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ruarua
躲在口袋里的季雪泽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他的心率飙到了顶点。
他感觉阮萌也没有动，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是不是吓蒙了？
季雪泽紧张得想摁手指，又怕闹出声音，被人注意到他现在这个情况。
与季雪泽想象的不一样，阮萌刚才低头看手机信息，没听清楚小组长低声嘟囔的东西，他愣了两秒钟回过神，抬头问小组长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看个东西。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小组长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连忙摆手道。她把话题掰回正题，开始重新说分工的问题。
季雪泽听到话题被牵引到别处去，他紧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来。
吓死他了。
可在季雪泽的心弦刚松下来没多久，他就听到外边讨论着讨论着变了调，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一个听起来蛮飞扬跋扈的，还有点熟悉的声音说道：“组长，我这个星期要去考试，没什么时间做ppt，你看我这工作量能不能少点啊？”
这人说完话没多久，另外一边又有个女生弱弱地说道：“组长，我也有别的事儿。我只能做完我自己的活儿了。更多的我就做不完了。”
小组长很为难，因为她之前已经把全组最重的工作揽到自己身上了。
谁也不想多干活儿，大家都沉默着，局面一度尴尬。
这时，最开头的那个骄横声音又响了起来，指名道姓地说道：“要不，阮萌你来做吧？”
阮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黄茅，心里“啧”了一声，果然惹了事儿就是没有好下场，这麻烦虽然延迟，但总会来到。
黄茅：“反正这点工作，对我们阮大学霸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吧？”
没人搭腔帮阮萌，都怕引火烧身。
过了一会儿，季雪泽听到阮萌问那个人：“你想怎么分？”
黄茅笑了：“回头中午的时候，我们线上沟通好吧，我现在要赶去复习了。”
阮萌：“……行吧。”
接下来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讨论，讨论结束，等人都走光了之后，季雪泽按捺不住拉了拉阮萌的口袋。
知道季雪泽可能有话对他说，可这在公共场合，阮萌还是不敢把季雪泽放出来，害怕有监控录像拍到。
阮萌低声和季雪泽说：“等一下。”
衣兜重新摇晃起来，过了会，响起关门的声音。
阮萌把季雪泽放在洗漱台上，半蹲下来问他：“怎么了？”
季雪泽直接问道：“刚才那个说他要考试，然后把工作推给你的那个人是谁？”
阮萌：“没谁。”
季雪泽有点急：“你快说，我想知道。”
看到小小个的季雪泽在洗漱台跳脚，阮萌觉得这一幕多少有点喜剧色彩，他笑了一下，说：“真不知道，我不记得他名字。”
季雪泽恨铁不成钢：“你就是老好人，所以才老被欺负。”
阮萌慢吞吞地说：“不，我只是觉得很麻烦。”
“那你告诉我这人是谁，我来处理，不用麻烦你。”季雪泽说，“这样总行了吧？”
阮萌：“一点小事儿而已，没必要。”
季雪泽气鼓鼓的：“你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重要？”
听到季雪泽这么说，阮萌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季雪泽看到他的反应，还以为阮萌转变想法了。
可下一秒阮萌就垂下眼，不甚在意地说：“这真不算什么，你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好吗？毕竟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的口气淡淡的，很敷衍很不在意，比哄三岁的小孩子还不走心。
季雪泽叉着腰站在那儿，看到阮萌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动容半分。
他泄了口气，肩膀也垮了下来，无奈道：“行吧行吧，听你的。”
知道季雪泽不再追究，阮萌也松了一口气：“我还要去买些东西。你快进来吧。”
安顿好季雪泽之后，阮萌直直出了校门口，拐上地铁，打算去一趟离学校最近的大型商超。
阮萌一去到商场，就直奔儿童玩具区。
货架上摆着很多芭比娃娃的套装。阮萌一个个看过去，发现都是小裙子和大礼服的女性娃娃居多，他就没看见有男性娃娃。
阮萌转了一圈，去找到负责这个片区的导购小姐：“你好，请问有男性的娃娃吗？我好像在货架上没看到有？”
导购小姐听明他的来意，笑着说：“哦，不好意思，我们商场没有男性娃娃。”
“真没有？”阮萌不死心，“我想要买个穿裤子的娃娃。”
“真没有，不好意思啊。不过我们倒是有穿裤子的女性娃娃，您看您需要吗？”
阮萌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也行吧，不过我刚才在货架上也没有看到穿裤子的娃娃。仓库里还有吗？能麻烦您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您放心，仓库里还有，今天刚到。之前穿裤子的娃娃都卖完了，所以货架上才没有的。您稍等一下，我现在拿出来给您。”
