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道中落的小少爷
余廷秋接到消息，下午就赶了过来，推开门就看到床边的杞冉。
余廷秋看了眼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人，眼眶微酸。
杞冉站起身，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病房门再次关上。
杞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告诉裴老爷子？”余廷秋隔着玻璃看了眼病房里的人，忧虑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老爷子迟早要知道的。”
“只是……”
只是裴家就这一个独子，裴老爷子早年已经经历过丧妻之痛，如今裴子墨也出了事，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扛得住。
……
三年后。
杞冉出差几天刚完成了一项手术，飞机落地紧接着又接受了一家杂志采访，忙碌完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四点。
三年过去，杞冉眉目彻底长开，身形笔挺，气势迫人。
只是周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疏离感愈发浓郁。
李斯从门外走进时，杞冉看向他的眼神冷得几乎可以结冰。
“我希望你不是来通知我的下一项行程。”
不间断地忙碌了数日在这期间一直没有见到阿墨，杞冉现在的情绪差到极点，暴躁得刚刚的采访都差点没能进行下去。
李斯闻言熟练地改了还未出口的话：
“杞少爷，车已经备好了。”
这三年来杞氏交给了更加专业的人来打理，杞冉拿着最高股份却退居幕后专心当起了医生，只有在杞氏面临重大决策时才会插手。
裴子墨出事后李斯依旧跟在杞冉身边，时间一长，就同时兼职了助理的工作。
杞冉闻言神色稍缓，揉了揉眉心，道：
“准备一下，现在就过去吧。”
李斯点了点头，去开车的路上打了个电话把后面的行程都取消了。
杞冉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对方对此表示理解，并善解人意的提出下次再约。
毕竟如今杞冉已经是医学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不管是杞冉这三年来获得的成就，还是他变态一般的成长的速度都足以让人惊叹。
而这种阴晴不定也被世人理解为天才的怪癖。
。
即便裴子墨早就从重症监护室转移了出来，杞冉还是习惯性地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走进病房。
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有人了。
杞冉脚步顿了顿，站在他的身侧喊了声：
“伯父。”
裴老先生闻声回过神，收敛起情绪点了点头，道：
“小冉来了。”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偶尔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三年前裴子墨出事后裴老先生怒极，亲自上阵整顿了裴氏上下，更是直接对唐家宣战。
查出当初还有王平帮助唐亚轩参与了那次的围杀，数年来一直修身养性的老爷子直接放话说如果唐震山不把人交出来就让他体验一回绝后的滋味。
吓得唐磊半个月没敢出门。
裴老先生的铁血手段也终于让杞冉全身心投入了医学研究，试图能从中找到让裴子墨苏醒的方法。
可惜这三年来，不论杞冉用了什么办法，病床上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杞冉“嗯”了一声，劝道：
“您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来照看阿墨就好。”
裴老先生最后看了眼躺在床上三年来未曾有过变化的人，拄着拐杖起身：
“那就麻烦你了。”
这些年杞冉对裴子墨的关怀，他是看在眼里的。
况且裴氏的事也需要他去处理。
杞冉送裴老先生离开病房，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床上的人手指轻轻动了动。
……
裴子墨第一次醒来是深夜，他听到隔壁床上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侧过脸，入眼便是杞冉睡梦中也拧紧了眉的模样。
裴子墨眼底惊异之色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思索出什么结果，便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裴子墨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他是被耳边的说话声吵醒的。
“……找我做什么？只要杞氏没有倒闭，出了再大的事也别来烦我。”
裴子墨皱起眉，道：
“安静。”吵死了。
声音说出口却沙哑得近乎失声。
杞冉还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动静，裴子墨的意识逐渐归笼，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长期卧床的后果就是不仅嗓子哑到发不出声音，身体也虚软无力。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力竭到每一处肌肉都不听使唤。
