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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异乡


  周晏的神情冷漠,  带着压迫的话语落在方夫人的身上,让她觉得无望,心里油然生出了悔意,  想着自己卧病在床的儿子,她掐了掐手心,  颤抖着声音,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云秀的腿是我让人打断的,  流言也是我让人放出去的,但是她的死,  与我无关!若是你们要我偿还,  我也只能赔她一条腿。”方夫人背脊挺直,话说得极为地正义秉然,像是没有作恶过的正义之士一般,  说得慷慨。

  任毓觉得喉间发紧,她早有猜测,但是,“你,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般的……”她找不到能够形容的言辞,  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点哭腔,  “我娘……是被你们逼死的啊……”

  “流言蜚语是可以杀人的啊……”

  少女很重很重地深吸了几口气,  想要将涌上来的如同潮水一般的悲伤压下去,她感受到眼眶有什么东西快要流出来,  立即抬手用手背抵在眼皮上,闭上眼睛面对的是一片黑暗,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像是走马灯一般,  快速地划过,  最后停留在她面前的是,  阿娘与她分别的时候,说道:“阿满要好好活着。”

  “你们,”任毓将手拿开,眼底全然没有情绪,眼眶却是红彤彤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是透露着狠厉,“你们可以用命来还吗?”

  听到这句话,方夫人凄凉一笑,她知道说与不说结局都是一样的,罢了,反正这样的日子她也过不下去了,康哥儿活着也很痛苦吧?

  “我呸!你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偿命?”他脸色狰狞,在地上挣扎地想要起来,看着任毓的目光仿佛喷着火。

  方非仁不理解,明明是,明明是早就应当翻篇的陈年旧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提起。他都没有将人吃到嘴里,这些人怎么就找上他了?那云秀死了,是自缢的,是自己出于羞愧而死的,与他方非仁有什么关系?                        

                            

  他才不想因为一个死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脖颈处的瘙痒更加的强烈,而脸上被方夫人抓挠的血淋淋的伤口也在火辣辣地发疼。

  他趴在地上,毫无尊严,像是一只落魄的丧家犬一般,但是心里愤懑,重重压迫下,他又被怒气裹挟,这怒气恍若给予人力量的神药,他恢复了威风禀禀的模样,语气嚣张。

  “你们威胁我再多了没有用,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无辜的,那云秀顶多就是被我亲了几口!就算是那皇帝小儿出现在这里,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任毓面色不变,抬头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青年,淡粉色的唇轻启:“陛下,我可以让他们死吗?”

  周晏颔首,对其露出安抚的笑容,说道:“皇后想如何,便能如何。”

  此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开在方非仁的耳边,将他整个脑瓜都蒙住了。

  方非仁:“……?”

  这是什么称呼,陛下、皇后?这是他们假装的吧,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皇帝和皇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真是大胆,居然敢冒充——”

  景文忍不下去了,直接将人踹了一脚,也不屑于向其展现能够表露出来周晏他们身份的东西:“爱信不信,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闭嘴!”既然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也不需要再问话了,他直接点了人的哑穴。

  “怎么处置?”周晏担忧地看了一眼,手一直在发抖的任毓,将手覆盖上去,“带回上京,让他们在牢房里吃些苦头,然后再斩了,如何?”

  周晏:“只是死,还是太轻易了些。”

  任毓沉默了片刻,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人,说道:“我想要他们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向我阿娘忏悔。陛下,可以吗?”                        

                            

  周晏愣了愣,说道:“自然。”

  他对着景文招了招手,让其过来,“去将县令带过来,将这两人关进大牢。”

  景文道:“是。”

  柳掌柜几乎是在得知周晏他们身份的时候,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此刻听着周晏对景文的吩咐,自告奋勇地想要与其一同前往,他还能给景文带路。

  两人离去后,任毓不再看那方氏二人,对着周晏说道:“我想回家看一看,之前和阿娘一起住的家。”

  “虽然父亲的书信中说,那里已经搬进了其他的人,但是……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那我们去吧。”周晏自然是任毓提出什么,就答应什么。尽他所能地,帮助皇后。

  “可他们,会跑吗?”

