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火车上看看风景
天还没亮，桌上昏黄的灯光晃着房间内的人影，应该不是她爸一个人，杂乱重叠的晃动着应该还有别人。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涂雪烟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和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有女士皮鞋特有的清脆的哒哒声。
说话的声音是故意压低的，很轻很虚，她怎么也没听出来是谁。
涂雪烟在有限的记忆中搜索好几圈，也没能出现能对的上数据人物，加上她还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思绪更加混乱。
她伸着小手挡在自己的眼前，眼睛眯起了一条缝，努力的睁开再睁开，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哎呦，这么大动静，小囡囡还没醒呢呀。”一阵淡淡的香风随着声音漂了过来，瞬间她的脑中冲出来三个大字字：徐灵仙。
“行了，你们般那些个物件，小囡囡归我管了，一会我抱她下去。”女人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脚步边对外面嘱咐了一声，就走进房间。
“大嫂，真是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你们先下去吧，漠北漠南在车上看着呢，没事。”女人又回头随意摆了摆手手。
涂雪烟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也就是徐灵仙走过来的方向，慢慢爬起来两手揉揉眼睛，又顺手捋了捋顶在脑袋上睡的乱糟糟的头发，这才又抓紧了被子的两个角裹住自己，笑眯眯的仰着小脸甜甜的喊了一声：大伯娘
看着这像小猫一样的乖巧女孩，徐灵仙的心瞬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给填满了，谁要是有这样的闺女，那日子该多甜。
她跟丈夫来帮忙，进屋的时候就瞄了一眼小屋，没有直接去看小丫头，合计再让她睡一会儿。
“诶，在呢，你这个小可爱，醒了呀，来，大伯娘给你把衣服穿上。
今天冷的呦，昨儿晚上又下了一整夜的雨呢，咱们要多穿点啊。
大伯娘给你买了新的小袄，等下上了火车就可以穿啦，可好看了，我们家囡囡穿上最是漂亮。”
徐灵仙絮絮叨叨说着，她手上动作不停，很是小心的给小女孩穿上里衣，和一件厚实的新外套。
轻轻拽拽新买的衣服，很满意的微微点头。
原来的涂雪烟是不愿意接近这个漂亮的女人，因为她的亲妈总说大伯娘不是好人。
“整天在那种地方上班，能是个什么好货色。这女人越是长的漂亮，越是惹祸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给家里招来祸端。”
那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注意力太过于集中，硬是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是被惦记的别人家的女人。
其实她嫉妒的是徐灵仙的肚子，那不正经的女人给夫家生了两个儿子，这才是她心中最计较的，直到她也有了儿子，就不在去嫉妒，就剩下挑剔和厌恶了。
大伯家是做买卖营生的，不管大小的买卖，生活水平自然要比教书育人拿死工资的弟弟家过的日子富了那么一点点，偶尔也会露出油来。
她的亲妈闻着那点油味儿就心里不平衡，什么都要比，衣服要比，房子要比，就连肚子也是要比，比完了也就那样，该憋屈还是得憋屈。
自从他涂宏伟穿过来成了涂雪烟之后，每次两家聚在一起他总是爱看这个见她就笑的女人，一次徐灵仙伸手试试要抱她，那一阵清幽的香气，让她忍不住要去亲近，直接就往前一扑，直接就扑进她的怀里，给徐灵仙高兴的当即就亲了她好几口，那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当天涂雪烟就得了好几件新衣服和一个新的娃娃。
给小姑娘穿戴好了，稳稳的被抱在怀里，徐灵仙回身看看空荡荡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在这个安静的清晨，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哒哒哒的声音清脆悦耳。
漂亮的女人抱着漂亮的小姑娘从楼上下来。画面有些美，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大伯娘，去哪呀。”她明知顾问，显得有些傻，有些呆，小小声的询问着。
“大伯娘带你回家。”准确的说是大伯曾经的家，虽然远的很，但那也是曾经温暖的家。
话说，大伯娘的家是东北的，如果不是寻亲，她也不可能十几岁带着弟弟妹妹就来到这陌生的南方城市。
刚来这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手中只有娘死之前给他的一快银元和一封信。
