再加上平时干农活，到不像这个年纪抽条的孩子一样麻杆似的。
秦时雨当然很满意，身体不好怎么能应对未来一场又一场考试呢，因此她捏了捏对方的耳朵，笑道：“这是自然，日子久了阿姐才不会让你躲懒呢。只是万事开头难，咱们总得把这个头开的漂漂亮亮让先生满意，不后悔收下你才行！”
拒绝他帮忙准备榆钱饭，秦时雨开始忙活起来，到了月上柳梢时，今年的最后一波榆钱也终于用完了。
翌日一大早她就背着背篓赶去县里，当然，没有忘记拿着秦明睿开的方子。
“刮子篦子——刮子篦子!”“胭脂水粉，用了赛嫦娥！”“肉包子！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饴糖饴糖，甜到心口咯！”
每次都在这里听着差不多的叫卖，秦时雨多少还是有些定力的，只是听到饴糖后，她心中一动。
刚好今日榆钱饭卖的快，刚过中午她就差不多可以收摊了。
径直走向卖饴糖的大婶，她笑笑，“阿婶。”
“怎么，小秦，是要买饴糖么？”大婶圆圆的脸，看着一团和气。
为了给左右打好关系，平日里秦时雨总是会给他们带些吃食。要么是榆钱饭，要么是素包子，因她用的是细盐，烹饪方式也比时下的人精致，倒是攒了个好人缘。
“是啊，有个朋友身子不好得吃药，我瞧他得是个嫌苦的，所以提前预备上。”
“是什么朋友？小秦你待他可够仔细的。”
接收到大婶善意好奇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并未作答：“阿婶，这包予我吧。”
“就收你十文钱吧！”
“谢谢阿婶疼我。”
“小秦，也看看我这。”一个络腮胡大叔探过头来神神秘秘道。他平时卖的东西也不固定，有时候是胡椒，有时卖香料，总体来说像是个来自各个国家进口产品的大杂烩。
本着看看也不犯法的原则，秦时雨向左手边移动两步，目光忍不住聚集在摊上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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