  “没事。”

  周晏拍了拍手,瞬间,就有一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知是一直待在何处,恭恭敬敬地立着,等待吩咐。

  “看好他们。”

  “是。”

  方非仁整个人已经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而方夫人也仿佛失去了灵魂,只余下躯壳。

  -

  天际泛着白,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云朵,将湛蓝色的天遮得密密麻麻,几只飞鸟掠过,直直地飞到树梢上,歪了歪小巧的脑袋,黑溜溜的豆豆眼盯着下方相拥的二人。

  任毓和周晏出了方家的屋子后,被强行遏制住的情绪就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将头抵在了周晏的肩头,无声地落着泪,沉默地依靠着。

  周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手覆在女子的后脑勺上,将其拥入了怀中,温润的嗓音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任毓闷闷地应了一声,只依靠了片刻,“我们接着走罢。”声音带着些鼻音,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少女的眼周一圈都红了,却还强撑着说没事,委屈的模样像一只雪白的兔子。                        

                            

  周晏:“好。”

  她幼年的记忆,并没有因为经过一处又一处承和县的风景而变得明晰,反而更加的模糊了,只因这里的一切都变化得让她认不出来,承和县与其说是故乡,不如说是异乡。

  走在路上,任毓一直都在搜寻着,哪怕一丝熟悉的事物,倏然间,步子停了下来,她看到了。

  成衣阁。

  “客人,最近往我们铺子有最新的样式,可是现下上京贵女们之间最流行的,不若进来瞧一瞧?”

  任毓才走到门口,就有人出来人情地招呼她,女子面上端的是极为舒适的笑容,说话轻声细语的,让人如沐春风。

  “不用了。”任毓不认识这个人,成衣阁除了名字和她记忆中一样,就再无相似之处,旧人估计也不会有留下的。

  不过,既然此处是成衣阁,那么离她归家的路也就没多远了,想到这,任毓的脚步就开始加快,街道尽管两边的铺子不是原本的铺子,但路还是原来的路,拐一个弯,进入巷子后直走。

  脚下生风,任毓嫌走得慢,提起裙摆,就开始小跑起来,一旁的周晏自然是默默跟上,这边的巷子很窄,他都不太好施展轻功。

  良久。

  任毓立在了一扇门的面前,因为是小跑着过来,难免出了汗,额角有点点汗水,两颊泛着薄红,呼吸急促了些。

  她看着面前崭新的门,一时怀疑得很,这门像是近两年才按上去的,新的很。任毓不敢认,记忆中的步伐是到了此处,便是自己的家了,为何、为何也是这般的陌生……

  “吱呀——”门开的声音。

  任毓立即转身看去,就见一个身躯佝偻,头发花白,穿着朴素布裙的老妪拄着拐杖从对门的屋子里面里面出来了。见外面站着两人,皱了皱那已然是发皱的橘子皮一般的脸,探究的眼神盯着任毓和周晏,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瞧着就面生得很,外地来的吧?这里偏僻,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绕进来的。”

  “老人家,你知道这户人家在家里吗?”任毓轻声问道,眼神透露着紧张。

  老妪说道:“不知道,才搬来住了半年都不到吧,你们要是找他们,今天肯定是见不到了,已经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没见着这户有人出来,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出远门了吧。”

  任毓抓住了老妪话语中的关键词语,“才搬来住”,“一年都不到”,“已经见不着人了”。

  她委托红棉姐姐来过一次,那一次,如果如同老妪所述的时间对上,红棉应当是没有与这新搬进来的人遇到的。

  假设,红棉找到此处,因为阿娘早就在九年前不在了,此处应当是荒废了下来,她发现了一样东西,能够直接知道阿娘已经离世了的东西。之后会到丞相府,被韩淮得知了此事,于是韩淮就派人过来将一切处理得更加地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这处明显被修缮过,应当是之前荒废了太久不能住人。在忠勇侯的调查下,那几个外地人的户籍也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异样。

  老妪突然开口说道:“也可能是因为不想住了,毕竟这间院子是死过人的,里面还有那个可怜女人的墓呢。估计是怕了,住不下了。”

  “自杀的人,都是枉死的人,阴气重的很。”这句话说得阴森森的,仿佛在故意恐吓人。

  任毓听到这话,几乎是瞬间就问道:“老人家,你、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住着在这里了?”

  老妪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她砸了咂嘴,混浊的眼睛在两人的身上溜了一圈,说道:“也就住了大半辈子吧,你们还没和我说你们是谁呢。”                        

                            

  任毓与周晏对视一眼,她轻声说道:“我小的时候是住在这的,我是云秀的女儿,离开这里已经很多年了。”

  老妪眼神震动,看着任毓的目光全然变了,说道:“啊,那个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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