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拯救世界叭

04

        在喊下“我是公主”之前，季行还设想过会召唤出谁，想着认识的勇者会不会就是日漫作品里穿着铠甲的勇士，看着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黑发少年，她后知后觉地才明白“认识”原来是双向的，以及不敢相信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在她心里竟然扮演了“勇者”的角色。

        此刻，“勇者”抓了抓他的脑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得锃亮的□□，打开保险，笑眯眯地把枪口对准了长发男：“把小姐姐放开吧，别个小姐姐招你惹你了？”

        少年顿了一下，就放低了音量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向季行，促狭道：“诶，你惹他了吗？”

        季行很懵地摇了摇头。

        “砰轰！”

        一发子弹擦着长发男的耳朵，射向了墙壁。

        长发男下意识就松开了抓住季行的手，有些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一下，他恼怒地摸了摸感觉像要聋掉的耳朵，正想说什么，却听见少年拉长声音，漫不经心地对准备偷袭的小弟说：“这——位大兄弟，你离我远一点昂，我保不齐手抖就走火咯。”

        “小刘！”望着还对着他黑黝黝的枪口，长发男警告了一声。

        季行早趁着长发男松手那刻就跑到了少年的背后，少年边对矮个说话，边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放在她前面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住了她，季行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安心，然后就听见男生带着玩世不恭的语调，声音清冽：“虽说是末日了，但两个大叔半夜欺负一个女孩子，太不厚道了吧，小姐姐与你们无冤无仇…”

        “她炸了我的鼻子！”长发男哑声。

        “我看她现在这样，不是也被你打了吗？扯平了啊”

        “那死人…”

        “那是她家人，给不给你们不是她说了算？社区老大就这么蛮不讲理？”少年打断长发男的话，冷漠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没拿枪的手举在空中，给他们展示了手中五个泛着黄光的道具，声音冷了几度，“这样的道具我多的是，跟我斗？十个人我都不在怕的，我劝你们的道具还是留着在丧尸面前保全你们自己的小命吧。”

        “小刘，强子我们撤。”洞口外站了一会的中年妇女看到少年手中的道具后，转身就走。

        “莹子，我不服气，他那么多道具，我们人多，可以…”长发男眼睛恨恨地盯着黑发少年。

        “不值得。”妇女回头看了一眼少男少女，抚了抚发髻，再斜睨长发男，“为了一具随时可能异变的尸体和少得可怜的物资跟他打？”

        少年戏谑地抬高了音量：“阿姨看得挺透～”

        长发男好像是怕走的时候太显狼狈，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我们撤！”

        ———

        天色将明，春色渐浓，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湿润的土地的味道。

        季行缓慢地在奶奶的遗体上浇了半瓶汽油，把破烂的收音机放在奶奶的手上，少年默不作声地递了一只快没油的打火机。

        火开始烧得旺起来了，空气中开始蔓延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季行站起身来，用小刀将自己的长发割了一半，洒在了火里，火像个贪吃的孩子，舌头一卷，头发便全部吃掉了。

        “谢谢你，真的。”季行刚开口便是嘶哑不堪的声音，她怔怔地看着火焰，脸色晦暗不明，“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的物资和道具你可以全部拿走，真的…真的很谢谢你。所以就此别过。”

        少年拨了拨眼前过长的碎发，看着单薄瘦弱的女孩坐在火焰旁，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火焰爆出的火舌贪食她，好像下一秒就要与火焰融为一体。

        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就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他走到了少女的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少女好像察觉了什么，从过去的回忆里抽身而出，呆呆地将视线从火焰移到了少年身上。

        “我叫祁德与，祁连山的祁，品德的德，与众不同的与。”少年清俊的脸庞泛出温柔的神色。

        “？”少女歪了歪头，柳叶眉微微撅起，无神的大眼睛望着他。

        祁德与用他白皙修长的手揉了揉女孩凌乱不整的短发，嘴角弯了弯，继续说道：“我昨天在商场遗址那淘到了两件夹克，一件黑的一件红的，都很好看，就是有点薄，不过可以留着以后穿，东面菜市场墙下有几簇小白花，特别漂亮，想摘回来养，昨晚上喝的野菜汤也很美味……”

        “你想说什么？”女孩开始回神，望着少年的眼，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她小巧的耳朵因为刚刚少年的抚摸微微泛着红色，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少年的眼神深邃如黑夜江水，点点星光亮起，引着她沉溺，她似乎听见少年用好听的如清泉般温柔的语调对她说：

        “……我说，你要不要陪我去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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