仅仅是抬起手的动作，就传来一股强烈的酸软酥麻感，裴子墨不适地皱了皱眉。
但裴子墨显然更为在意他看到那只手。
多年没有照射过阳光的肌肤白皙到近乎透明，裴子墨甚至能看到肌肤下鼓动的青色血管。
裴子墨神色莫测地问道：
“081，现在是什么情况。”
081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
【按照小世界的时间线，现在距离掠夺者死亡已经过去了三年。】
裴子墨眼神错愕。
他在击杀唐亚轩脱离世界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以他估测，至多过去了两天。
三年……
“阿墨？”
熟悉的嗓音在房间另一侧响起，不受控制微微抬高的音量表达了杞冉的不可置信。
裴子墨放下手，看向逆光站在窗边的杞冉，微眯起眼。
长高了。
裴子墨张了张嘴，尽量适应着现在的身体状态，开口道：
“嗯，我在。”
尽管他的声音仍旧嘶哑到近乎失声，但是传到耳中的微弱的声音依旧轻易让杞冉红了眼眶。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裴子墨眉峰稍拢，随后想起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
虽然不知道这三年里眼前的人是怎么过的，但是念及昨天夜里看到的杞冉即便是在梦里也紧拧着眉的模样，裴子墨心中微软。
杞冉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裴子墨平静地与他对视，几乎以为这是幻觉。
就像是三年里的每一次梦境那样，这个人不是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而是用惯常冷淡而稍显纵容的眼神微笑地看着他。
杞冉嘴唇嗫嚅片刻，狼狈地移开视线道：
“我去给你倒点水。”
“嗯。”
裴子墨没有戳穿杞冉拙劣的伪装，他现在确实需要一杯水润喉。
裴子墨察觉到了杞冉即便是倒水也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却没有在意，他在脑海中和081系统交流：
“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081系统也十分费解，沉默片刻答道：
【……小世界脱离失败了。】
裴子墨：原因。
【尚未检测到根本原因，只能探测出这次的脱离失败与小世界的天道相关。】
081没说的是，脱离世界的时候小世界的天道法则似乎瞬间增强了不少，强势地封锁了他们离开小世界的通道。
只是那一瞬间的变化快到让它也无法无法确定，后续在小世界里也探查不出这股力量，便没有贸然告诉裴子墨。
裴子墨敛眸思索间，杞冉已经倒好水走了回来。
杞冉把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抿了抿唇，道：
“我扶你起来。”
裴子墨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点了点头。
杞冉在裴子墨撑着床抬起上身的时候伸出手扶住他的背，然后快速地在他的身后垫上枕头支撑起他的重量。
裴子墨接过杞冉递过来的杯子，水温刚刚好。
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被温水滋润过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杞冉适时接过水杯，垂眸看着他道：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裴子墨看出了杞冉眼底藏着的紧张不安，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医生叫过来进行检查。”
杞冉舒了口气，道：
“好。”
杞冉想起什么，接着道：“你现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裴氏那边最好晚一点再通知。”
裴子墨阖起眼眸，不甚在意道：
“你决定就好。”
杞冉闻言深深地看了裴子墨一眼，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杞冉这些年为裴子墨做的尝试医院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这三年来病房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如今却毫无预兆的醒了，堪称是医学奇迹。
病房里因为裴子墨的苏醒瞬间热闹了起来。
因为顾及着裴子墨的身体，这场检查拖到了下午才结束。
听到“咔哒”一声门响，裴子墨睁开眼看了过去。
杞冉眉目舒展，显然检查的结果让他十分满意。
裴子墨的视线下移，停在杞冉手里拿着的东西上。
杞冉注意到他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道：
“折腾了一天，饿了吧？”
随着他的动作，清粥的香气隔着保温桶扩散在空气里。
裴子墨看着杞冉的动作挑了挑眉。
杞冉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后并没有打开，而是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唇边的勾起的弧度透着些危险的意味。
他对上裴子墨的眼神，语调微凉地道：
“裴先生，麻烦解释一下‘没有求生欲望’是什么意思？”
裴子墨：“……”
081系统：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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