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下棋
宴席结束，宁彦将妘姬送到府外。
“你路上小心。”宁彦语气淡淡的，更似寻常夫妻一般。
妘姬嘴角一抿上了马车，叶画也跟了上来。
“小主，你今日为何没有收拾了那恶婆娘？”叶画有些不满，她还没看够呢！
“今日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已是打草惊蛇了，也不知叶棋那边如何。”妘姬垂眼，很是忧心。
她本以将一切安排妥当，却没想到今日有宴席一事。
叶书已前去洛索，她认定二王子是个守信之人。
若是他言而无信，叶书也能在众人之中将他擒住。
大不了，她再在宁彦去洛索的路上做打算。
她送叶棋去陪陛下下棋，实则是为陛下打开心结。
毕竟洛索之事拦下来了，陛下心结未开，照样会找宁彦麻烦，她和宁彦之事也不会顺利。
可如今柳如珍的宴席她一出现，不日京中便会传遍，到时陛下也会知道。
如果今日叶棋成功，那便无事，若叶棋失败，那她和宁彦之事便会是陛下的眼中刺。
妘姬撩起幔帘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国公府内，齐锦瑜等人拉着宁彦解惑。
“彦兄，嫂子可真是太好了！你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啊？”齐锦瑜满脸羡慕。
宁彦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她容貌丑陋，不能娶吗？”
“哎呀，那不是听信小人谗言嘛！早知道嫂子这么好，我早就让我娘登门求娶了！”齐锦瑜向来嘴把不住门，刚说出口立马发现自己说错话，怎么可以惦记上嫂子呢！
宁彦倒是不以为然，“那你去娶吧。”
前提是她愿意嫁给你。
程易这时不乐意了，“彦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嫂子对你多好啊，你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齐锦瑜点了点头也埋怨道：“你这样会让嫂子觉得你不在意她，把她当作一个物品，想给谁便给谁了！”
“会吗？”宁彦当真疑惑。
他也没这样想啊，怎么就成这个意思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用了情花蛊，好不容易骗来的未婚妻，他怎么可能随便让给别人！
齐锦瑜继续打抱不平，“彦兄，你这样是不会幸福的！”
宁彦：“……”
这个事，有这么严重？
“彦兄，我也觉得你太过分了。嫂子不仅为你出头不惜得罪侯府，还爱屋及乌待我们极好。你这样说话，当真让兄弟们寒了心。”李元明撇着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表示深有同感。
宁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他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就吃了一顿饭的功夫，他的兄弟都不是他的兄弟了，全被妘姬给抢去了。
日后他再娶了妘姬，就是外忧内患！
……
御书房内，皇上和叶棋对弈三场皆败。
皇上赌气道：“妘淏去哪给朕找的对手？如此厉害，朕日后都不想对弈了！”
虽嘴上埋怨，心里却高兴。他很久没有找到这样对弈的感觉了，朝中众臣从不敢让他输子，甚是无趣。
“草民棋艺不如陛下，只是生于江湖棋路不同。待陛下看清了草民的棋路，草民便束手无策了。”
叶棋一改往日肆意，如翩翩公子傲然于世。
“朕倒是觉得你谦虚了，你的棋艺在如今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皇上一边落子一边赞许道。
叶棋垂眸，也到时候了。取一子落定，“陛下可知为何会连输草民三局？”
“哦？为何？”皇上也正想请教。
叶棋直言：“草民与陛下对弈三局，陛下第一局以八卦为先，后两局换了燕阵，然棋路并未有太多变化。对弈如战场，需打人以措手不及方能制胜。陛下心中有困，心思不在棋局，自然无法胜。”
手中棋子未落，皇上垂眸片刻问道：“你何以看出朕心中有困？”
“对弈看似是讲谋略，实则最考心境。无论是八卦还是燕阵都是最常用的路数，若陛下心中无事，第三局定会选择出奇制胜。”叶棋绕了一大圈，等着皇上上钩。
皇上嘴角勾起，有些好奇道：“那你说说，朕心中是何困？”
“宁国公。”叶棋直言。
他怎么会知道皇上的困惑，都是妘姬受这宫中侍奉之人的敬，私下命人询了高公公。确定陛下虽以下旨，但对宁彦一事还是心中有愧。
皇上一惊，凛冽的目光看向对弈之人，一副悠然于世外的模样，丝毫未慌。
转念一想，他是妘淏送来之人，定不会有坏心。皇帝放下戒心眉头一松，眼前人心思缜密，他识人无数必不会看错，此人有经世之才。
子落，皇上问道：“先生可有对策？”
“草民愚笨，担不起先生二字。但有一句话，献于陛下。”叶棋当机立断，落子，“所疑之人有所用，送于万里反思虑。”
皇上抬眼，谦逊道：“先生可直言。”
“陛下，您可有愿以后背相对之人？”叶棋反问。
皇上未曾犹豫，“自然有一人。”
妘淏。
叶棋当然知道这人是谁，继续道：“陛下担心宁国公会再走老国公的后路，却将他送到万里之外的洛索国。若是宁国公真是早有叛乱之心，您将他送出去，以他多年的蓄力再加洛索国富兵强，更是让他有机会实现心中所想。”
皇上微怔，确有道理，连忙问道：“先生可有更好的办法？”
“斩草除根。”叶棋答。
皇上低眸，放下棋子，“若是朕忍心杀他，便不会有此惑。先生既直言朕心中有困，便有对应之法，但说无妨。”
毕竟只是他心中担忧，宁彦并未有谋反之迹象。他可以将宁彦送出去，若是死在洛索也是宁彦自己的命。但是他自己是万万不能动手，太后说的对，宁彦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是他唯一的侄子。
叶棋也放下手中之子，说出今日的重点，“既然如此，那不如将他交给陛下信任之人。”
“先生的意思是？”
叶棋分析道：“若草民没猜错，陛下所信之人便是今日送草民与陛下对弈之人，天下兵马大将军妘淏。陛下之所以相信妘将军，是因为他坐拥天下兵马，妘小姐掌大晏半数经济命脉，还有江湖叶氏为亲。若是他要反，当初立国之初便能反，万不会让陛下坐拥天下几十载。”
皇上默，叶棋分析的有理，但叶棋毕竟是局外人，不会明白他和妘淏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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