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风发现日记本

莫如风开着柔雪的车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停好车，走下来，他望了眼夏柔雪家的客厅和卧室，没有灯光，柔雪应该是还没有醒。他伫立在柔雪家的小院前，想起之前见面的时候，柔雪说自己在家干了一天园艺工人的活，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小院了。他对养花花草草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认识的种类也不多，这小院里的石榴和栀子花，他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夏柔雪之前都和如风提过，那棵石榴树是她的好朋友剪枝赠给她的，那几棵栀子花是因为柔雪喜欢而让父母栽的。

        莫如风轻声将钥匙插进门锁，转动门锁的动作迟疑了片刻。以前和柔雪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多就只把柔雪送到过家门口，从来没有进来过。他曾以为，上了大学，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来了。不曾想，一转眼，竟是十二年后。幸好，也只用了十二年，而不是更长的时间。莫如风这样想着，也就释怀了些，打开柔雪家的门，换了拖鞋，直接提着大袋小袋进了厨房。他只打开了餐厅的吊灯、厨房的吸顶灯。他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部分分类归置进了冰箱，部分直接留在了厨房。然后，他合上了厨房的推拉门，在里面忙活了起来。

        先前进厨房烧水的时候，莫如风就打量过夏柔雪家厨房的用具了，是很齐全的，毕竟柔雪一家在这也生活了超过十年。只是，有些厨具陈旧了些，但这并不会影响莫如风简单的发挥一下厨艺。

        不得不说，夏柔雪可能厨艺真的不怎么地，但洗东西的态度是真的好。莫如风用手随意摸了下灶台、料理台，看了下消毒柜里的碗筷，都是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什么灰尘。莫如风不自觉的笑了笑，这么严谨认真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烧不来饭菜。也是，做饭从来都不是做算术题或论述题，不用那么讲逻辑，更随性些，更容易有灵感，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莫如风准备一桌简单的三菜一汤完全不在话下，淘米、洗菜、切菜，半个小时，炒菜前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米饭已经进了电饭煲，他想等柔雪醒来再炒菜，热腾腾的口感既暖胃，也暖心。

        从厨房走出来，莫如风依然没有看到卧室有灯光，看样子，柔雪还没有醒。莫如风不准备去叫她，轻手轻脚的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翻起了手机。他其实也没有看进去什么东西，指尖随意的划拉着屏幕，完全没心思。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三十一岁的男人了，怎么还会不淡定。柔雪当年决绝的离开，出国后一个人在加拿大独自的生活，回国后几次艰难的创业，哪一件事情还不足以把自己历练的百毒不侵、心如止水。但自从在收费站意外遇见柔雪后，这一个星期自己的状态完全是被情绪带着跑，努力想控制都觉得很困难。是不是真的命里，就是被柔雪克？

        莫如风决定起身，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趁着柔雪睡觉，可以大概的参观下她的家，看看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家里的装潢偏中式，但一点也不古板，原木的材质和颜色用的比较多；简洁大方，没有一点点贵气或者浮夸，和柔雪一家人的性格很贴合；生活用品特别多，但都整齐的摆放在各类柜子里，生活很讲究，也很细致；洗脸台和卫生间很干净，护肤化妆的东西不是很多，用的牌子也比较大众化，柔雪还是没有学会奢华的享受；书房里有一排书柜，满满当当塞着书，粗略看着，有以前学习的书，有工作用书，有文学书，有杂志，还有一些小玩意，还有……

        莫如风没有征得夏柔雪的同意，所以，他只是倚靠在书房的门口，朝里面张望，并没有走进去，随着他目光从上到下的扫视，他最后看见了地上摆放凌乱的一摊笔记本。他是不可能不认识那些笔记本的。高中三年，他每隔一天，就要打开一下，看看柔雪都写了些什么，想想自己想告诉柔雪些什么。他们一起写满了六、七个笔记本，每个笔记本的模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最后，笔记本都留给了夏柔雪，他也没有机会再翻开看一眼。很多细碎的文字，莫如风肯定是想不起来了，但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些大事，不需要笔记本，他现在也仍记得清清楚楚。

        莫如风并没有再向前迈一步的打算，翻看过去的回忆，究竟是喜悦还是痛苦，他也不能确定。过去的，终究是已经过去了，再不可能重现。无论是喜悦或是痛苦，他们都已经完完整整的拥有过，又为什么还要去追究呢。他不愿意因为过往，再耽误现在的每一天了。但他对夏柔雪翻看日记本这件事情，还是萌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他知道她还在乎着。

        夏柔雪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她费力的睁开双眼，用力伸了个懒腰，屋里一片黑。她把视线投到卧室门口，外面有灯光映照进了走廊。莫如风回来了。

        她在床上翻找手机，定睛一看，晚上七点半。莫如风几点回来的？他都没有叫醒自己。

        走出房门的夏柔雪，只见莫如风倚靠在书房的门边，对着里面一动不动。她知道莫如风一定是看到日记本了。此时，如果表现的很刻意，反而会很尴尬了。

        她走到如风的身边，想轻咳一声，转移他的注意力。

        莫如风听到了脚步声，及时的转过了身，“醒了？睡的还行吧？饿了吧？”

        “你的三连问，我该先答哪一个？”夏柔雪抬头看向莫如风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刚才他在想什么。

        “懂了，我去炒菜，你是饿了！”莫如风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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