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青莲戏红鲤
那杀手身手了得，即使腿上中箭，手上也一刻不停。手持一把匕首，刀刀刺向渊柏夜的要害处，渊柏夜身形轻盈，大多都能躲开他的进攻，但身上的官袍被划出了几道口子。不过也是因为杀手腿部受了伤，只能凭借双手出招，虽然手上拿着匕首，但也敌不过渊柏夜的长剑，身上也有几处剑伤，鲜血大片大片的溢出来，染红了衣裳。。眼看着他们二人逼近裘佳和英提，渊柏夜趁势拔出他腿上的箭，杀手痛的乏力，跪倒在地上。渊柏夜也毫不手软，将那带血的箭直直插入了杀手的后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那人钉在了地上。那杀手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旁边的下属连忙上前将他控制住，渊柏夜将那箭一拔，顿时血肉翻飞。这场景，英提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人，是真的狠！
渊柏夜将箭□□时，带血的肉飞到了裘佳的脚边，裘佳看了看被溅到的裙摆，嘴角抽搐。心想，这哪是抓人，这怕是要杀人，这一箭可还有活路吗。那杀手被扶起来时，已经昏死过去。裘佳收起心思，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拍手称赞：“渊少使身手了得，好厉害，好精彩。”
英提看到她变幻的表情，不禁拍手称快附和道：“精彩，精彩。”一时不知在夸奖裘佳高超的变脸技术，还是在夸奖渊柏夜惊人的身手。
渊柏夜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尤其是那笑得花枝招展的裘佳，掀起衣袍跪地行礼：“臣不知凤主在此，惊扰凤主，望殿下海涵。”
宏鹰阁一群人随着渊柏夜的动作哗啦啦地跪下了，那场面连尘土都溅起来三分。原本躲在茶馆里店家听到坐在此处喝茶的是凤主，想起自己刚才的行径，竟没有认出来，还不知死活地让他们二人坐在外面受了惊扰，不禁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附近茶楼看戏的人见这场面，又哗啦啦地跪下了一片。
裘佳看到这一幕，无奈扶额，原本只是想来看一眼渊柏夜的实力，没成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连忙起身：“都平身吧。本宫只是恰巧路过此地，歇一歇脚，没曾想遇到了渊少使。”说罢，她还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渊柏夜。于是，大家又哗啦啦地起来了。
跪在地上的店家瞧见大家都起来了，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世人都说凤主虽无才，但为人宽和。凤主没有因为自己招待不周而发难，就连这位官爷冲撞了殿下，也不见殿下有丝毫怒意，反而笑脸相迎。今日一见，倒是与传言相符。
英提曾问过裘佳，你既然在世人面前装作无才，何不干脆也无德，无才无德自是一脉。裘佳答，总不好两个都占，日后想以凤主名义行事，人们都退避三舍，难以翻身。其实裘佳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怕她真这样做会被文棋阁里的谏官一口一个唾沫给淹死，每每她上朝时，总有人说她不亲朝政，不配凤主尊位。她懒得与他们争辩，便不上朝了，每日上朝都是秋公子代行，再把朝廷上的消息带回来。其实也不是裘佳懒，只是想要树立无才的人设，便要装到底。陛下觉得没什么不妥，便由着她去了。
渊柏夜躬身行礼道：“眼下臣有要事在身，还望殿下见谅。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臣先行告辞。”
裘佳盖住他行礼的手，微微一笑道：“少使留步，你弄脏了本宫的裙子，该怎么办呢？”说罢，裘佳微微抬脚，勾起裙子勾让他看见上面的血迹。