不一会儿，导购小姐从仓库里钻出来，她手里拿着几盒芭比娃娃的套装。
“我给您各拿了一个套装，看您想要哪一种。”
阮萌接过套装来看看，陷入了沉默。
这些身材高挑的娃娃的上衣要么是轻/薄/性/感的背心抹胸，要么是掐出曼妙腰线的t恤，下装搭配热辣的短裤，或穿着紧身长裤。
更别提还有各种蕾丝、爱心、小碎花的装饰。
先不说季雪泽能不能接受这些衣服，就算能接受，他感觉季雪泽也不太能套得上这些诶？
“额，还有别的吗？”阮萌比划道，“稍微宽松一些的。”
“不好意思，没有了哦。要么您考虑穿裙子的娃娃嘛，裙子比较宽松的倒是有挺多的。”
“哦哦。那不必了。”
阮萌看了看手里这几盒娃娃，心里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决定把每一个套装的衣服都拍下来，然后拿去厕所问季雪泽他想要哪一个。
“你觉得哪个比较好？”阮萌问季雪泽，拇指微动，右划手机图库里的相片，给季雪泽一张张展示刚才那几个芭比娃娃套装的样式。
看着那娇俏的款式和露肤程度，以及版型裁剪……
腰上围着眼镜布的季雪泽：“只有这些吗？没有别的选择了？”
阮萌诚恳道：“导购说没有了。”
季雪泽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得过分的腿，皱着眉：“我感觉我穿这些会被卡到啊？”
阮萌沉默了两秒钟，想起导购的建议，问：“那你穿裙子？”
季雪泽一秒炸毛：“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穿裙子，我这辈子都不会穿裙子的！”
阮萌连忙安抚他：“行行行，你不穿裙子，你不穿裙子，但你现在总得挑一个吧，要不然你没有衣服穿啊。”
季雪泽哼唧半天，最后捏着鼻子挑了个短裤套装。
阮萌抱着季雪泽选的那个芭比娃娃的套装走了。在结账之前，他还去了趟食品区，在临期商品的货架上提了两袋面包走。
结完账不久，短信的提示音滴滴了两声。阮萌看也没看，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银行又发消息跟他说没钱了。
回到宿舍之后，阮萌先把门反锁了，然后才把季雪泽从兜里掏了出来，放在了课桌上。
“你先在这呆一会，我去洗个衣服。”阮萌对季雪泽说。
季雪泽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的，你以前也帮我很多。”
阮萌把他刚才买的东西从书包里掏出来，拿过他刚才买的那个芭比娃娃套餐，把包装都拆掉，拎着那那两件轻薄的衣服和裤子去了阳台。
季雪泽听着阳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有些无聊地坐下，在阮萌的课桌上四处张望。
阮萌书桌上的东西很少，摆放得井井有条，非常整洁，书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跟他现在差不多高。
季雪泽忧愁地叹了口气。
自从他变小之后，周围的世界就变得无比巨大，原来嫌不够重的被子，现在能把他给压死，阮萌的手指头就能顶他一张脸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
不一会儿，阮萌拎着两件湿漉漉的小衣服回来了。
他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好像又有消息来了。阮萌擦干净手上的水之后，随便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书桌上。
“我给你去吹个衣服。”
“吹风筒应该在我那儿。”季雪泽说。
他们宿舍两个人共用一个吹风筒。当然，经常是季雪泽在用，用完之后就随手放在他那边了，阮萌要用的时候就去他那儿拿。
阮萌：“那我正好在你那边吹吧，我怕把你给吹跑了。”
“……谢谢你的体贴。”
季雪泽内心崩溃：丢人！好丢人！我真的是拴q你了老天爷！
阮萌拿着小衣服去季雪泽那边吹衣服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又震。
坐在课桌上平复心情的季雪泽被震得臀部发麻，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是某个人的消息在一个劲儿地弹出来。
黄茅：[诶，人呢？我说了这么多，阮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黄茅：[反正要交代你的，我已经交代了，这个事情要是不做完的话，那我们全组就只能缺少一点完成度咯，到时候成绩不好就会影响到我们阮大学霸的绩点喔。话说，下学期奖学金拿不到的话，你生活应该会很困难吧？]
季雪泽愣了一下，他看到这名字，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他的拳头慢慢捏了起来，眼里也浮现出一丝凶狠。
就在他怒火中烧，在想怎么解决问题的时候，一阵细微的风刮过脸侧，阮萌白皙修长的手指蓦然出现在他眼前。
莹白的指尖挑着两件带着肥皂清香的小衣服递到他面前，一件款式相对保守的u型背心，和一条热辣的牛仔短裤。
“好了。你快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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