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乔雨穿着堪比jk的星云中学校服站在校门口，咬着奶茶吸管，第十八次摸手机看时间。
太慢了。
三哥真的没有一点接妹妹回家的自觉。
她放学时间都过去三分钟了，再不久，同学们就该出校门，发现她上富豪年轻男人的车子了。
乔雨远远看到一辆红色车子驶来，差点泪目。
“你还好吧？”
嗯？
乔雨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怎么无缘无故又幻听了，竟然听到的还是肖清煦的声音！
她也中毒太深了吧？
“乔乔？”
乔雨心里冒出上百个“卧槽”。
她怎么可以用肖清煦的声音，幻想出他喊自己小名？
这要是追上了，也就罢了。
要是没追上，她又得平白遭一次失恋了。
想想都亏！
胡思乱想间，她看到肖清煦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头发稍长，刚上完游泳课，有几缕发梢上还挂着水珠。
或许是洗完澡水没擦干，他校服衬衫有几处洇湿。
若隐若现的，露出他腰部纤细的轮廓。
乔雨呆呆的看着他。
又呆呆的看到他伸出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揉一下自己的头发：“没事，不是多大的事。”
乔雨的脑子又不行了。
这次不止上百个，而是几千几万个卧槽，堆满她大小脑的各个沟壑缝隙里。
“我……你……”
不是，一个小孩，怎么能喊阿姨“乔乔”呢？
“你谁啊你？”红色的fd气势汹汹的停在路边，引人围观时，车下来一个暴躁的英俊男人。
夏冬看到有小屁孩对自己妹妹动手，立马炸毛：“谁准你摸我妹妹头发了？”
肖清煦根本没理他，只清清淡淡的对乔雨说：“周一见。”
转头离去，一个眼神都没给夏冬。
夏冬盯着那个瘦削颀长的背影：“靠，这混账小子哪来的？”
“星云高中校草，”乔雨干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成这样了，之前跟我讲话时，看人都用眼角的。”
她不理解。
她相当十分极其的震撼。
作为一个扑街写手，她清楚知晓并明白，自己此刻在用一些重复累赘的词语。
但她忍不住。
她心底的震惊不比三哥少。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游泳教室里肖清煦是真想知道她“没事吧”。
并不像徐阳设想的那样，是想趁她装嫩东窗事发，过来踹上一脚。
校门口的一场闹剧，并没有因为乔雨和肖清煦的离开而止歇。
乔雨也从来没关注过，她的高中母校论坛，是个十分热闹的八卦王国。
肖清煦回到家，刚放下书包，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他社交圈很窄，窄到不用看手机、只根据消息发送频率，就能推测出发消息的人。
对方顶着一只高傲的布偶猫头像，语气却难掩幸灾乐祸——
【看论坛了吗？】
【你肯定没看！我给你截张图哈】
然后是学校论坛的某一张帖子。
主楼是乔雨模糊的侧脸，一看就是偷拍的，配文字【猜猜年龄】。
开始，还有人认真回复自己最直观的年龄感受。
从16、7岁到18、9岁。
毕竟穿着星云中学校服，年龄再大能大到哪去？
在一群人随意的猜测中，楼主爆料：【还记得这周刚转来、胆子肥到敢追肖清煦的插班生吗？就是她。据说22岁，从花衔大学毕业快一年了。】
下面一堆回帖的【卧槽】。
在肖清煦意料之中的，有人说，乔雨大概有隐情。
有人说，绝对图谋不轨。
还有人说，校方都同意了，总归不会是伤天害理的事。
……
他想起女孩从入学到现在，唯一做过比较出格的事，不过是追着自己乱跑。
他回复了布偶猫头像：【所谓的隐情，图谋，伤天害理，指的是什么？】
对方【靠】了一声，道：【知道我学习不行，还考我语文阅读理解？】
消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下去。
“喵——”
一只浅灰色的猫咪跳到他脚边，乖顺的蹭着他裤脚。
“桥桥。”
肖清煦把猫咪抱在怀里，轻轻顺毛，清冷的面容染上笑意。
“喵~~”
猫咪在他怀里，眯着眼被顺毛，舒服的蹭啊蹭……
乔雨坐在车子上，还处于震惊中。
夏冬也从自己刚刚的暴躁中缓过劲儿来。
“等等，我发给你的校草照片，好像不长他那欠揍样。”
提到这个，乔雨心里憋闷。
“您老消息真的很不灵通，星云有两个校草，两个！你不早说，我上来就认错人了好吗？”
她借题发挥，祸水东引，完美的把自己眼瞎脸盲，嫁祸给三哥的信息量不足。
