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猜忌
太阳渐渐向西方沉落。
众人商议了片刻，在检查了四周的各个角落后，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利威尔乐呵呵的看着戴面具的两人，语气愉悦的像是在闲聊。
“那么二位是为什么过来的？我可以先做解释，赏金猎人对死亡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感，探查一个人的死亡原因，可以说是我们天生的职责。”
“那二位呢又是什么原因？总不能是过来闲逛的吧？”
周以闻思忖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那个侍女和杰克的事情，蝙蝠面具则是打了个哈哈，哈欠一下，打岔道：“这么舒适的一个下午，谁又说得准不是来散步呢？”
利威尔眯了眯眼，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早上也是可以来散步的，为什么会选在下午？”
一旁的奥德倒是回过神来，替蝙蝠解释道：“这些菜蔬都是极为珍贵的食材，一般清洗过后就会用作晚宴的食材直接使用。为了防止有人下毒和偷窃，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看守，并且大门的钥匙会交由专职人手保管。”
忽然几人一愣，倏地都脸色大变。利威尔脸色铁青，看向奥德质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奥德也是脸色难看，眉头紧锁：“不是疏忽，我下意识选择忘记了这件事情。这里面有职业超凡力量的介入，昨天晚上看守的那个人可能有问题。”
“也可能是拿着钥匙的人，当然，不排除他们是同谋的可能。”周以闻补充，终于在几人的谈话中插上了一句。
蝙蝠面具则是看向利威尔，忽然道：“可以说说牵丝人吗，他有什么特性。”
利威尔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看向周以闻和蝙蝠面具，面带微笑。
“可以，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连怎么称呼你们都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交交底吧？你们说呢？”
蝙蝠面具没有拒绝，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没有什么特征的朴素脸庞。
他微微颔首，介绍自己：“我叫约安·布尔甘，你可以叫我壹，目前处于第二阶中期，职业是乐师，正面能力不强。”
周以闻迟疑一瞬，也像约安一样摘下了面具。接过话茬继续开口道：“佩兴斯，来自帕罗，超凡能力不方便透露，见谅。”
他选择了用猫面具所在的城市来作代替，以弥补自己的身份产生漏洞。
谁也没有告诉过他，这里能不能和外界产生联系。
利威尔的目光在周以闻身上多停留了一霎，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转念间就将目光移开。
怎么了？周以闻自然也是瞧见了利威尔的注视，似乎在自己摘下面具的一刻，后者的眼神凝重了几分。
这是，认识？
心中顿时警惕感大增，余光时不时的朝利威尔看去。不过自从刚才的注视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自己，只是在附近缓缓的走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约安疑惑道，朝利威尔看去。这个家伙突然神神叨叨的，刚才自己问他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
“脚印。”利威尔没有隐瞒，言简意赅道。接着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露出抱歉的神色，解释道：“牵丝人的能力需要来自他本人的指引，除非已经进阶到第三阶，不然不能离开被操控物品的十米外。”
“刚才我已经测算过距离，门口到死亡的地方，已经超过了三十米。”
随即又是一阵沉默，利威尔依旧在附近搜寻脚印，而约安则是走到了较远的地方，似乎也在寻找着痕迹。
周以闻和奥德则是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两人动作。
正当周以闻心中渐渐生出焦虑感时，几声小跑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唐斯从远处跑来，还带来了一个跑乱了头发的年轻侍者。
