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去救人
翌日，日朗风清，小灰于长空一声长啸，揭开今日新的一幕故事。
此时的李星云等人匆匆赶至死溪林，遇到了一直待在死溪林中的蚩梦老妈，可万毒窟旧部却一直紧追不舍，于死溪林将众人拦下。最后蚩梦老妈出手，将万毒窟旧部重伤，为他们夺得逃跑时机，并让他们去死溪林往东十里的十二峒寻求救助。
而另一边，尤川和谢嗣音的故事才刚刚开启。
这一夜，尤川躺在谢嗣音身边，一直睡得很浅，偶尔还要被身侧少女勾起满身耆欲，说是一夜无眠也不为过。终于熬至天亮，他轻手轻脚下床，怕吵醒谢嗣音，打扰她清梦。
他起床后去膳房取来一碗清粥，几碟小菜，便将门轻轻关拢，孤身前去万毒窟正堂，他还要见见义父。
“传少祀官——”
响亮一声传唤破空，沿着山路走几步，便有下属躬身一礼。
“少祀官，毒公尚有要事，待处理完毕，便会见你，请在此等候。”
传完话，那人便离去。尤川看着偌大的娆疆，一时怅惘。
你要守护的到底是他们，还是这高高在上的一切呢。
他在心底不禁发问。忽然心生一计，躲过众多守卫，悄然潜入堂前，躲在门边偷听堂内谈话。
“我们寻着叛逃一行人的踪迹，追到了死溪林，但原本以为，他只是慌不择路闯入禁地，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早有预谋，因为死溪林中一个有着十二峒纹身的女人，帮了他们。”
十二峒？
“而且那个人，自称是圣女的母亲。并让那些人，去死溪林东十里处的十二峒寻求帮助。”
毒公悠悠起身，道：“她竟然还活着。那人身在何处？”
“我们敌不过他，已离开死溪林。但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追出来。”堂下跪于法阵中的人回话道。
“她不会有任何妨碍，继续你们的任务。”毒公声缓缓而出，传到堂中人耳中，也借传话人之口，传到了死溪林外的万毒窟旧部耳中。只见旧部俯首应下，便再次去追踪。
传话已毕，尤川跳至房梁之上躲开出门来的下属，待他走远方落地，又去探听。
“现身吧。”
毒公似是知道有人在暗处听着，吓得尤川迅速贴着木门躲开，所幸堂中爽朗笑声传来，是晋王摇着扇子走出，原来他并没有被发现。尤川继续躲在门后探听，待晋王徐徐走出之时，提前站在远处，行以万毒窟礼数。
“见过晋王。”
晋王并没有理会尤川，摇着扇子缓缓走远，而尤川也慢慢步入堂中。
“坐。”
得令之后，尤川盘腿坐下，毒公行至台阶前，屈膝而坐，二人准备开启一番父子谈话。
“都听到了。”毒公问道，却没有相问的语气。
“是。”尤川也不瞒他。
“川儿，你生性优柔温良，难堪大任，为父派人盯着你，只是不愿看到你因为无力斩断私情而步入歧途。你可明白？”
“明白。但尤川不明白的是，义父为何要帮助晋王，又是怎样帮助晋王的。”尤川敛眸问道。
“难道帮助他成就一番伟业，便能庇佑我娆疆，一方平安吗？”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仅凭你坚守不与之同流合污的高贵姿态，是无法捍卫我族人的，此事为父自有安排，你无需多问。”毒公起身，走来拍了拍尤川的肩。
“五毒之日，不顾我族死活，冒反噬之险举办迁阶大会便是您的安排吗？”尤川反唇质问道：“虺王无能，软禁即可，如今以枯落之毒折磨他，也是您的安排吗？”
尤川站起，继续质问道：“您说过，不会让娆疆的兄弟姐妹因为战争再留一滴血，但现在在外面为晋王卖命的，不也是我们万毒窟的人吗？”
“下去。”
毒公沉沉叹道，可尤川却并不想就此罢休。
“尤川虽无知愚钝，但尚晓世事除了利弊还要分个对错，我们决不该拿无辜之人的性命作为换取利益的砝码，中原朱温、李存勖尽是如此，那李嗣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义父，不管你心中有何大计，如此助纣为虐，我万毒窟灾难必至。”尤川拳头已然攥紧，其言铮铮，更是步步紧逼，听得毒公厉声发怒，气劲吹熄两旁火烛。
