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发现尸体
皇后脱簪披发，正要安寝，柳玉和几个宫女伺候皇后换上寝衣，
“娘娘，前日您让我留意皇上得风寒，最早从哪里传出的，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
柳玉一边伺候皇后，一边对皇后说。
“哪里？”
皇后点燃了好奇心，连睡意都醒了大半。
“钟粹宫。”
“贤妃?她谣传这个做什么？”
皇后想不到贤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后娘娘，皇上南巡的侍卫说，有圣旨给皇后，要皇后跪聆圣旨。”
葛尔泰在门口低头禀报道。
“快请进来。”
皇后重又穿戴完毕，带着柳玉来到坤宁宫大堂。
“皇后娘娘得罪了。传皇上口谕，你管朕都管到江苏了，后宫嫔妃善妒，皇后应该多读女则，与众嫔妃学习怎样做到母仪天下，对于朕临窗听夜雨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皇后娘娘，奴才也是奉旨行事，请娘娘不要怪罪。”
传旨内侍学着皇上的口气，对皇后说道。
“罢了，你也是公事公办。”
皇后虽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对于皇上身边的内侍忌惮三分。
“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待侍卫走后，柳玉扶皇后起来。
“又中计了。”
皇后懊悔的说。
“娘娘，贤妃散布谣言诱您入局，分明是想离间皇上跟您的感情。”
柳玉异常气愤。
“本宫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对她凡事忍让三分，可是她总是不领情。”
皇后对与贤妃的做法恨的咬牙切齿。
“她非但不领情，还恩将仇报哪！亏得娘娘把那么好的雨花阁让与她住，她这么做，分明是跟您作对啊！”
柳玉气的脸色都青了。
“也怪本宫写信给皇上急切了点，如若缓缓再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皇后思虑再三的说道。
“娘娘，您不可再这么纵容下去了，您这么一味忍让，她只当是您怕了她，贤妃仗着皇宠，现在已经不把您放在眼里，他日生下龙子岂不是要，要．．．．．．”
柳玉不敢再说下去。
“要夺取本宫的皇后之位。”
皇后把柳玉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恕奴婢失言，请皇后娘娘降罪。”
柳玉立即跪下请罪。
“起来吧！本宫知道你原也是一片好心，处处为本宫着想，可是皇上待我，不如贤妃亲近，本宫也是不知进退。”
皇后向柳玉倾诉这几年的苦楚，
“此刻皇上南巡，正是除去贤妃的大好时机。”
柳玉狠毒的说道。
“除去她，谈何容易，她与皇上恩爱十年，早已是根深蒂固。”
一想到要对贤妃赶尽杀绝，皇后还是于心不忍。
“就算不能除去她，也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柳玉对贤妃深恶痛绝。
“皇后娘娘，万不可再这么仁慈。在这后宫，您的仁慈与大度打败不了敌人。即使您不在意这皇后之位，也要为永基和小阿哥的前程着想啊！”
柳玉见皇后有些犹豫，继续苦苦相劝。
“是啊！在这后宫仁慈就是软弱，人善被人欺。妹妹，你不要怪我，战争是你先挑起来的。”
皇后又燃起斗志，虽然想着与贤妃的姐妹情谊，但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准备与贤妃继续斗下去。
贤妃从噩梦中醒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彩云，我心絮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贤妃的呓语惊醒了彩云，彩云立即来到贤妃的床边。
“娘娘须是因为一品红的事情想多了。”
贤妃安慰贤妃道。
“我想起来沐浴，我们去温泉沐浴吧！”
贤妃因为睡不好就突发奇想。
“娘娘，外面风大，小心感染风寒。”
“你让人取些温泉水吧！”
贤妃吩咐彩云。
几个太监把大木桶蓄满水，贤妃坐在木桶里，屋里香气弥漫，雾气疼疼，很是朦胧。
刘华倒完最后一桶水，他竟然看的有些失态。
“刘华，你累了一天了，回去睡觉吧！让彩云在伺候就好了。”
贤妃没有注意到刘华的失态。
刘华不情愿的走开。
“娘娘，你觉不觉得刘华最近怪怪的。”
彩云看着刘华的背影，有些纳闷的说道。
“怎么怪了？”
贤妃对刘华还是信任的，但彩云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好奇。
“看主子的眼光除了惧怕，有时又......”