唐斯率先跑到近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此时奥德也注意到了唐斯的返回，神情骤然变得肃穆。
正当周以闻感叹奥德变脸速度之快时，唐斯已经凑近到老者的身旁，低声密语起来。
很显然，他没有将消息公之于众的意思。
三人也并不着急，该说的事情，奥德自然还是会向大家说明。因为毕竟这件事情，只有他算作是玩忽职守，对于其余几人，即使抱有别的一些目的，但如果达不成一致，也就当看了个热闹罢了。
听着唐斯的描述，奥德的脸色显然没有好转，看起来，至少不是什么好消息。
片刻，唐斯退下，脸色微微有些惶恐。
“行了。”奥德声音沉闷，脸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去将昨天看守菜园和钥匙的人都找来，如果发现他们不见了，不用动用人手，直接过来就行。”
说完从裤子里掏出一串钥匙，是在死者裤子口袋里找到的。
“打开十二号房间的门锁，去看一下死者的房间，也许会有所发现。”
唐斯接过钥匙，暗暗松下一口气。虽然不是自己的过错导致，但是如果眼前的主管发起飙来，那自己也定不会好受。
没有再说闲话，唐斯转身离开现场。临走时对一旁低头的男人轻语两句，男人惶恐的答应，走上前去。
奥德摆手，淡淡道：“不必了，直接说。听说你知道些什么？”
“是！”男人诚惶诚恐的答应。“昨日是祭礼日，我们所有后勤的人员按照惯例，点燃香火在后院洗尘。但是清点人数的时候，总是缺少一人。”
“谁？”见奥德并不说话，利威尔挑了挑眉，接过问话权。
“一名精明的房客，我们称呼他为利尔。按照规矩招收后，一直便居住在后院做事。不过他的出现就带着些许的奇怪，因为他到来的日子刚好是一个自然周前，也就是第一位宾客进入之后，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是庄园邀请的贵宾，所以对这件事有着不错的印象。”
看几人纷纷陷入沉思，男人再次开口：“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晚上有一个佣人找到我们，当时我们正在为庄园祈祷洗尘，他说按照自己接待的宾客的要求，要来后院摘些葡萄，其间还要求我们帮他清洗一下葡萄，接待他的奴役按他的要求照做了。不过不久后外面就传出来一声惨叫，我们出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果篮，和一些被砍断的藤蔓。”
“庄园职工守则你没有告诉他？”约安打断男人的话，看样子似乎对庄园的规矩格外熟悉。
“告诉了，大人。”男人战战兢兢，看向约安的眼神中多了些惶恐。
“行了。”奥德打断，并没有继续追究。“你回去吧，不过吩咐见过那名随从的人依次追查一下，也许也会有些消息。”
“是。”男人如释重负，补充道：“主管大人，我是塔里克·塞纳德，您可以在后勤部找到我。”
看着塔里克远去的背影，利威尔沉吟片刻，指着男人喃喃道：“你们觉得，他有问题吗？”
“应该不会。”约安摇摇头，似乎对塔里克并不怀疑。“我觉得这件事可以从牵丝人这边先入手。排查近几晚有过外出的宾客，和对花卉特别感兴趣的人，我相信应该可以从中找出嫌疑人的大致范围。”
利威尔思考片刻，赞许的点了点头，只有奥德依旧不吭声，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如何，愿意说吗？”利威尔微笑道，语气略带调侃。
奥德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不过看向利威尔的眼神中少了些敌意。
“这事不急，改天也许会再做商议。来自未知地带的赏金猎人，也许你今晚可以暂住在庄园里。不过我们只会提供侍从住的房间给你，这是庄园的规矩。”
利威尔哈哈大笑，全然不放在心上。
“求之不得。”
说完便带上那顶黑色的礼貌，朝庄园走去。
看着走远的利威尔，几人面面相觑，奥德迟疑片刻，对沉默已久的周以闻和似乎在思考已久的约安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两位，天不早了，是时候去享用晚宴了。”
周以闻点点头，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约安则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声音灵动而清脆。
“可惜没有办法享用晚宴的蔬果了，倒也算是遗憾。”
奥德苦涩一笑，丝毫没有面对唐斯等人时候的架势。
“是的，确实是一件憾事。”
天远的夕阳再次下落，庄园的别墅里似乎没有收到有人死去的影响，已经沉默平静。
有袅袅炊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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