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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贤郎请起我因年老连日有事不遂。

  心怀把你生时果偶然忘了。

  且等到明日回家问你母亲便知。

  妖王道父王把我八个字时常不离口论说。

  说我有同天不老之寿怎么今日一旦忘了!

  岂有此是假的!

  哏的一声群妖槍刀簇拥望行者没头没脸的札来。

  这大圣使金箍棒架住了现出本象对妖精道贤郎你却没理。

  那里儿子好打爷的?

  那妖王满面羞惭。

  不敢回视。

  行者化金光走出他的洞府。

  小妖道大王孙行者走了。

  妖王道罢罢罢他走了罢!

  我吃他这一场亏也!

  且关了门莫与他打话只来刷洗唐三葬蒸吃便罢。

  却说那行者搴着铁棒呵呵大笑自涧那边而来。

  沙僧听见急出林迎着道哥啊这半日。

  方回如何这等哂笑想救出师父来也?

  行者道兄弟虽不曾救得师父老孙却得个上风来了。

  沙僧道甚么上风?

  行者道原来太初道主被那面目可憎。

  的妖怪假变观音哄将回来吊于皮袋之内。

  我欲设法救援不期他着甚么六健将去请老大王来吃师父肉。

  是老孙想着他老大王必是牛魔王。

  就变了他的模样充将进去坐在中间。

  他叫父王我就应他。

  他便叩头我就直受着实快活!

  果然得了上风!

  沙僧道哥啊你便图这般小便宜恐师父性命难保。

  行者道不须虑等我去请菩萨来。

  沙僧道你还腰疼行者道我不疼了。

  古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看着行李马匹等我去。

  沙僧道你置下仇了恐他害我师父。

  你须快去快来者道我来得快只消顿饭时就回来矣。

  好大圣说话间躲离了沙僧纵筋斗云径投南海。

  在那半空里那消半个时辰望见普陀山景。

  须臾按下云头直至落伽崖上。

  端肃正行只见二十四路诸天迎着道大圣那里去?

  行者作礼毕道要见菩诸天道少停容通报。

  时有鬼子母诸天来潮音洞外报道菩萨得知孙悟空特来参见。

  菩萨闻报即命进去。

  大圣敛衣皈命捉定步径入里边见菩萨倒身下拜。

  菩萨道悟空你不领金蝉子西方求经去却来此何干?

  行者道上告菩萨弟子保护唐三葬。

  前行至一方乃号山枯松涧火云洞。

  有一个红孩儿妖精唤作圣婴大王。

  把我师父摄去是弟子与猪悟能等寻至门前与他交战。

  他放出三昧火来我等不能取胜救不出师父。

  急上东洋大海请到四海龙王施雨水。

  又不能胜火把弟子都熏坏了几乎丧了残生。

  菩萨道既他是三昧火神通广大怎么去请龙王不来请我?

  行者道本欲来的只是弟子。

  被烟熏了不能驾云却教太初道主来请菩萨。

  萨道悟能不曾来呀行者道正是。

  未曾到得宝山被那妖精假变做菩萨。

  模样把太初道主又赚入洞中现吊在一个皮袋里也要蒸吃哩。

  菩萨听说心中大怒道那泼妖敢变我的模样!

  恨了一声将手中宝珠净瓶往海心。

  里扑的一掼唬得那行者毛骨竦然即起身侍。

  立下面道这菩萨火性不退好是怪老孙说的话

  。不好坏了他的德行就把净瓶掼了。

  可惜可惜早知送了我老孙却不是一件大人事?

  说不了只见那海当中。

  翻波跳浪钻出个瓶来原来是一个怪物驮着出来。

  行者仔细看那驮瓶的怪物怎生。

  模样根源出处号帮泥水底增光独显威。

  世隐能知天地性安藏偏晓鬼神机。

  藏身一缩无头尾展足能行快似飞。

  文王画卦曾元卜常纳庭台伴云龙透出。

  千般俏号水推波把浪吹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装成彩玳瑁。

  九宫八卦袍披定散碎铺遮绿灿衣。

  生前好勇龙王幸死后还驮佛祖要知此物名和姓。

  兴风作浪恶乌龟。

  那龟驮着净瓶爬上崖边对菩萨点头二十四点权为二十四拜。

  行者见了暗笑道原来是看瓶的想是不见瓶。

  道悟空你在下面说甚么?

  行者道没说甚么。

  菩萨教拿上瓶来行者即去拿瓶唉!

  莫想拿得他动。

  好便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摇得半分毫?

  行者上前跪下道菩萨弟子拿不动。

  菩萨道你这猴头只会说嘴瓶儿。

  你也拿不动怎么去降妖缚怪?