彩云实在说不出口。
“又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又多了些爱慕。”
彩云小声的说道。
“你瞎说什么？他可是个太监。”
贤妃显然是觉得彩云多虑了。
“那可能是奴婢想多了吧！”
彩云本来就拿不准，一听贤妃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我看是你动了春心，似乎有些人看后允的目光里，也多了爱慕。”
贤妃往彩云脸上泼了些水，打趣着对彩云说道。
“娘娘，奴婢哪有？”
彩云立即矢口否认。
“少装了，你自小在我身边，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贤妃点破彩云的女孩心思。
“奴婢真的没有。”
主仆俩个闹的很开心。
三更半夜，树影隐蔽处似有男女在厮混，耳鬓厮磨，淫声细语，细喘如簇，香汗淋漓。
舒妃做起来边穿衣服边说：“你呀！死太监，也爱这男女之事。”
“太监娶媳妇，你以为只是为了看的吗?”
刘华坐起来穿上衣服。
“你就算再娶八个媳妇，你也只是半个男人。”
舒妃与刘华打情骂俏道。
“半个男人不也给了你不少欢愉吗？”
刘华又把舒妃抱在怀里。
舒妃倚在刘华怀里：“是啊！皇上不珍惜我，这些年若没你陪我，在这宫里我真不知该怎么度过。”
“也就是在宫里，如果在宫外，也轮不到我这半个男人了。”
刘华抱着舒妃压到地下，两个人又亲昵起来。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吗？”
舒妃喘着粗气说道。
“如你所愿，她以为一品红是皇后为她准备的。”
刘华一边在舒妃身上游走，一边说道。
“”那就好，斗吧！姐妹相称，我就让你们斗个两败俱伤。
刘华猛地起来问道：“两败俱伤，你不是答应我把皇后斗倒，不再伤害贤妃吗？”
“不伤害也已经伤害了，怎么，你对她动了情。”
舒妃把刘华推开。
“这么多年来，贤妃待我像亲人一样，我们已经害了她一个孩子了，我实在对她下不了手了。”
刘华于心不忍。
“你真是个多情种，好，只要你让我开心，我自会让你满意的。”
舒妃在刘华耳边吹了一口气，刘华感觉整个身子都酥了。
天气炎热，恭贵人也是睡不着觉，便领着她的贴身宫女碧雪出来。
“这汤泉宫我还没来过，都说温泉浴能够让肌肤更加水润光泽，碧雪，你也下来泡一下吧！”
恭贵人在池子里畅游。
“奴婢不敢，温泉只有皇上和娘娘可以泡，奴婢…..”
碧雪推辞道。
“让你泡，你就泡。这三更半夜的，除了我，谁知道。”
恭贵人对碧雪说道。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主待我真好。”
碧雪也跳进温泉池子里。
“这就对了，我会待你更好的，来我帮你洗洗。”
恭贵人说着就泼了碧雪一脸的水。
“小主，您泼我，奴婢也帮您洗洗。”
“鬼丫头，小点声，不要吵醒了别人，还敢还手！”
“小主，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主仆两个在温泉里，小声的玩闹着。
“真舒服。”
恭贵人停下泼水，松了一口气说道。
突然她看到水里有一个惨白的尸体，狰狞，恐怖，吓得她魂不附体，差点晕倒，尖叫了一声，碧雪也看到尸体，主仆俩吓得逃出水面，哆哆嗦嗦的回去了。
正在偷情的舒妃和刘华听到尖叫声，赶紧穿好衣服，见四下无人，就来到温泉旁边，
“我听到声音，好像是从温泉这边传过来的。”
舒妃在温泉旁边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也是觉得声音在这边，她们尖叫的声音，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刘华对舒妃分析道。
“你过去看看有什么。”
舒妃对刘华说道。
刘华趴进一看，吓得坐在地上。
“怎么了？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舒妃见刘华吓成这样，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刚要去看，被刘华拦住：“别看了，瘆人的东西，脏了眼睛。”
“看你这点出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舒妃不以为然的说，她跑过去看了看，也吓得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不让你看，你非要看，快走吧！”
刘华拉起舒妃。
