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叙身世
“我愿意！冕下！”
一时间，苏陌如闻仙乐，喜不自禁。
比比东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柔声道：“好孩子~不过以后就要改口唤我‘老师’了哦！跟老师说说你的事吧，好吗？”
苏陌想都没想，就介绍起了自己极寒幽魂的两个魂环和这块外附魂骨的功效。
可才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被比比东轻声打断，“老师想知道的，是小陌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苏陌一怔，比比东所言，自然不是指他进入武魂殿后的事情。
这些经历与其问他自己，还未必有去翻阅武魂殿记录的档案来得详尽、清晰。
“嗯，可以吗？”
比比东温柔地点了点头。
“……老师要知道的话自然可以……虽然很平淡无趣，但也是我最珍惜的回忆了。”
“爸爸叫苏武，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人，所以他被乡亲们推选为了护卫队长。”
“妈妈叫白雪，更是村里……不，即使是在整座临天城，小陌都没见过比妈妈还漂亮的人呢~”
说到这儿，苏陌不由得看了比比东一眼，羞涩一笑：“即便是和老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呢～不过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很少出门，所以除了我们村里的人，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她啦……”
“妈妈有时不时坐在莱茵河畔眺望北方的习惯，一坐就是一整天……爸爸说，这是妈妈在缅怀过去，独自神伤……”
“不过他们两个的感情一直很好每当妈妈发呆时，爸爸都会为妈妈披上备好的兽皮披肩御寒。因为妈妈身子孱弱，所以他对此格外上心，更是从来不让妈妈干活，村里的婶婶们都羡慕她呢！”
“妈妈性子很是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总是有点点怕她的模样……每当妈妈的眉头皱起，他立刻就像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坐立不安，总要把妈妈哄好了才会再度大大咧咧起来。”
“爸爸虽然有些大条，但对我和妈妈一直是个很体贴温柔的人……直到……那天……”
说到最后，苏陌嘴角的笑容化为悲恸。
“也是在那天，我才知道……一直以来对妈妈都有些唯唯诺诺的他……是个好队长……好男人……好父亲……更是个好丈夫……”
“那些人冲进我们的村落，一言不发就拔刀相向。许多伯伯婶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倒在了血泊之中……”
“刚从地里回来的爸爸拎着锄头和他们打了起来，但他们的人太多了……爸爸能拖住十几个敌人却无法保护所有人……护卫队的叔伯们一齐冲了上去，跟着爸爸和他们战斗……可即使如此……依旧挡不住他们的屠刀……”
“大家都慌极了，开始四散逃命，叔伯们用生命来给大家争取时间……妈妈抱着我来到了莱茵河边，然后我的脑袋突然一晕，视线便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我最后只看到的，是站在妈妈身后的爸爸，像是变了身一样，三个明晃晃的魂环浮现在他身旁……我也是那一刻才知道，原来爸爸……还是个三环的魂尊……”
“……最后，我是在一个木盆里醒来的……木盆顺着莱茵河一直漂流，而妈妈并不在我身边。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我跳入河里，爬到岸上，疯了一般沿着莱茵河往上走……直到过了两天两夜，我才终于回到了村里……但是……什么都没了……除了焦黑的断壁残垣，莱茵村什么都没有了……”
“我跑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只在后山上，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的土堆……”
苏陌早已哽咽，稚嫩的脸颊泪流满面。
连同比比东的眼眶里也满是打转的泪珠，她伸出双手，一把将苏陌搂在怀中。
只是轻柔一拥，就将苏陌最后的防线彻底击破，他埋头在比比东怀中嚎啕大哭。
“呜……我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扒开了土堆一角……里面只有一个尚有余温的瓦瓮，瓮里只有依旧炽热的飞灰……大家……都在这里了……我用木门为大家竖了墓碑，然后开始了流浪……一直到武魂殿发现我，为我进行了武魂觉醒仪式，然后就被送来了武魂城……”
“真是苦了你了，孩子……”比比东柔声安慰道，“以后老师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了！”
“老师！我要报仇！我成为魂师就是要为给大家报仇！”
苏陌赤红着眼眶，神色凶厉地几欲嗜人。
比比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当然！你妈妈……和村子的血海深仇，老师会帮你一点一点清算过去！”
谁知苏陌果断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老师，这是我自己的仇……不能由武魂殿来承担！武魂殿和您于我有再生之恩，我不能……不能拖累武魂殿……”
说到最后，苏陌声音渐低。
虽然事情发生时，苏陌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又是为何会对一个平民村落挥起屠刀。
但在流浪之时，他便从酒馆等处探明了经过，毕竟全村百余人口无一幸免，这样的惨事即使是在帝国决战时也是极其耸人听闻的，更何况如今还算是和平年代！
星罗军方的公告早已流传于帝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惨事的发生并不是一开始流传的什么强盗山贼，那些都不过是天斗军方假扮的！
如此一来，星罗帝国群情激愤，两国边境更是爆发了近十年来最激烈的冲突。
最终，以武魂殿和七大宗门共同出面调和，天斗帝国向星罗帝国进行赔偿而草草收尾。
“既然武魂殿的职责是维护两国的和平，那复仇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天斗的皇帝、当年的将军、以及那支军队，我会一个一个地找到他们……全部！”
像是听见了苏陌的心声，比比东似是嘲讽什么般地冷哼一声。
“也就是我当年不知道这件事还有你们母子被牵涉其中……如若不然……天斗帝国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呵……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天斗帝国和……么？”
“不要太小瞧老师了，只要我想，全大陆没有一人能够阻止老师……哪怕是神，我也能弑！”
这一刻，比比东脸上尽是傲然，属于武魂殿教皇的绝世风采！
“至于所谓的武魂殿的职责……呵，老师就是教皇！只要你愿意，我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不必为此担忧！”
说到最后，比比东依旧神色自若，可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几乎推翻了世人对武魂殿过往所有的认知。
“至于维持两大帝国的和平，早已不是我们武魂殿的目的了啊……”
苏陌闻言也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老师！您是说武魂殿将来会……”
比比东伸出食指抵住了苏陌的唇瓣，将他未说出口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又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道：“你觉得奇怪？和以往的认知截然相反？呵，这个世界从来便是能者居上，在魂师界更是如此，不然为何会有七大宗门经久不衰之理？……小陌啊，你要记着，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准备好，武魂殿也还没准备好，你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去成长。”
“而那一天，终会到来的……”
苏陌眼神发亮，如此一来，他和武魂殿的立场可谓是完全一致了，再也不用顾虑来自武魂殿的立场抉择了！
看着精神大振的苏陌，比比东神色柔和而温暖。
“我说过，等你回来，便会给你准备送上一份大礼！收你为徒本就是我之所愿，不算礼物。下面这个，才是我给你准备的……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承受了！”
“……小陌，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有些东西终归还是要自己亲手动手，方才是真正的复仇！”
“月关，把他们带上来！”
一道灵光自苏陌心头闪过，他转过了身，看着月关离去的方向。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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