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有抗体
四周被大团大团的烟白色雾气所笼罩，导致可见度极低，半米之外的景象厉知就看不清了。
不过，根据身侧的桌椅，她推测她应该是在一间教室里面。可……好端端的教室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烟雾？
是谁故意恶作剧放了很多干冰吗？
厉知小心翼翼地顺着桌椅之间的过道往前移动，她想要找到出去的门，无论是教室的前门还是后门，甚至窗户都可以，只要能让她出去。
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最后慌张地跑了起来。但就像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当中，她怎么跑都好似在原地转圈。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停下来。她跑得速度极快，奇怪的是，她却丝毫不觉得呼吸困难、肌肉酸痛，耳边也没有呼啸不止的风。
直到，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背对着她，清瘦挺拔的背影很熟悉，非常熟悉……随后，就和记忆中某个人的背影重叠在一起了。
“季准？”厉知试探地问了一句，“是你吗季准？”
那人没有回答，更没有转过身看她。
“季准？”厉知不确定地又喊了一声。
对方却依旧没有动静，仿佛听不见一般。如果平时厉知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但这个她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朝那个人慢慢走了过去。
走到他的身后，厉知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厉知急了，开始拉他的肩膀，边拉边喊他的名字。终于，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对方如同锈掉的机器一般缓慢地转过了头。
但令人瞬间浑身血液一冷的是……
长得和季准一模一样的这张脸上，却挂着奇怪一点也不像正常人的表情，他的双眼通红空洞，嘴角、下巴连带着脖颈、校服全是刺目淋漓的鲜血！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厉知摇着头往后退，不，这一定是梦，是梦……只要醒过来这一切就会消失了……
一个不留神，她身体撞到桌子上，桌子脚和地板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时，“季准”红色的眼珠突然动了动，随即，他嘴角勾起一个可怖的笑容。
他看到了她，像那些丧尸看到猎物一样看到了她！！
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便朝她直直扑了过来……厉知想转身跑，但却发现身体怎么都动弹不得，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眼看着“季准”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秒就要咬上她的脸，撕咬她的肉！
“厉知，醒醒……你醒醒。”
“厉知！”
“啊！”厉知猛然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惊魂未定地呢喃，“不要……”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见厉知终于醒过来，祁扬松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就酸涩了起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厉知晕过去的时候，他心都直接凉了半截，以为她真的要变成乱咬人的丧尸了。
昏暗的医务室内，厉知眼神虚空地靠在椅子上，随着意识渐渐回笼，她从可怕而又莫名真实的梦魇之中抽离出来，看着面前惊喜的祁扬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他，“……我没有变成丧尸？”
祁扬兴奋地回答，“对，你没有变成丧尸！”
厉知频率极慢地眨了两下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喃喃，“我居然没有变成丧尸……太好了。”
下一瞬，厉知就又哭了，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为了庆祝新生而掉下的眼泪。
“太好了，我没事……”厉知边掉眼泪边说，“学长，你快给我解开吧。”
祁扬刚想说好，就听见她又说，“不，不，还是再等一会儿，观察观察。”
祁扬怎么可能听她的，蹲下身立刻就要解开绑着她的医用纱布，“等什么等啊，你早就过了丧尸化的时间，不可能再变了。”
“那要万一呢？”厉知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毕竟失去意识之前，她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眼睛变红了。
祁扬反驳她，“哪有那么多万一。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就想办法再把你绑起来。”
厉知低头抿了抿微干的嘴唇，便不再多说。根据她在窗户前看到的同学被咬随后丧尸化的时间来说，眼下她变成丧尸的可能性确实不太大。
祁扬把绑她的医用纱布全部解开以后，厉知站起来一边慢慢活动僵硬的身体，一边询问，“学长，我大概昏迷了多长时间啊？”
祁扬抬眼看了下挂在医务室墙壁上的钟表，“差不多有三个小时。”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说完这句话厉知肚子就应景地“咕咕”叫了一声。现在快下午三点了，她难免会饿到肚子开始抗|议。