“够了！”毒公顿，缓缓走至尤川身侧，复道：“去吧，少祀官，万毒窟诸多事宜，还等着你处理呢。”
尤川闻言，明白毒公已不是值得他追随之人，冷眸看向前方，压下愠怒而离。
尤川回来之时，谢嗣音正在用早膳，见他一脸不快的样子，心想应该是和毒公闹了矛盾了，不过无碍，那老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舀了一勺白粥吹凉，喂到尤川嘴前，道：“张嘴。”
尤川闻言张口，清爽白粥入喉，抚平他心间的怒气与失望。谢嗣音见他吃下之后，又是一勺喂来，还夹了两筷子小菜辅上，而尤川也很是乖巧地配合她。
“不错，都吃完了。”半刻钟后，谢嗣音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碗碟，很是欣慰的样子，尤川给她准备的早膳实在太多，没办法，只能给他喂回去了。而尤川也乐于其中，一直都是他照顾谢嗣音，难得有一天身份可以互换，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吃饱喝足就该干正事了。尤川将已经洗净烘干的衣服拿来让她自己换上，然后便去收拾碗筷。他的住处虽然偶有下属过来传唤任务，但他素来不喜与人太过亲近，故而从前除了蚩梦很少有人会来，这才使得谢嗣音与他能度过平静不被打扰的一夜。
等尤川再回来时，谢嗣音已经换好衣裳，散着头发拿木梳一下一下地梳顺，见他回来，很是自然地将梳子递过来，而尤川则一如往常地帮她束发。
“有他们的消息了。”尤川打破寂静道。
“嗯？”谢嗣音应了一声，等他下文。
“死溪林往东十里。我们得快点，旧部还在追踪他们。”
听这话谢嗣音算是彻底明白了，尤川这一次是真的不想追随他义父了，他要叛离。
“你可想好了。今天跟着我走了，以后你可就不是万毒窟的少祀官，而是万毒窟，乃至整个娆疆的叛徒。”谢嗣音回过头来看他，她当然相信尤川已经想好了，可她就是想逗逗这个少年。
“想好了。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尤川看着她认真答道，忽而凑近她耳边，轻轻呵气：“哪有娘子被追杀，夫君却安稳做个少祀官，全然不顾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我尤川颜面不存？”
尤川学着她昨夜之言慢慢道，眸中满是促狭，显然是跟着小姑娘学坏了。谢嗣音本想逗逗尤川，却不想被他反客为主，倒有几分抱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然而尤川却并不想就此罢休，扣住她脑袋在唇上印下一吻，将昨夜种种尽数还给她。
又是情动，又是唇齿相交缠绵，舔舐唇瓣后一路裹挟而进，几番私语都被一吻缄封于口。这一次二人都格外热情，此后前路艰难，危险重重，再难有这样的温存时候了。
结束之时，谢嗣音双唇尽是彤色，不点而朱，星眸仿若含水，柔情脉脉，尤川看着她这番风情，强压下心头燥热，撇过头去不敢看她。
“该走了。”尤川说道，从床下的剑匣中取出九霄剑，这是公仪修留给谢嗣音的，他一直好好藏着，没让万毒窟中人发现。
谢嗣音并没有跟着尤川大摇大摆地走出，而是借树木隐去身形，一路躲着万毒窟诸多侍从。毕竟她是悄悄潜入的，还是不能太张扬，而尤川也一直绕路等着她，还时不时帮忙吸引一下侍从注意力，故而她这一路走的可比昨晚轻松多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同时出了万毒窟，加快速度赶去李星云等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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