渊柏夜顺势低头，那血迹在她水绿色的裙摆上格外显眼。那血迹倒也滴得恰到好处，状似一条游动的红鲤，配上青莲花纹，倒也相得益彰。那青莲花纹由白银线织成，在阳光下闪着细微的光芒，随着人身的晃动，恍若青莲在水中摇曳。
“不如殿下出价，我赔给殿下，或者给殿下买一件新的。”渊柏夜道
“哎，不是本宫存心刁难你。这裙子是陛下御赐的水吟纱，那银线产自桐山银矿的上等墨银，细磨成线，在将要成线时加入东海珍珠继续研磨，直至根根细闪透亮。其材料之精，手艺之复杂，世上仅有一件，不是钱能衡量的。”裘佳状似苦恼
渊柏夜听得眉头直跳：“请殿下恕罪，我府上有一匹御赐的清灵绸缎，虽比不得水吟纱，倒也配得上殿下的身份。臣定会不计金银，做一条新的给殿下赔罪。”
“那倒不必了，这裙子做起来耗时耗力，甚是浪费。”裘佳淡淡一笑
渊柏夜无语至极，却又不得不说：“不知殿下想要什么，臣定当竭尽全力。”
裘佳勾起他的脸，一脸灿烂：“本宫没什么想要的。渊少使吃饭了吗，没吃的话，陪本宫吃顿午饭吧。”
渊柏夜不禁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的脸离开裘佳的手：“殿下，臣公务繁忙，实在无法应允殿下。殿下乃千金之躯，臣不堪在殿下面前侍奉，望殿下见谅。”
“少使客气了，少使在帝都赫赫有名，本宫甚是感兴趣。今日得见少使，想来是你我之间的缘分，”裘佳不依不饶
“殿下，臣有要事在身，改日必将登门道歉，告辞。”渊柏夜语气生硬，显然是不满裘佳的纠缠，说罢，就带着一堆人离开了。
“殿下，你这是被拒绝了吗？”英提看着渊柏夜离去的背影问道
“闭嘴。他今日不陪我吃，明日也得陪我吃，总有一天得答应我。”裘佳愤愤道
“殿下，你为什么要他陪你吃饭？”
“当然是为了让宏鹰阁出手，除了渊长使，从渊柏夜身上下手更简单，更引人耳目。”
“所以这就是你调戏人家的理由，还要约人吃饭？”英提挑了挑眉
“不错，我就是让大家都知道我在调戏他，让大家误以为我对他有意，你说这是不是绝妙的理由？”裘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想法，笑得甚是开心。
“殿下，就目前来看，渊少使对你吃饭的提议没什么兴趣。依我看，这个人不好接近。”英提一脸认真
“无碍，单凭他刚才的表现，抓人一定没问题。这些有才之人，多半是有点傲气在身上的，不喜与人亲近。”裘佳不以为意
“殿下，我们现在尚且不知那伙人交易的时间，若不尽快与宏鹰阁谈妥，只怕会耽误了行动。不如我直接去给渊长使送信，让他到风雨阁来？”
“宏鹰阁一向不插手风雨阁的事，你以为一封信就能把他叫到风雨阁来？你放心，我一定拿下，明日去上朝吧。”裘佳一脸自信
“殿下，你终于肯上朝了。”英提十分感动，觉得殿下终于上道了，那些谏官天天在背后嚼人舌根，将殿下说得那般无用，气死人也。
“嗯，下了朝就去堵他。”
英提翻了个白眼，心想当我没说，不过想想明日的场面，应该会十分有趣吧。
渊柏夜回到宏鹰阁，想起刚才的事，不禁眉头紧锁。殿下出现在那里绝对不是恰巧路过那么简单，十里街人流复杂，不是安生之地。殿下不仅恰巧路过十里街，又恰巧出现在他的面前，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可眼下风雨阁并无大动作，宏鹰阁近日也并无何事与风雨阁有交集。思及此，他对他的贴身侍从木禾道：“去查一查风雨阁近日在做什么，查到立刻告诉我。”
“属下遵命”木禾道
虽然裘佳的出现让他捉摸不清，但眼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杀手，得好好审问。尽快把这几年积压的案子都厘清，这些年，这个杀手杀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陛下下了死令一定要将此人捉拿归案，宏鹰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诸多事端压在他的心头，无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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