“走，就这样走了。”
舒妃回过神来，她拦着刘华。
“那还要怎样，难道我们要陪着尸体。”
刘华摸不着头脑。
“抬走。”
“抬谁？”
“还能抬谁，尸体呗！”
舒妃已经不再害怕，她云淡风轻的说道。
“抬他干嘛？你吃饱了撑的。”
“我是让你抬到椰华池。”
舒妃对刘华半吩咐半说道。
“你是说……”
刘华想到舒妃的目的，他不想再伤害贤妃。
“是，那里离雨花阁最近。”
“不行，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贤妃的。”
“你放心，她有龙胎，谁也伤不了她，我这么做就只是让皇后处置贤妃，这样一来，她对皇后更加怀恨在心，那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舒妃对刘华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不行，这样她就永远都没有翻身之日了。”
刘华极力阻止舒妃。
“皇上那么宠爱她，况且她还有龙胎，你怕什么？人只有在绝境的时候，才能够强有力的反击，这一击，恐怕连皇后也受不住，到时候我自会助她一臂之力。”
舒妃阴险毒辣。
“你可不要失言。”
刘华对舒妃半提醒半威胁的说道。
“你怎么在乎她，多过在乎我。”
舒妃醋意正浓。
“十年了，就是养条狗也知道看家了，况且贤妃待我像弟弟一样，我真的不愿意看她过的不好。”
刘华对舒妃解释道。
“别废话了，一会天亮了，快背吧！”
舒妃催促道。
刘华费力的从水中把尸体捞出来，和舒妃一起背着尸体走进夜色中。
碧雪端了一碗姜茶，递给恭贵人：“小主，快把这碗姜茶喝下。”
恭贵人哆哆嗦嗦的喝着压惊茶。
“小主，我们要不要禀报皇后娘娘。”
碧雪到现在还有些哆嗦。
“宫中多事，如果他们知道是我先发现尸体的，说不定会怀疑到我身上。”
恭贵人喝完压惊茶，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小主说的也有道理，况且我们半夜私自沐浴本就不对，到时候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汤泉宫的夜晚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是在这庄严肃穆的皇家温泉下，竟然也藏污纳垢，温泉下小桂子的惨白的脸，恐怖而狰狞，阴森而诡异。
顺贵人的病已经大好，绿拂陪着顺贵人来到御花园欣赏夜景。
“这偌大的后宫，这么美丽的御花园如今只剩我一人了，没有那些礼仪拘束，没有那些猜度人心，没有那些局促不安，连空气都跳跃起来，这一湖的碧水，仿佛把我的眼睛都洗亮了。”
顺贵人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她看到景色幽深，心情大好。
“自小主入宫，奴婢从没有看您这么笑过，您笑起来真好看，连奴婢看了都心醉。”
绿拂看到顺贵人这么开心，自己比顺贵人更开心。
“鬼丫头，竟也学的油嘴滑舌起来。平日里那么多嫔妃，时时处处都得防着，每走一步都得谨小慎微，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她们都走了，我竟不知该怎么生活了。”
顺贵人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人多事多，小主能够躲一躲，也是极好的。‘
绿拂对顺贵人劝说道。
“就怕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顺贵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能躲得了一时是一时，小主报了大小姐的仇之后，就在这宫中与世无争，肯定能安然度过一生的。”
绿拂希望顺贵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已是这局中人了，以后就更加身不由己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查查姐姐的事情。”
顺贵人心里已经做好打算。
顺贵人兴致大起，拿起笛子对着一湖碧水，吹了起来。
远处阿哥所的后允听到这笛子的声音，拿起萧合奏。
翌日用过早膳，皇后带着嫔妃们泡温泉。
嫔妃们轻纱附体，罗衣飘飘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大大小小的浴池里沐浴。
云山缭绕，雾气蒙蒙，欢声笑语，嬉笑莺声，真让人看者陶醉，听者沉迷，闻着销魂。