“要不你先喝点葡萄糖溶液？”祁扬无奈地摊手，“在你昏过去的那段时间，我把医务室翻了个底朝天，就只翻到了两箱葡萄糖溶液。”
“不用。”厉知看了祁扬一眼，走到医务室的饮水机旁边。
见厉知想把葡萄糖溶液节省下来，暂时喝水充饥，祁扬心疼地劝说她，“你倒也不用这样委屈自己，水哪里能有葡萄糖溶液有营养啊？而且葡萄糖溶液有两大箱呢，够我们喝好几天了……”
在祁扬关怀的话语中，厉知从靠墙的饮水机后面摸出了一把钥匙。
“这里怎么会藏把钥匙？”祁扬疑惑地问。
厉知说，“医务室老师藏的，他保险柜的钥匙。”
说实话，祁扬很难理解厉知的行为，找医务室老师保险柜的钥匙干什么，末日里最没用的东西就是钱或存折之类的东西了。医务室老师也真是的，没事把自己的保险柜拿到学校干什么，就他那破保险柜，拿来砸丧尸他都嫌不顺手。
厉知找到放在最右侧铁皮柜里的保险柜，她蹲下身边开锁边解释，“我上次来吊葡萄糖的时候，看到医务室老师从这里面拿泡面吃了。不知道里面还有没吃的……”
祁扬：“？！”
用保险柜藏吃的，会不会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随后，他就看见厉知拉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五盒桶装泡面，三盒酸奶，饼干、小面包、果冻、巧克力若干，还有两包辣条。
祁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脑海里蹦出了一句话。
——医务室老师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当然了，这是个褒义句。
“医务室不是不允许吃东西吗？他就不怕你举报他？”祁扬好奇地问厉知。
“所以，他贿赂了我。”厉知说。
祁扬震惊道，“你还能被贿赂？”
他可能对好学生有点刻板印象，在他的认知中好学生的行为应该都和宋屿宋大学霸的行为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要是宋屿碰到医务室老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吃东西这种情况，他绝对会去举报，如果最后没举报成功，那一定是因为医务室老师的恳求让他心软了。
厉知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泡面实在太诱人了，我只能左手吊着水含泪干了一桶。”
祁扬：“……”
学妹你实话告诉我，宋屿应该只是欣赏你的才华吧。
厉知把保险柜里的吃的挪到桌子上分好类，计算了一下大概能吃几天，然后她拿起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问祁扬，“学长，你吃吗？”
祁扬心塞地摸了摸自己灌了两瓶葡萄糖溶液的肚子，含泪拒绝道，“不了。”
厉知疑惑：“你不饿吗？”
祁扬微笑：“我现在不怎么饿，晚上再吃吧。”
“哦，好吧。”厉知把手里的老坛酸菜牛肉面放回去，换成了番茄牛腩面。
浓郁的番茄香味让厉知忍不住食指大动，吃饱喝足，她扔掉垃圾，收拾好桌面，问了祁扬当下他们二人必须思考的一个问题。“学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祁扬坐起来，歪头想了想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学校外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先做最坏的打算了。”
“外面估计也不容乐观。”厉知想起了上午在办公室听到的话，“我今天在办公室听到一个老师说前天在机场就出现了咬人事件，最后咬人和被咬的都送进医院了。”
厉知说完，她和祁扬心都一沉。
作为都看过丧尸片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用细推就能够想象到，丧尸被送到医院引发的后果该有多么可怕。还有一点就是，如果机场出现的那个丧尸是他们市出现的第一个丧尸的话，那就意味着丧尸病毒很有可能是从别的省或国家传过来的。
不过眼下，无论是以上那种可能，他们国家的情况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祁扬面色沉重地拧着眉毛说，“我们一时半会是得不到救援了？”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厉知还是如实地艰难地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的。不过，我们要相信救援总会来的。”
祁扬说，“这个我肯定是相信的，我们国家嘛，是不会抛弃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
厉知内心很是触动，她给自己和祁扬鼓劲道：“是的，活下去才能有机会看到希望，等来救援！”
祁扬说，“我们需要先制定一个求生方案吧。”
“这个是必须的，安全的地方、食物、如何请求救援这些我们都必须要提前计划好，而且……要做好长期的准备。”厉知接着说，“首先医务室这里肯定不能久待。这边虽然偏，但丧尸迟早会过来的，而且还在一楼，两边都有窗户，很不安全。”
祁扬和厉知看法一致，医务室确实不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问，“那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学校安全的地方有很多，至于去哪里比较好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厉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先回我们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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