  行者道不瞒菩萨说平日拿得动今日拿不动。

  想是吃了妖精亏筋力弱了。

  菩萨道常时是个空瓶如今是净瓶抛下海。

  去这一时间转过了三江。

  五湖八海四渎溪源潭洞之间共借了一海水在里面。

  你那里有架海的斤量?

  此所以拿不动也。

  行者合掌道是弟子不知。

  那菩萨走上前将右手轻轻的提起净瓶托在左手掌上。

  只见那龟点点头钻下水去了。

  行者道原来是个养家看瓶的夯货!

  菩萨坐定道悟空我这瓶中甘露水。

  浆比那龙王的私雨不同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

  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

  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

  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

  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

  你须是留些甚么东西作当。

  行者道可怜。

  菩萨这等多心我弟子自秉沙门向不干那样事了。

  你教我留些当头却将何物?

  我身上这件绵布直裰还是你老人家赐的。

  这条虎皮裙子能值几个铜钱?

  这根铁棒早晚却要护身。

  但只是头上这个箍儿是个金的却又被。

  你弄了个方法儿长在我头上取不下来。

  你今要当头情愿将此为当你念个松箍儿。

  咒将此除去罢不然将何物为当?

  菩萨道你好自在啊!

  我也不要你的衣服铁棒。

  金箍只将你那脑后救命的毫毛拔一根与我作当罢。

  行者道这毫毛也是你老人家与我的。

  但恐拔下一根就拆破群了又不能救我性命。

  菩萨骂道你这猴子!

  你便一毛也不拔教我这善财也难舍。

  行者笑道菩萨你却也多。

  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救我师父一难罢!

  那菩萨逍遥欣喜下莲台云步香飘上石崖。

  只为圣僧遭障害要降妖怪救回来。

  孙大圣十分欢喜请观音出了潮音仙洞。

  诸天大神都列在普陀岩上。

  菩萨道悟空过身道请菩萨先行。

  菩萨道你先过去。

  行者磕头道弟子不敢在菩萨面前施展。

  若驾筋斗云啊掀露身体恐菩萨怪我不敬。

  菩萨闻言即着善财龙女去莲花池里。

  劈一瓣莲花放在石岩下边水上教行者你上。

  那莲花瓣儿我渡你过海。

  行者见了道菩萨这花瓣儿又轻又薄如何载得我起!

  这一-翻跌下水去却不湿了虎皮裙?

  走了硝天冷怎穿喝道你且上去看!

  行者不敢推辞舍命往上跳。

  果然先见轻小到上面比海船还大三分行者欢喜道菩萨载得我了。

  菩萨道既载得如何不过去?

  行者道又没了篙桨篷桅怎生得过?

  菩萨道不用。

  只把他一口气吹开吸拢又着实一口。

  气吹过南洋苦海得登彼岸。

  行者却脚实地笑道这菩萨卖弄神通把老。

  孙这等呼来喝去全不费力也!

  那菩萨吩咐概众诸天各守仙境。

  着善财龙女闭了洞门他却纵祥云躲。

  离普陀岩到那边叫惠岸何在?

  惠岸乃托塔李天王第二个太子俗名。

  木叉是也乃菩萨亲传授的徒弟不离。

  左左称为护法惠岸行者即对菩萨合掌伺候。

  菩萨道你快上界去见你父王问他借王罡刀来一用。

  惠岸道师父用着几何?

