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马丽苏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王府。
听说皇帝知道她和太子私奔的事情后甚是震怒。但是兴许谷梁荼说了什么，皇帝好像并不知道是她故意绑了谷梁荼，而是就像她跟谷梁荼说的那样，他来去自如，算不得挟持，大概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
虽然此事造成了恶性影响，但看在马丽苏替苏朔挡了一箭的份上，功过相抵，就让她回王府养伤了。
原本马丽苏担心她闹了这一通，会被拖出去砍头，但如今看皇帝这安排，对她还挺宽容，倒叫她有点哭笑不得。
后来谷梁茶告诉她，是苏朔给她求了情。
马丽苏裹着棉被靠在床头，一抽一抽地吮着苦涩的中药：我还以为那日之后他便恨上我了，没想到还能得到他的原谅，真好。
谷梁茶眉头一簇：你希望他原谅你么？
“不知道欸。”马丽苏歪头想了下，“但是他都替我求情了，想必也就没那么记恨我了。”
“我倒觉得，他还是恨着你的好。”谷梁茶似乎意有所指，“反派嘛，就要恶人当到底。”
马丽苏当场愣在原地。
不是吧，就算在原著里你是个反派，那也是因为读者拿的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主角视角啊，你自己不能觉得你是个反派啊！
马丽苏突然开始忧心忡忡：王爷，虽然咱们的计划有点反正统，但咱也不能觉得自己是反派呀。故事没写完之前，谁都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成王败寇，只要咱们的计划成功了，那咱们就是主角，史书不还得任咱写。
谷梁茶闻言忍俊不禁：甚是有理。
马丽苏偶尔也会去北野府听北野念弹曲。
虽然她依旧听不懂《高山流水》，时不时地还会犯困打瞌睡，但北野念毫不在意，有个知心人能过来找他聊天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天马丽苏伤好后，来到北野府，看他在擦琴。
马丽苏看着一根根琴弦被涂上特制的琴油，在阳光下有些反光。
“阿念，若是可以，你愿意辞官归隐田园么？”
“若是可以……”
并不总是可以。
北野念苦笑着摇摇头：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样的机会我怕是遇不上了。
马丽苏也跟着叹了口气：凡事多有无奈，坦然接受便是最好的安排。
马丽苏又和北野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
琴油上好了，北野念拨弄两下调了调音，随后便行云流水般地弹了出来。
琴声悠扬，似春风拂面，带来些许柔意，除却了初秋的凉意，伴着耀目的阳光，令人觉得暖融融的。
马丽苏躺在摇椅上，闭目赏听，好不惬意。
一曲未尽，便有下人来报，王爷要王妃尽快回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马丽苏恋恋不舍地从椅子上爬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跟北野念告了别。
众所周知，当今皇帝并非只有两个子嗣。
只不过除了谷梁荼和谷梁茶这对兄弟外，其他一众的皇子公主在原著里就是群打酱油的角色，忽略掉好了。
不过有一位比较特别。
皇帝的小公主谷梁玥。
按照原著的说法，她应该算是苏婉儿打怪升级遇到的第一个boos。正是因为苏婉儿成功拉拢了她，所以才能在后来的各种宫斗、宅斗的算计里屹立不倒。
话虽如此，但谷梁玥也并非是极具算计之人，只不过是深受皇帝宠爱，所以徐萱萱对苏婉儿的算计都奈不过谷梁玥跑皇帝面前去说两句好话。
真就大树底下好乘凉。
从前看原著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就当是女主光环，一路升级打怪，看着挺爽。如今自己成了反派，马丽苏才觉得这着实令人窝火。
谁不想有个光环罩着呢！
但话又说回来了，谷梁玥这个人，马丽苏虽就之前在高亭上匆匆见过一面，却也知道不少她的事。
她对其他哥哥姐姐的态度都还过得去，算不得亲近但也不算疏远。可唯独她对谷梁荼和谷梁茶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态度，走向了两个极端。
对待谷梁荼，她是打小就亲，时时刻刻都要粘着谷梁荼不说，还经常在皇帝面前说谷梁荼的好话，遇到说谷梁荼不是的人就骂骂咧咧的，为此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时常让皇帝下不来台面。可偏偏皇帝宠爱她，又屡屡不忍斥责，反叫她越发任性而为了。
与之相反，她对谷梁茶则有着莫名的反感，将他视作谷梁荼的敌人，不惜冷嘲热风，处处针对。
马丽苏甚至想，谷梁茶之所以越来越敌视谷梁荼，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这个谷梁玥挑拨的。
所以当谷梁茶提出要除掉谷梁玥的时候，马丽苏自然是表示理解的。只是她不懂，原著里并没有这个情节，如今为何非要杀她不可，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马丽苏本就不是嗜杀之人，尽管这个故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黄粱一梦，从不当个真。但若真的要她参与去杀个什么人，她还是下不了手的。
如今的故事早已不是照原来的模样推进了，她已经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所以每一处变动都至关重要，她要弄明白，到底为何如此。
马丽苏佯装无所谓地落下一子：她可是你妹妹欸。
谷梁茶反问：她有把我当哥哥么？
马丽苏点了点头，却仍旧懵懂：仅是如此，也犯不着要杀她吧？
“自然是因为，”谷梁荼放下茶杯，手指轻巧地衔起一枚黑子，断了白子的后路，“她知道得太多了。”
马丽苏猜想谷梁茶指的是谋反的事，若是如此，杀人灭口倒也说得通。可是谷梁玥向来不与他们反派联盟的三位主要人物来往，她是从何得知他们要谋反的呢？
还是觉得奇怪。
马丽苏心猿意马地下了一子，她有些犹豫，还是想着再劝劝谷梁茶。
但谷梁茶似乎猜到她所想，赶在她开口前便落了一子直逼腹地：此事便定了。
马丽苏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夜里也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杀谷梁玥？
到目前为止，除了她和谷梁茶的婚期提前，以及救下苏朔这件事和原著有所不同，其他的事情都还算是按部就班地按着原著推进的。到底是出了什么偏差，才非要杀掉谷梁玥这个在原著中本不该死的人？
她想不明白，去问谷梁茶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去找北野念。
北野念正在看书。
马丽苏看不惯毛笔字，也不大懂繁体字，可北野念看得津津有味。她翻了翻面前的书，觉得甚是无聊。
“阿念，你说王爷为何要杀小公主呢？”马丽苏百无聊赖地把脑袋搭在案几上。
北野念放下手中的书：王爷如何回答的？
马丽苏：王爷说是小公主知道得太多了。
北野念：那便是这个原因罢，阿萱在苦恼什么？
马丽苏：可是说不通啊，小公主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呢？
北野念思索着摸摸下巴：确实叫人奇怪。
随后他又道：太子与太子妃之所以屹立不倒，有小公主一份功劳。若能除掉她，也算是除掉了太子的一份庇护。吾以为，此计可行。
马丽苏猛地抬头：阿念当真这么认为？
北野念见马丽苏的反应微微一愣，随后道：王爷自有王爷的打算，我虽不知王爷为何要除小公主，但此事若做得隐蔽些，倒对我们有好处，我不反对。
北野念都这么说了，马丽苏自然无话可说，只能从了：那我听吩咐吧，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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