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周女官驾到

大夫人轻蔑一笑，用手遮住嘴，同自己旁边的丫鬟笑道：“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姨娘竟然也能称为我们侯府的一份子了。”说着便看向秦贵，“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东阳国妾室只不过是一个家的财产，主母是可以随意发卖妾么？”

        “你们休要欺人太甚，我家妹子好歹也是清白世家出身，若是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便告到京兆府尹去，到时候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你家大姑娘是杀人凶手，看还有没有人愿意娶她！”秦贵也不是好惹的，见大夫人没有要好好说话的意思，也就不客气了。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家大姑娘做的，难道就凭着一个子虚乌有的证据么？还有你这手里的宝石究竟是哪里来的？”大夫人冷冷地看着他。

        秦贵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沈佳佳给的吧，到时候若是将二姑娘也给得罪了，那他可就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正在为难的时候，沈佳佳突然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竟然比大夫人的排场还要大。按理来说沈佳佳现在是郡主，日常伺候她的人就应该是十个丫鬟加上一个教引婆子，而府中正房夫人也不过是六个丫鬟。

        “女儿给母亲请安来迟，还请母亲见谅。”沈佳佳说着上前盈盈下拜，行了一礼。

        秦贵没想到会再次看到她，眼睛不住地在她身上打转，却碍于大夫人在不敢太放肆地看。

        “还有外客在，你先退下。”大夫人微微皱眉看着她。

        沈佳佳看了一眼秦贵，笑道：“四舅舅怎么能算是外客呢，就算是四姨娘现在不在了，我们还算得上是亲戚不是么？”

        “我们侯府怎么会有这样卑贱的亲戚，还妄图污蔑我们侯府，真是笑话。”大夫人哼了一声道，“我看二丫头你就是和这种人在一起久了，怕是连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吧。”

        “母亲这样说，我确实是忘了您以前也是姨娘出身，刚进府的时候还拜托父亲给你娘舅家的弟弟们全部升了官做，可有这件事？”

        大夫人自知理亏，便不再揪着这一件事说，她知道沈佳佳在这里会碍事，自己更不好打发秦贵，便好声好语地劝道：“这安已经请了，你才大病初愈，还是回去歇着吧。”

        “这可不成，方才在外面听见四舅舅说是大姐害了四姨娘，大姐素来亲厚，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听听看。母亲应该不会介意吧？”

        “你有什么不敢让二姑娘听得，既然做的，为何不敢让别人知道！”秦贵跟着添油加醋。

        大夫人隐忍着怒气，应了下来：“你既然愿意留下来，那你就留下来吧。”

        “对了母亲，方才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四舅舅这件事，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闹了误会多不好啊，所以就请人去宫中请了司仪司的女官，她在宫中素来评断这些事情，想来一定能帮我们查个水落石出的。”沈佳佳缓缓道，她特意叫人去回禀了皇后娘娘，这样的小事皇后还是很爽快就答应了。

        大夫人气得嘴角都歪了，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位宫中女官便到了府上，穿着一身正三品紫色官服，款款走了进来，对沈佳佳虚行了一礼道：“见过郡主。”

        “按照品级，应该我对您行礼才是，更何况论辈分我还要叫您一声姨母，母亲和您是远方表姐妹。”沈佳佳说着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大夫人看得云里雾里，竟不知道沈佳佳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在宫中做女官的表姨，她不知道的是，在东临京城这个嫡庶尊卑观念很重的地方，血缘关系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凡是嫡出必然会有一个关系谱，写着京城各家各户之间的亲缘关系。周女官是周家尊贵的嫡女，也是知道关系谱的。倒是大夫人庶女出身，又从姨娘后抬上来的，没有人教过她关系谱这个东西，也就不知道京城各家之间有什么血缘姻亲。

        周女官很是满意地看了一眼沈佳佳，觉得这个镇远侯府二小姐处事风格成熟老练，一点也不像是十三岁的小孩子，是一个可造之材。

        “听说侯府有变故，需要本官协助，还请郡主细细说来。”周女官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大夫人轻咳一声，表达了一下自己一直被忽视的不满，周女官这才看向她，其实周女官一直不喜欢这个赵家庶女，觉得她身上一股子狐媚劲。

        “夫人应该不会怪本宫越俎代庖吧，毕竟本官听说你们这已经不是第一回闹了，难道这诺大的侯府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怎么会怪大人呢，您能来帮我们，自然是万分感激。”大夫人酸酸道。

        “那就好，闹事的人在哪里？”

        秦贵见此忙上前道：“女官大人，小的不是来闹事，只是他们家大姑娘将我可怜的妹妹给推下去摔死了，现在还死不承认，没有办法才日日来闹的。”

        “你有证据么？”

        “有！”秦贵将手中的红宝石呈上，“这是在我妹妹尸体上找到的，她就握在手里，一定是临终前慌忙拿到的，沈佳敏的丫鬟这几日去了好几家珠宝店买宝石，都是要红宝石，若是大人不信，还可以通传那些人询问。”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将那日大姑娘穿的衣裳拿来，看看上面是不是少了一颗红宝石。”周女官淡淡道。

        “不行！”大夫人想都没想就说，“内宅女眷的衣裳岂能随便看，这不是折辱我女儿么？”

        “夫人觉得是拿一件衣裳丢人，还是本官去求了圣上的搜捕令，将令爱带到衙门里去审，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嫌疑犯更丢人呢？”周女官缓缓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夫人拍案而起，这里好歹是她家，在她家中这样耀武扬威，实在是难以忍受。

        周女官也不是吃素的，理都没有理大夫人，反而看向沈佳佳：“劳烦郡主将衣裳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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