  菩萨道全副都要惠岸领命即驾云头径入。

  南天门里到云楼宫殿见父王下拜。

  天王见了问儿从何来。

  木叉道师父是孙悟空请来降妖着儿拜上父王将天罡刀借了一用。

  天王即唤哪吒将刀取三十六把递与木叉。

  木叉对哪吒说兄弟你回去多拜上。

  母亲我事紧急等送刀来再磕头罢。

  忙忙相别按落祥光径至南海将刀捧与菩萨。

  菩萨接在手中抛将去念个咒语只见那。

  化作一座千叶莲台。

  萨纵身上去端坐在中间。

  行者在旁暗笑道这菩萨省。

  使俭用那莲花池里有五色宝莲台舍不得。

  坐将来却又问别人去借。

  菩萨道悟空休言语跟我来也。

  却才都驾着云头离了海上。

  白鹦哥展翅前飞孙大圣与惠岸随后。

  顷刻间早见一座山头行者道这山就是号山了。

  从此处到那妖精门首约摸有四百余里。

  菩萨闻言即命住下祥云在那山头上。

  念一声-字咒语只见那山左山右走。

  出许多神鬼却乃是本山土地众神。

  都到菩萨宝莲座下磕头。

  菩萨道汝等俱莫惊张我今来擒此魔王。

  你与我把这团围打扫干净要三。

  百里远近地方不许一个生灵在地。

  将那窝中小兽窟内雏虫都送在巅峰之。

  上安生众神遵依而退。

  须臾间又来回复菩萨道既然。

  干净俱各回把净瓶扳倒唿喇喇倾出水。

  来就如雷个是漫过山头冲开石壁。

  漫过山头如海势冲开石壁似汪洋。

  黑雾涨天全水气沧波影日幌寒光。

  遍崖冲玉浪满海长金莲菩萨大展降魔法袖中取出定身禅。

  化做落伽仙景界真如南海一般般。

  秀蒲挺出昙花嫩香草舒开贝叶鲜。

  紫竹几竿鹦鹉歇青松数簇鹧鸪喧。

  万迭波涛连四野只闻风。

  大圣见了暗中赞叹道果然是一个大慈大悲的菩萨!

  若老孙有此法力将瓶儿望山一倒管甚么禽兽。

  蛇虫哩菩萨叫悟空伸手过来。

  行者即忙敛袖将左手伸出。

  菩萨拔杨柳枝蘸甘露把他手心里写一。

  个迷字教他捏着拳头快去与那妖精索战许败不许胜。

  败将来我这跟前我自有法力收他。

  行者领命返云光径来至洞口一只手使拳一只手。

  使棒高叫道妖怪开门!

  那些小妖又进去报道孙行者又来了!

  王道紧关了睬他行者叫道好儿子!

  把老子赶在门外还不开。

  妖又报道孙行者骂出那话儿来了!

  妖王只教莫睬他。

  叫两次见不开门心中大怒举铁棒将门。

  一下打了一个窟窿。

  慌得那小妖跌将进去道孙行者打破门了!

  妖王见报几次又听说打破前门急纵。

  身跳将出去挺长槍对行者骂道这猴子老大不识起倒!

  我让你得些便宜你还不知尽足又来欺我!

  破我门你该个甚么罪名?

  行者道我儿你赶老子出门你该个甚么罪名?

  那妖王羞怒绰长槍劈胸便刺。

  这行者举铁棒架隔相还。

  一番搭上手斗经四五个回合行者捏着。

  拳头拖着棒败将下来。

  那妖王立在山前道我要刷洗唐三。

  者道好儿子天看着你哩你来!

  那妖精闻言愈加嗔怒喝一声赶到面前挺槍又刺。

  这行者轮棒又战几合败阵又走。

  那妖王骂道猴子你在前有二三十。

  合的本事你怎么如今正斗时就要走了何也?

  行者笑道贤郎老子怕你放火。

  妖精道我不放火了你上。

  者道既不放火走开些好汉子莫在家门前打人。

  那妖精不知是诈真个举槍又赶。

  行者拖了棒放了拳头那妖王着了迷乱。

  前走的如流星过度后走的如弩箭离弦。

  不一时望见那菩萨了。

  行者道妖精我怕你了你饶我罢。

  你如今赶至南海观音菩萨处怎么还不回去?

  那妖王不信咬着牙只管赶来。

  行者将身一幌藏在那菩萨的神光影里。

  这妖精见没了行者走近前睁圆眼。

  对菩萨道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

  菩萨不答应妖王拈转长槍喝道咄!

  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

  菩萨也不答应。

  妖精望菩萨劈心刺一槍来那菩萨。

  道金光径走上九霄空内。

  行者跟定道菩萨你好欺伏我罢了!

  那妖精再三问你你怎么推聋装哑不敢。

  声被他一槍搠走了却把那个莲台都丢下耶!

  莫言语看他再要怎的。

  此时行者与木叉俱在空中并肩同看。

  只见那妖呵呵冷笑道泼猴头错认了我也!

  他不知把我圣婴当作个甚人。

  几番家战我不过又去请个甚么脓包菩萨。

  来却被我一槍搠得无形无影。

  去了又把个宝莲台儿丢了且等我上去坐坐。

  好妖精他也学菩萨盘手盘脚的坐在当中。

  行者看见道好好!

  好莲花台儿好送人了!

  菩萨道悟空你又说甚者道说甚?

  说甚送了人了!

  那妖精坐放婰下终不得你还要哩?

  菩萨道正要他坐哩。

  行者道他的身躯小巧比你还坐得稳当。

  菩萨叫莫言语且看法力。

  他将杨柳枝往下指定叫一声。

  只见那莲台花彩俱无祥光尽散原来那妖王坐在刀尖之上。

  即命木叉使降妖杵把。

  木叉按下云头将降魔杵如筑墙一般筑了有千百余下。

  那妖精穿通两腿刀尖出血流成汪皮肉开。

  好怪物你看他咬着牙忍着。

  痛且丢了长槍用手将刀乱拔。

  行者却道菩萨啊那面目可憎的妖怪物不怕痛还拔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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