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也曾一起爬过山
夏柔雪和莫如风要想在过年期间见上一面，是不太容易的。于是，高二过年前的寒假里，夏柔雪和莫如风就想到了去爬山的约会方式。
冬天爬山的人本来就少，而且他们在半山腰重新选了一条无名小路向山顶进发，这样既不容易被发现，也会增进两个人的亲密感。很明显，这是莫如风选的。
那条无名小路，应该是附近的村民，自己上山踩出来的路。那条路，窄的只能走一个人，两旁不是杂草就是荆棘，坡度也很陡，一个踩不稳，就会有滑下去的危险。
但就是那样一条路，莫如风紧拉着柔雪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他拽着柔雪一步一步平安顺利的登了顶。
莫如风一路上却也被柔雪吐槽了无数次。她无数次觉得自己不行了，又无数次被莫如风拯救。直到登顶的那一刻，夏柔雪都不相信自己竟然爬了上来。
历尽千辛万苦后的登高望远，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心情畅快，情绪得以极大的释放。
夏柔雪在山顶兴奋的尖叫，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一路对如风选的这条山路的不满。
这段山路对一直爱运动的莫如风来说，真的是毛毛雨，但是要百分百确保柔雪不受伤的爬上来，莫如风拉着她的每一步，还是用了全力，山顶冰冷的山风刚好可以给他微微出汗的身体降降温。
莫如风没有说话，看着柔雪在自己身边欢呼雀跃，宠溺的低头笑了笑，“现在这么有劲了，刚才还鬼哭狼嚎的喊着爬不动。”
“如风！”夏柔雪一个人兴奋了半天，没听到如风任何动静，她转身一个蹦跳，伸开双臂，刚刚好，给了如风一个正面的抱抱。
莫如风被突然袭击了，他感觉自己被柔雪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虽然力度不大，但还是趔趄的后退了一小步。
同一时刻，莫如风本能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接住了柔雪的这个抱抱，稳住了两个人。
“这是在山顶，你这样很危险的。”莫如风柔声的责备了一句。
“你不是一样接住了~有你在，不会有危险的。”夏柔雪从来没有质疑过如风，无论在什么情境中，她都相信他能保护好她。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莫如风说着自恋的话，用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抱着柔雪，令她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
“如风~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的，对吗？我们以后还会一起爬很多很多山，对吗？你会一直一直拉着我的手，对吗？”夏柔雪和大多恋爱中的女生一样，也会反复向如风确定他对自己的真情实意。那不是一种不相信，更像是变相的索要如风的表白。在直抒爱意这件事情上，莫如风也和大多恋爱中的男生一样，说的少，做的多。但女人是听觉动物，这个事实没有争议。
“会的，会的，会的！”莫如风干干脆脆地回答了夏柔雪的三个问题，虽然听上去没有任何甜言蜜语，但夏柔雪听懂了，她很开心，抱着如风的手臂使出了更大的力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爬山，也是至今的唯一一次。
……
夏柔雪在树荫下站了许久，待气息喘匀了些，抬腿再次向山顶进发。
片刻的高质量休息，让她最后的上山路没有预想的艰难。自以为还有很长的石阶，其实转个弯，终点就在眼前。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这十二年的人生路，她一直那么奋力的向上攀登，几乎没有主动停下歇息的时候。每当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她也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选择独自一人走的这条路，究竟是不是对的。
就算学业有成、事业有成，她身边的父母、朋友都健康平安，谁又能帮她化解夜夜失眠的苦楚，除了让更加忙碌的疲惫侵蚀自己，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夏柔雪坐在山顶的亭子中，望向远方。这个城市完全变了模样，林立的高楼，阻挡了眺望更远处的视线，也模糊了夏柔雪记忆中楠市的模样。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这个城市越变越好，夏柔雪也越变越好，莫如风也越变越好。
那感情呢。夏柔雪在心里问着自己，柔雪和如风当年的感情，变了吗？
肯定是变了，不然柔雪不会离开，不然如风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联系自己。
肯定是变了，三十岁的柔雪觉得比十八岁的柔雪更加渴望拥有如风。
肯定是变了，再次相见的他们，对待彼此显得更加小心翼翼，更加犹豫和徘徊。
肯定是变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断了，在柔雪想念如风的时候，再没有适时响起的电话或短信了。
……
夏柔雪一个人在山顶怔怔的呆了好久好久，直到头顶的烈日西下，直到手中的矿泉水瓶已空，直到怅然若失的情绪缓缓消退。
夏柔雪下山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到家后的她，觉得有些疲累，直接进淋浴房冲起了热水澡。
温润的热水流过她的发梢，流过她的肌肤，舒缓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淋浴房升腾起的温热驱散着夏柔雪内心的孤独。
她突然很想穿越回时空，继续重温与如风曾经的美好。
走出淋浴房的夏柔雪，随即进了书房，拿起桌上的日记本，歪坐在写字台，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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