太监宫女们往水中放花瓣，嫔妃个个出挑，冰肌玉体，软绵酥滑，就是连太监也忍不住偷偷的驻足观看，可又怕失了神，只得偷偷的看上几眼。
“颖姐姐今日怎么没来？”
晨贵人一直很纳闷。
“碧雪一早就请王太医诊脉，说颖贵人是感染风寒。”
贤妃对晨贵人说道。
“看来贤姐姐带太医带对了。”
晨贵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夸人都夸得让人觉得幼稚可笑。
“对啊！本宫带太医也是为了方便大家。”
贤妃对晨贵人显示了足够的耐心。
“朱唇轻启，青丝抚处，气如兰。巧笑嫣然，星目流转，正顾盼。烛火点燃一生一世的痴缠，千年梦回兰若恩怨两聚散。”
晨贵人一边玩水一边唱歌。
“妹妹，这首曲子太伤感，不符合现在的心境。”
贤妃对晨贵人说道。
“那姐姐说应该唱些什么曲子哪？”
晨贵人好奇的对贤妃问道。
“宫中素问顺贵人曲唱的好，秀贵人歌唱的好，可惜顺贵人不在这里，此情此景，秀贵人何不高歌一曲，给众姐妹助兴。”
贤妃向大家提议道。
“姐姐们才华出众，蕙质兰心，妹妹不敢献丑。”
秀贵人不好意思的推辞道。
“看来是我人微言轻，请不动妹妹，需得皇后下了旨，才能请得动妹妹。”
贤妃话里有些责怪秀贵人不给她面子。
“是啊！秀姐姐，你就唱一首吧！”
晨贵人也开始起哄道。
“既然大家都想让你露一手，你就当练练嗓子，唱一首吧。”
皇后也想听一下秀贵人的歌喉。
秀贵人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温泉：“那妹妹就献丑了。”
“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
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秀贵人一曲恍若天人。
“秀贵人这一首念奴娇，曲中的缠绵之情，硬是赛过了唐朝的念奴啊！”
舒妃一语双关的赞叹道。
“妹妹，你的意思是说秀贵人比念奴还要狐媚妖娆。”
仪妃顺着舒妃的称赞，满带恶意的说道。
“姐姐，我这是夸秀贵人唱的悦耳动听。”
舒妃向来是一语双关，被人识破，却从不承认。
姐姐可知这念奴是谁?
仪妃故意问起舒妃。
“是谁？”
舒妃装作不知的问道。
“念奴是千人骑万人跨，唐朝有名的歌妓。”
仪妃的言语里满是嘲笑和讽刺。
“哎呀！秀妹妹，姐姐实在是不知啊！妹妹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原也是一片好心。”
舒妃假仁假义的向秀贵人道歉。
“秀贵人不就是唱个曲给大家助兴吗？你们俩个这一唱一和的，把后宫嫔妃比作歌妓，你们是何居心？”
贤妃听不下去了，就责怪她们言语带刺。
“你与我们平起平坐凭什么这么指责，还有你要记住了，我和舒妃的资历比你高，你不要失了分寸。”
虽然贤妃一直盛宠不衰，但是仪妃仗着自己母家的势力，从来不把贤妃放在眼里。
“好了，兰汤沐浴你们也不能静心，贤妃，仪妃，舒妃言语无状，罚一个月俸禄。后宫最忌讳口舌之争，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好了，我也累了，柳玉，扶我回去休息。”
皇后把每个人都打了一个巴掌，表面上不偏不倚。
远处椰华池方向，一个宫女尖叫了一声跑了过来。
众人都慌了。
“怎么了，叫的这么瘆人。”
舒妃指着椰华池方向：“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议论纷纷。
“你过去看看。”
皇后对葛尔泰吩咐道。
葛尔泰去椰华池方向那边打听，众人都张望着，小声的议论着。
一会葛尔泰小跑着跌跌撞撞的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看着葛尔泰大惊失色的样子，也着急的问道。
“椰华池里发现一个男人的尸体。”
葛尔泰说的时候竟然开始哆嗦起来。
众人都惨叫着跑出水中，有的胆子小的就抱到了一起。
“椰华池不是就在雨花阁旁边吗？贤妃，你可曾见过。”
皇后强装镇定，她是一国之母，即使心中害怕，也要镇定自若。
“我从没见过什么尸体。”
贤妃不明所以，她摸不着头脑。
“大家都不要惊慌，各宫的奴才扶着主子赶紧回去，换好衣服，即刻到静安堂来，本宫定要查的水落石出。”
皇后在柳玉的搀扶下走出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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