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旧友

当炭治郎在与灵戚战斗的时候，守在外面警戒的锖兔迎来了不速之客——现任水柱富冈义勇。

        迎面走来的青年与锖兔记忆中的师弟大不一样，曾经瘦小的身躯被长开的骨架和肌肉撑起，长成了肩宽腿长的男人。眼神也变得像狭雾山的石头一样，冰凉坚硬，但是看到他怪异的一半暗红一半格子纹的外褂，锖兔知道，义勇还是那个义勇。即便外表看上去还是那么不爱说话，但心还是像蚌肉一样柔软。时光让他内心的痛苦化为力量的珍珠，支撑他一路从最终选拔里哭泣的小鬼变成足以独当一面的水柱。

        眼见着义勇就要走到巫女的房间，锖兔轻轻挥刀一斩，以示警告。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突然感觉到危险，水柱富冈义勇仰身避过并后翻退至远处，随即拔刀严阵以待。

        血鬼术？可是没有发现鬼的踪迹……是擅于隐藏类型的鬼吗？刀痕？有锋利的前爪吗？是野兽型还是类人型？

        富冈义勇一边快速思考，一边仔细感知。

        看一眼富冈义勇的表情（虽然在别人看来他时仍是面无表情），锖兔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当成了鬼？

        随即又想到，自己这样可不就是一只鬼么？虽然不是食人鬼。

        托焱妃的福锖兔得以脱离狭雾山，一路上的风景开阔了他的心，整只鬼魂也不像之前那样阴气森森了。见到多年不见的伙伴，锖兔起了玩闹的心思。

        多新鲜啊！义勇当我是鬼！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捉鬼游戏呢！

        看不见鬼的形迹富冈没有贸然出击，选择以静制动。锖兔微笑着轻飘飘的飘到富冈头顶，用刀背敲了他一下。出乎意料的地方突然承受了出乎意料的轻轻敲打，义勇闪身过后有些懵。然后小腿又被敲了一下，再次闪身躲过，凭着优秀的身法几乎是一被碰到就躲开。可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被什么从背后撞到了，眼看就要以脸扑地，立刻机智的单手侧翻再次立刻站稳。自然，回击的刀斩依然啥也没砍到。撞了三下，砍了三刀，什么情报都没得到。但是……这熟悉的打法，让富冈的表情更加的冷淡了。

        打法与锖兔一模一样……看来这是一只喜欢捉弄猎物还会窥探记忆的恶劣的鬼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它的手上！

        一想到这，富冈干脆闭上了眼睛，以敏锐的听觉、身体的体感、刀身延伸出的意志，全身心的集中注意力来感知未知的攻击。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突然爆发的大范围剑招，带起旋转如涡轮的水流状剑刃，富冈的身影因为步法太快而出现了重影，就像同时有好几个富冈一样。

        精妙的一招让准备偷袭的锖兔险险躲过，同时眼睛一亮，噙着笑意再次提刀入战。

        锵！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什么？！”

        认出生生流转的富冈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已经被再次打倒在地。

        但是，不对？

        富冈提着刀突然冲了上去，也不再使用呼吸法，而是刻意将手腕偏转，手指略松，看上去像手没有了力气握刀似的，刀势斜挑，被意料之中的打中了右手背。还是用的刀背。

        “……锖兔？”

        ‘是我啊，义勇。’

        “是你吗锖兔？锖兔你在哪？”

        ‘我就在你面前啊，笨蛋师弟！’

        空无一人的走廊，义勇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人与鬼，中间隔着生死，即使呼唤也无法被听见。

        “就算是梦也好，我感谢你，恶鬼，所以我会尽可能让你轻松点下地狱去！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

        面对义勇突然激烈起来的攻击，锖兔立刻想到，这是还把自己当作鬼啊！看着他愤怒的表情，一方面为他没有放松警惕而高兴，一方面又心疼他过去这么多年还会因为一个疑似模仿伙伴的鬼而伤心愤怒。一个晃神被富冈挑飞了手中刀，横刃在喉。

        我，输了？是了，八年过去了，义勇早该比我更强了。

        义勇，变成出色的水柱了啊……

        浅黄色的木质地板上，突然出现两三滴深色的痕迹。义勇不知为何有些触动。

        锖兔是真的很开心，又有些遗憾。

        没能和义勇你一起成长，真是太遗憾了……

        “锖兔？！你！”

        满脸泪痕的锖兔突然出现在义勇面前，把富冈惊得睁大了眼睛。只是他全身都开始亮起温暖的光芒，手脚开始缓缓消失。

        “啊，能在最后还能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锖兔曾以为自己之所以一直在狭雾山徘徊是因为挂念鳞泷师父，可是直到这一刻灵体开始消散才发现：

        原来我真正挂念的，是你啊！义勇。

        感受着全身都开始融化般的温暖，同时也感觉到熟悉的灵力自门后延伸出来。锖兔知道，还有一点点时间，留给自己道别。

        “锖兔！不要走！”富冈慌张的扑过去，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

        “真是，最后还让人担心的傻师弟啊！义勇，像个水柱那样，笑着送我走吧…”腿已经消失的锖兔带着为难的表情，虚虚环抱住跪倒在地的富冈。

        “不，我才不是水柱，水柱应该是你才对！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我，为了救一起参加考核的大家，你也不会……”义勇顾不得站起来，半跪着虚扶住曾经的伙伴。泪水肆意流淌却来不及擦拭，平常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男人，这时候哭得比孩子更惨烈。

        “不是的！义勇，你已经是让我感到骄傲的水柱了。我并不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和你一起加入鬼杀队。这些年义勇的一切，我都通过鳞泷师父、山主和鎹鸦知道了，你做的很棒！今后也背负‘水柱’之名走下去吧，连同我的份！鳞泷师父和炭治郎就拜托你了，不准太早来找我，给我好好活到八十岁啊！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的！”说着说着，锖兔逐渐消失不见。

        “呜……笨蛋锖兔！笨蛋！”

        笑着，又哭着，义勇紧紧握住锖兔逝去残留的光点。

        有些伤口会随时间封印，可总会有些人留在你心里，一世也不能忘怀。

        门后的焱妃放下结印的手，默默的想。

        再见，锖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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