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关篮球的日子

“今天下午放学，有我们班的篮球半决赛，大家都要去看啊！”班长在讲台吆喝了一声。

        其实，他不吆喝，大家也会去的。夏柔雪班级的篮球实力那在年级都是出了名的强。班级整体的篮球实力强劲就算了，这个班打篮球的男生个个还都帅气十足，他们在场上随便几个动作都能引来全校女生的尖叫声和助威声。为此，夏柔雪班级的女生们都颇为头疼！

        毫无疑问，能引来外班女生追捧的篮球队员，也包括夏柔雪的莫如风。莫如风喜欢打篮球这件事，刚进这个班，夏柔雪就知道了。坐在他前面，天天听他和班级的同学叨叨nba，夏柔雪的耳朵都生茧了。一整年的耳濡目染，莫如风帮柔雪把欠缺的篮球知识全都补齐了！

        最让夏柔雪不能忍的是，自从谈恋爱后，莫如风那是变本加厉啊，天天向柔雪灌输他的偶像—76人队的阿伦艾弗森，嘴巴说不过瘾，日记里也写，买杂志要求必看，买海报要求必贴，阿伦艾弗森的前世今生、辉煌战绩夏柔雪是能倒背如流了。

        他是真的喜欢阿伦艾弗森，真的喜欢打篮球，真的打的也不错，也真的不把夏柔雪当女人……忍无可忍的夏柔雪，不愿屈从于同他一样喜欢阿伦艾弗森，她扫遍nba球星，最终选定了自己的偶像，热火队的德文韦德！

        此后，但凡莫如风提起艾弗森，夏柔雪就提韦德。两个人经常为哪个偶像最帅、哪个战绩最佳、哪个可以是mvp吵得不可开交。莫如风带着夏柔雪以共同观战、电话连线、或赛后复盘的方式看了三个赛季的nba，夏柔雪对nba的狂热也达到了人生巅峰。原来，爱上篮球，只需要一个理由，就是爱上如风。哪怕后来他们没有再一起继续看nba了，夏柔雪还是习惯了一直关注着，直到艾弗森退役，直到韦德退役……

        平常只要有时间，夏柔雪都会坐在场边陪莫如风打篮球。就因为篮球队的迷妹众多，夏柔雪坐着，一点也不突兀。但夏柔雪的眼睛会牢牢的盯着莫如风，看他敢去瞄哪个漂亮女生。

        莫如风从来没被夏柔雪抓到过实捶，他每次帅气投球后，都只会将目光投向场边的柔雪。他那洋洋得意的神态，就是在向柔雪夸耀，“看我厉害吧！够上nba选秀了吧！”

        夏柔雪早已完全习惯了他的自恋，但她仍会在场边为孩子气的莫如风竖起大拇指。

        有时候，篮球场的风很大，莫如风会故意在上场前把外套扔给柔雪。如果观战的人少，夏柔雪就悄悄穿上如风的衣服，把自己裹在他的余温里，仿佛自己就在他温暖的怀抱。

        很多次，莫如风大汗淋漓的离开篮球场，自然的接过一直陪在场边的柔雪递来的水，他把地上的书包往肩上一扛，踩着落日的影子，同柔雪一起回家。

        这个画面，在往后很多个难熬的日子里，被夏柔雪和莫如风反复怀念。

        那时的两个人，单纯快乐，以为这样就可以过一生。

        2004年6月21日，星期一，多云。

        如风，对不起！

        今天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在你受伤倒地的那个瞬间，我没有第一个冲上去……真的对不起……

        我当时确实害怕了……

        观战的人太多了，我怕我第一个冲上去，会引起现场的骚动，会直接导致我们两个恋情的曝光……我怕我们两个的恋情被老师和家长知道，我好怕他们会拆散我们……

        那一刻，我想得太多了！是我太怯懦了，是我不够勇敢！

        我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很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

        但是，我的苦衷，你是明白的，对吗？

        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要生我的气，不要失望，不要难过……

        2004年6月22日，星期二，阴。

        柔雪，别说对不起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那一刻，你的纠结，你的顾虑，你的想法，都没有错。我不怪你。

        我承认，在受伤倒地的那一瞬间，我除了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外，我只想你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我知道，你是个非常理性的女生，我已经预判到你不会第一个冲上来。

        所以，我没有生气，没有难过。尽管，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但是我能想到你是为了我们两个好，我的失望也就自己慢慢消失了。

        再说，我这不是也没啥大事嘛，休养两天就好了的。

        柔雪，别再自责了，我会心疼的！乖~

        ……

        莫如风受伤的那一天，是年级篮球赛的半决赛。他的一技后仰跳投，落地不稳，崴了脚，倒了地。

        夏柔雪当时没有第一个冲上篮球场，但她有陪着如风一起去医务室，只不过她是借了班委的身份，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夏柔雪真的很担心如风，她没有经历过打球男生那些必然的磕磕碰碰，她根本不忍心看到如风那痛苦的表情，直到医务室的医生表情轻松的说着：“没太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夏柔雪揪着的心才放下来。

        夏柔雪知道自己不可能送如风回家，她那个小身板，根本架不了如风，她只能当着几个同学的面，很官方的询问起莫如风的意见：“莫如风，需要联系你的父母来接你吗？”

        “不用~不用给他们打电话~这点伤，没事儿~”莫如风拒绝的很干脆，在他看来，这确实只是个小伤，一瘸一拐还是能回家的。

        “那这样吧，麻烦你们了，送莫如风回家，刚才班主任特意交代了的，要照顾好他。”夏柔雪猜到如风会拒绝自己的第一个提议，她直接搬出班主任让他接受了她的第二个提议。

        莫如风离开医务室时，他和夏柔雪都没有机会能单独说上话。夏柔雪那时已经流露出的自责情绪被莫如风细心的捕捉到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回应了她强忍疼痛的微笑。

        第二天，莫如风没有来上课。夏柔雪把他的习题本带了回来，其中夹着日记本，转交给了他家做饭的阿姨。

        第三天，莫如风回来上课了。当他卡着早读铃走进教室，走过夏柔雪身边时，她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愉快的微风。

        莫如风走到柔雪的身后，宠溺的揉了一把她披散的头发，柔雪没有挣扎、没有回头，反而舒心的笑了。两天的自责和不安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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