夏冬也无语：“不是，这玩意儿选两个？能提高升学率还是脱单率？星云中学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说白了还是作业太少。”
“能别侮辱自己母校吗？”乔雨对星云还是有点归属感的。
要不是三哥在开车，她早就上手了。
夏冬最怕别人挠他痒痒，看乔雨伸手跃跃欲试的模样，他抖了抖。
“别闹，开车呢。”
“嗯，等咱们进了电梯，我再闹。”乔雨体贴道。
夏冬汗毛倒竖。
麻了，都不敢上电梯了。
说是回家庆祝，乔雨一推门，又看到了家宴的排面。
好在这次没挂彩带、没些奇奇怪怪的“庆祝”前缀横幅、也没有烛光和香薰。
否则，她会玻璃心的觉得，全家都在热烈庆祝她光荣年龄掉马，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阿姨。
厨房里，舅舅和二哥穿着围裙，里里外外的忙活，不时飘来食物的香气。
不多久，大哥从楼下的卧室区走出来，看到乔雨，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今天住家里吧，明天一早，咱们一起去搬家。”
楼下是乔雨和夏冬的卧室，不难看出，大哥刚刚帮自己整理床铺了。
这种贤妻良母的事，他们三个大男人做起来熟练到令人汗颜。
乔雨点头，乖乖到沙发上看电视，等着热腾腾的晚饭出锅。
夏冬也翘着腿坐她旁边，盯着厨房里忙碌的三个男人，咂舌：“得亏有你，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三个大佬做的饭。”
他们母亲走的早，家里男人一多，生活就容易粗糙。
要不是为了鼻涕虫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娃，老爸和老哥他们会学做饭？
别开玩笑了。
一个是集团控股人，在许多中小企业持股，还是星云中学校董。
一个是集团接班人，常青藤双硕士学位归国。
一个是读博前就主过刀、完成一次紧急抢救的实战型高材生，毕业后却归国做了儿科医生，说是从事第二专业的对口职业更有意思。
夏冬沉默。
看看他自己，区区国内排位第五的大学，区区全系第一，区区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区区全国高校比赛的特等奖获得者……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好在有鼻涕虫给她垫底，让他平淡的人生有了些许调味品。
所以，他十五岁前，还跟鼻涕虫打架。
十五岁后，尤其珍视这个妹妹。
——万一鼻涕虫被自己欺负跑了，没人给他垫底、给他增强自信心和人生价值了啊。
乔雨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上的小甜剧。
工业糖精，无脑甜甜甜，毫无逻辑线可言。
她自恋的想，这剧情还不如自己现场编的呢。
随手换了台动画片，安安静静的看到了晚饭前。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饭，闲谈内容无非是，学校生活怎么样，习惯吗，会不会觉得早起晚归太累……
每个人都好奇心满格，仿佛乔雨真是一个十七岁在读高中生。
最后，舅舅还忍不住问了句：“乔乔，有男生追你吗？”
餐桌旁一阵沉寂。
大哥二哥也暗暗伸长脖子，表面毫不在意，内心惊涛骇浪。
夏冬这回反倒安静如鸡了。
他可不敢告诉在座三人，妹妹有正在追的男生，并且还是自己介绍的。
——即便结果是，妹妹自己认错了人，他也不敢吱声啊！
这话说出口，他分分钟能被扫地出门。
提到类似恋爱的事，乔雨就生气。
“我22岁高龄暴露了，别说追，他们都退避三舍好吗？”
可惜，她还没跟肖清煦培养出感情。
刚刚在校门外，人家好不容易跟自己多说两句话，又被三哥破坏了……真可惜死了！
夏冬眼皮子一跳。
他再次亲眼目睹，鼻涕虫一句牢骚，家里三个大佬轮番上阵的安慰她，甚至帮她碎嘴吐槽——
夏籍：“现在的孩子也太没眼光了，咱们家乔乔可是跨越年龄阶级的美少女啊！”
乔雨：“……也没有吧。”
夸的太假了吧，有点渗人。
大哥：“你瞅瞅他们那八卦样，这能学的好，能考的好，能上好大学吗？”
乔雨：“大哥，冷静，那是咱们母校啊。”
二哥就坐她旁边，他伸手摸摸她的头：“没事，大不了二哥申请去你们学校挂职校医，帮这些孩子看看五官科和精神科。”
乔雨：“……这两个领域你都没接触过吧？”
还有，校医什么的，那就真过分了啊！
饭桌前，只有夏冬有闲工夫和心思吃饭。
乔雨与其说是被安慰，不如说是需要反过来安抚三个情绪激动的男人。
天，太可怕了。
以后她再也不会随随便便说自己是老阿姨了。