说起来也是很狗血，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她们姐弟几人的娘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倒霉女人，到死男人也没有回来看他们娘几个一眼。
结果就跟烂尾的悲剧一样，虽然人是找到了，还真是个高门大户，但是人家不让进门也不想认下他们几个。那当家做主的正牌女人还想弄死他们三个拖油瓶的。
还好徐灵仙有一副好皮囊和好嗓子，她为了赚钱养活两个弟妹去了舞厅学会了唱歌，本意是想存好路费，就赶紧回东北老家去，离开这个随他们恶意满满的城市。
涂雪烟的亲妈说的那种地方，就是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最出名的舞厅，而徐灵仙就是舞厅里的歌女。
终于他爸爸的大哥还有大哥家的大伯娘，还有大伯家的大堂哥二堂哥。就像像燕子一样，举家迁徙，顺便带上她和他爸一起大包小包的坐上了北上的绿皮火车。
不同的是燕子去的是南方，而他们举家去北方，去那个能冻死人的东北。
火车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涂雪烟在徐灵仙的怀里，没有受到其他方位的挤压。她抬着小下巴看着车厢里的人，都是质朴的脸，鲜少有像她搂着的脖子的这个女人这般的大眼睛白皮肤的好看的人。
大伯特意把一个包裹里的衣服发给了父亲和她的两个堂哥。因为东北这个时候很冷，他们早先就准备好了很厚实的棉袄。
火车跑了一大半徐灵仙找到位置把怀里的孩子小心的放好，就把身上的时兴的呢子大衣给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青色的毛衣。首饰一直放在包袱里，她看了一眼那个小包拍了拍，顺手拿出来一件碎花的棉袄套上。估计那些漂亮的衣服短时间内是穿不上了，就直接收起来算了。
徐灵仙和她亲妈真是不一样的人，三观也不同。同样是衣服，徐灵仙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舍不得也不会觉得毫无用处。
她的亲妈死也不愿意穿这样的看着比较乡村风的棉袄。
她就算是憋屈死，也要在大城市里憋屈死。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这么漂亮，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我天生就是该在大城市里享福的命哦。”
所以在丈夫提出去东北的时候就反对的白眼乱翻，心续难平，最后直接带着儿子和钱一走了之。
徐灵仙纤长雪白的手指给涂雪烟剥着烫了热水的白水煮蛋，这鸡蛋应该是早早就煮好的，这一路早就凉了，她怕孩子吃凉的会拉肚子，刚刚就放在了热水杯里烫了一会儿。
现在拨了皮还有些温热，一小块一小块的掰开送进小姑娘张开的小嘴儿里，满脸享受的看着小姑娘认真的吃完。
这两个人的互动被坐在对面的两个堂哥看见，直接从心里酸到了胃里。一阵咕噜声起此彼伏唱起了空城计。
“妈，我也饿了”大堂哥先厚着脸皮张开嘴。
”妈，我也是。”二堂哥也跟着说了一句。
徐灵仙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推推一边的丈夫。
“你们家两个小崽儿饿了，上面那包里还有馒头，去拿下来。”
“哥，”涂漠北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哥，他不想吃馒头。
“馒头其实也挺好，先吃着，吃完就不饿了。”涂漠南很有大哥样的拍拍小弟的头。
涂雪烟想推推那半个没有吃完的鸡蛋，对面的大堂哥也拍拍她的头。
“你先吃不用管我们，我们有的。”涂漠北也说着，再怎么馋了也不会去惦记这小妹妹的那一口吃的。
吃完了鸡蛋，涂雪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热水，浓密的睫毛上下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又重新想了一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半年的时间，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个世界和自己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很多都不一样，哪哪都对不上。
突然她一个机灵，又抽抽鼻子，背后一阵寒凉感直接从脚底心窜到了天灵盖。
这个世界不是他所谓的前世的几十年前那段苦日子，这里是他不知道的世界。
有些风景画面还有些似曾相识，但不是生活过或者走过的风景，而是他前世电脑里的一些画出来的景色，她不敢再接着想。
现在的这个她刚刚想到什么就开始有些困倦，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脱力的趴在徐灵仙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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