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夏日炎热，小园里果树上的花已经开至荼靡，花蕊间已经隐约露出果实的雏形。

        树下青年俊美风雅，昳丽清绝。

        姿容皎皎如云中明月。

        真真是一副好颜色。

        不算凉爽的风吹过书页，青年慢慢抚平。

        一页落花。

        绯红的花瓣被风吹落在青年的头顶和肩头。看起来安逸又温柔。

        姜堰办完事回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外面热，回屋吧。”姜堰给赵奕欢拂开落花，又把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缕到耳后。

        “现在我都不能出来走走啦？”赵奕欢反问。

        “没有没有，”姜堰赔笑，“从长安带来的瓜果，殿下尝尝，是不是长安的味道。”

        赵奕欢顺着姜堰拉他的力道起来，书卷拿在手里，懒散的一步一顿，惹得姜堰哭笑不得的拉着他往屋里走。

        “在苗疆养懒了身子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赵奕欢懒懒散散，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怎么觉得还胖了一圈呢，腰带都放宽了一指。”

        “都归功于我伺候的好。”姜堰一脸自豪，好像伺候赵奕欢是个至高无上的荣耀一样。

        “……啧。”赵奕欢不明意味的瞥了他一眼，把书放回床头木箱后坐在桌前。

        黄梨木桌子上摆了个镂空的紫琉璃果盘，里面装了七八个黄里透红的杏儿，放了一嘟噜圆润可爱的紫葡萄。还有几个苹果什么的。

        另一边也放了个果盘，盛满熟透的荔枝。

        “荔枝？”赵奕欢扭头看向姜堰。

        长安可不产荔枝，倒是长安人爱吃荔枝。

        姜堰看了那盘荔枝一眼，解释道：

        “荔枝是从潮州那里运来的，知道你喜欢，特意嘱咐商队带的。”

        说着就坐在桌前，一粒一粒的给赵奕欢薄荔枝。

        白盈盈的果肉在苍白修长的手指指尖上颤动，透着里面核的颜色，清甜的果香散出来，飘了一室。

        姜堰手快，不一会儿就把荔枝剥完了，圆润莹白的荔枝果肉在琉璃盘里滚了几滚，就停下堆了一座小山。

        果肉抵在唇上，果香充斥整个鼻腔，可爱又诱人。

        赵奕欢张口含了，片刻后唇间衔了一颗珍珠般的果核，不知道吐到哪里。

        一只手伸到下巴处，示意他吐到他手里。

        赵奕欢抬眼看了他片刻，舌尖一顶，果核就落在姜堰掌心。

        姜堰看见淡粉的薄唇间嫣红的舌一闪而过，转瞬就隐在薄唇贝齿之间。

        他眼神有些晦暗，里面似有云雾涌动。

        “荔枝吃多了不好。”赵奕欢吃了一些就推开那只琉璃盘。

        姜堰就拿过来自己吃了。

        夜色悄悄降临，赵奕欢餮足地仰躺在椅背上，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

        “又要胖了……”

        姜堰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摸完又不知足，撩开他的衣襟又摸。

        触手温热，肌理紧实，哪儿有胖了的样子。

        赵奕欢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凤眼中噙着疏离，鼻梁高挺，淡粉的薄唇紧紧抿着，好一副薄情寡义的面相。

        姜堰心里难过的抽痛了一下。

        “殿下……别紧张……我只是摸一下，不会做别的。”

        他苦笑着把手撤出来，忽而又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今年冬十二月殿下就能回长安了。马上就能离开苗疆摆脱我了，殿下高兴吗？”

        赵奕欢沉默，起身要走。

        手腕被一把拉住，带着乞求意味的声音又响起。

        “殿下……你高兴吗……”

        只有姜堰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希望这个高高在上的前太子殿下回答自己——不高兴。

        依然沉默……

        屋舍一时寂静，空中漂浮着浅淡的清甜果香，良久才有人开口。

        “算了，不问这个了，高不高兴无所谓了，殿下尝尝这个，从商队买回来后就放在门前井里镇着，一定合你口味。”

        黑绿条纹的西瓜被切成几瓣，鲜红的瓜瓤里嵌着几颗西瓜籽，清清凉凉的勾着人的味蕾。

        赵奕欢见他哀求的眼神，只好又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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