家里男人会翻天，真的翻天！
饭后，乔雨心力交瘁的躺在自己卧室床上。
她毕业快一年，搬出去也将近一年。
偶尔逢年过节、回家吃饭时，会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海晏府位于市中心，距离舅舅哥哥们的上班地点很近，大家都懒得把时间耗费在路上，就买了上下两层，多套打通，自造叠墅。
楼上是舅舅和两个哥哥在住，楼下有一片相当大的公共区域，还住着夏冬和乔雨。
反正乔雨是觉得自己房间足够大了。
三哥在房间上矫情了很久，非说等乔雨搬出去，就要占领她的房间。
……结果乔雨是出去了，夏冬一直没敢动。
她闭着眼，嗅着被子上混合着阳光和洗衣液的气息。
慢慢陷入沉睡。
梦里一直很闹腾。
有家里三个小题大做的男人，有行为举止怪异的肖清煦，还有搬个凳子、抱着冰镇西瓜看戏的三哥……
乔雨醒来时，阳光正透过薄薄的纱帘，落在床上。
纱帘被风吹的微微飘动，落下的光影也跟着来回游移。
吃完舅舅做的早饭，他们五人两辆车子，风风火火往乔雨住的公寓赶。
就如同三哥描述的那样，他们仨在搬东西，她跟个木头似的杵着看。
乔雨东西也不多。
她大多衣服都很居家，随便带带就好。
日用品都可以买新的。
唯一重要的就是，她的书柜，她写小说用到的电脑、工具书、列大纲的草稿……之类。
最后，她的旧公寓空荡荡一片，只剩下家具，以及可以随时替代的日用品。
新房子她还没去过。
当时让三哥帮忙找，也不知道他是租的还是买的，乔雨问了也没啥结果。
乔雨跟舅舅一辆车。
夏冬开着第二辆车子，载着大哥二哥。
他看到三个男人喜滋滋的搬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仨都在布置新房呢！
他扶着方向盘，吐槽没几句，就听到大哥说：“购房合同呢？写的是乔乔名字吧？”
夏冬眼皮子一翻：“当然，没敢忤逆您老。”
他示意了一下副驾驶，夏春顺利找到合同，看了眼价格，转手把钱转给夏冬。
夏冬在红路灯前看了眼到账短信：“怎么着，你和老爸还想让我吃个回扣？”
夏春：“？”
“老爸给我报销过了。大哥，你晚一步。”
夏冬贱兮兮的发现，大哥很懊恼。
啧。
这都什么事儿？
花钱也能产生多巴胺？
这小区看上去挺高级，就是地下车库对路痴不太友好。
从车库上电梯时，乔雨还有点晕。
顺带穷逼式庆幸自己没车子。
以后还能跟人装一装——我不是不买车，我是怕自己在车库里迷路好伐？
前面搬着行礼的三个男人，健步如飞，走的比空手的她还快。
偷懒的夏冬生怕自己被看出来，也扔下乔雨，开始健步如飞。
乔雨慢腾腾的走在后面，肩上搭着自己的包，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之类轻便且重要的东西。
电梯升到6楼，乔雨不用看自己住几号，就能根据三个男人的吵闹声分辩出，该往哪走。
乔雨站在入户门口，“咔哒”一声，旁边一扇门也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抱着猫咪的少年。
她呆呆的看一眼浅灰色的猫咪，目测应该是不太纯种的英短。
她又呆呆看一眼穿黑色卫衣的少年。
面庞冷峻的线条仿佛被柔软剂浸过一般，显得很温和亲切，唇角微弯，露出好看的弧度。
猫咪蹭了他一身毛，在黑衣上尤其显眼，他却恍若未觉。
是了，这人是肖清煦。
昨天还古怪的安慰了她的肖清煦。
乔雨：“……”
莫名尴尬是怎么回事？
肖清煦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又看了看闹腾的隔壁，里面不时传出几个男人的争论，内容无非是，什么东西摆在哪里，才能让乔乔用起来更顺手。
乔雨也听到了那些中二的争论。
尬的脸都红了。
不得不说，三哥太会找房子了。
推门就是肖清煦，直接打入内部。
她仿佛看到，自己即将获得肖清煦密码，解锁一个养猫咪、宠猫咪的全新肖清煦。
她内心有点激动。
激动到跃跃欲试。
“鼻涕虫，你磨磨唧唧干嘛……”呢？
夏冬被使唤出来找妹妹，突然看到妹妹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那男生还是自己昨天接妹妹时遇到的那个，他当即炸毛。
“卧槽，你都能追到这儿来？我告诉你，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肖清煦：？？
乔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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