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难以承受的绝望

感觉心被掏空一般的夏柔雪，恍恍惚惚的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声的哭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流尽了她整个高中三年的眼泪。

        这一个小时，她的手机没有响起任何铃音。

        哭到几乎失去力气的夏柔雪，打开房门，走到洗脸台，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洗脸，她不断的深呼吸，不停的热敷自己的眼睛，她必须要在父母下班回到家之前，让自己恢复到中午吃饭时的正常状态。

        “柔雪？你吃饭发什么呆呢？”柔雪的妈妈盯着自己的女儿，只见柔雪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十秒钟没有动过了。

        “啊？啊——我没发呆……”夏柔雪恍过神来，赶紧随便夹了一筷子，强装镇定，“我在想下午看的小说情节。”

        “你这孩子~看小说都看入迷了吧！没事的话，多出去走走，全当锻炼锻炼身体了~”妈妈没有太在意柔雪的异常反应，她平常表现的太乖，太懂事了，课余生活也很简单，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妈妈怀疑。

        “噢！那我吃过饭，在小区里散散步……”夏柔雪不敢再多说话，她埋头抓紧时间吃饭。

        放下碗筷的夏柔雪，直接就推开家门出去了。她现在没有办法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处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装作开心、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装作轻松的过日子。她的情绪明明已经崩塌了，撕心裂肺的痛一直都在扯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却连个自我舔舐的树洞都找不到……

        她在小区失魂落魄的一圈一圈走着，她看着夜幕逐渐的降临，内心的恐惧感也在一点一点升起。她不知道晚上要怎么样才会入眠，而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又该如何面对新的一天……是不是往后的每一天，她都只能如今天这样，难过、失落、无望的活着……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羡煞旁人、彼此相爱的感情，如风可以说不守护就不守护了，甚至不曾想过要问问自己的意见、考虑一丝一毫自己的感受……

        她突然觉得这三年的苦苦坚持，就是一场笑话。

        而她现在还在因为这个笑话，痛不欲生。

        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向乐瑶倾诉这一切，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羡慕、祝福他们的人。

        这一晚，夏柔雪的枕头，湿了一次又一次。哭累的她，在午夜沉沉的睡去。

        这一晚，莫如风拉着万向，喝了整整一夜的酒，万向酩酊大醉，而他仍旧神志清醒。

        夏柔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努力睁开眼睛的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仍旧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机，没有莫如风的电话、短信。

        她才想起，如风前一天说的话，他不能再陪她了。

        她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阳光，从今天开始，她要努力戒掉对如风电话和短信的期待。

        对于莫如风出国这件事情，夏柔雪流了一天的眼泪，接受了这个现实。无论有没有这段感情，有没有莫如风的承诺，出国读书这件事情本身，应该是莫如风最好的选择。所以，就算有这段感情，有莫如风曾经的承诺，夏柔雪也不可能阻拦莫如风，不让他去。而且，她知道，她也没有拥有过可选择的权利。

        至于，她和如风的这段感情，何去何从，她还没有想清楚。异国恋，是她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茫然无措。

        “柔雪，我明天就要去京市上雅思备考班了，大概要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一个半月，我不能在楠市陪你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我等着你录取的好消息。”

        试图把自己灌醉的莫如风，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他在去京市的前一晚，给柔雪发了短信。

        夏柔雪盯着手机短信的内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复莫如风什么。

        两个曾经无话不说的知己，现在已是无言以对。夏柔雪应该继续生气，继续责怪莫如风：若不是因为马上要去京市读雅思，莫如风可能还要继续瞒着夏柔雪；莫如风连去京市读雅思也要拖到最后一刻才告诉自己；莫如风根本不是不能陪自己读大学，而是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再陪自己了……

        夏柔雪已经明知莫如风在奔着人生更好的前程去了，她现在不能指摘，不能阻拦，不能撒泼，不然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不懂事、不顾全大局、不善解人意的女孩……

        但夏柔雪更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祝福他，恭喜他，甚至去车站恋恋不舍送别他、再充满期盼迎接他回来……

        半个小时后，夏柔雪只回复了两个字：“好的。”并关掉了手机。

        ……

        莫如风一直到上火车，都没有看到自己所奢望的身影。

        从他那天在体育场告诉柔雪真相后，他也没有能鼓足勇气再给柔雪打一个电话，再约柔雪见一面。他也真的没有想到，雅思班这么快就开课了。突然就要离开柔雪，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而两个人突然降到冰点的关系，更是让此时离开的如风，对这段感情的未来更加忧心忡忡。

        火车开动后，他拨打柔雪的电话，听筒里只传来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莫如风在京市的雅思学习，课程安排的很满，每天晚上九点以后才会有自己的时间。起初几天，他忙着安顿学习和生活，也顾及柔雪的情绪，没有再联系她。后来的很多天，他每天晚上都给柔雪打电话，柔雪的电话却一直都是关机。

        不得已，莫如风找到了乐瑶，“乐瑶，你好，我是莫如风。”

        乐瑶接到莫如风电话时，吃惊，更生气，“你现在就想起来关心柔雪，是不是太早了些！你怎么不等飞去加拿大，再打电话来呢！”

        莫如风在给乐瑶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他对乐瑶的态度仍旧客客气气，“对不起，乐瑶！我想知道柔雪现在好不好，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是关机。”

        “托您的福，她现在很好，比以前还好！你可以放心了，你好好学习吧，可别糟蹋了柔雪的成全。”

        “那你能帮我劝劝她，让她接我的电话，好吗？”

        “怎么？以前该说的时候，你不说；现在还有很多话，想说是吗？”

        “对不起！如果柔雪愿意接我电话了，麻烦告诉我一下，好吗？”

        “她大概是不会想接你的电话，而且，你应该没有办法打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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