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背面操作
新的一周开始，清晨丝丝细雨蒙罩钢筋混凝土，雨点冲刷这充满车尾气的城市。
八点半，车辆的轰鸣惊扰原是安静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嘈杂声掺杂人间烟火。上班一族紧凑的步伐，地铁站人潮涌动，车道车辆拥堵，路边早餐店早早营业接待顾客，城市依旧熙熙攘攘。
郁淸雾同以往一样在睡梦中不知第几次惊醒，每次后背总被冷汗浸湿。
闹铃一响，她睁开眼就是满满失落感，难受，仿佛身在万丈深渊。
自从搬到柯誉家，郁淸雾平时半个钟就能出门上班，她不想早起打破规律，得挤出十分钟给柯誉做早餐，她公司食堂有吃的，早餐就只做柯誉的份儿。
荞麦三明治、荷包蛋、黑咖啡，日日如此。
她寻思着给他换换花样，可别的啥也不会。
郁淸雾今早给陈行发信息，问他有没有空，他说美女约他当然有空，她回那事情就好办了，陈行问什么事儿？她让他们先见面再说。
郁淸雾担心陈行敷衍她，就约了下午去陈行办公室。
她在陈行助理的带领到他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他规规矩矩坐在电脑前，耳朵戴着无线耳机，双手不停操作鼠标键盘。
陈行视线从电脑屏幕到她身上来回瞟：“来啦？你先坐。”
助理走出办公室最后偷看郁清雾一眼，缓住自己的心跳，为他们闭上门。
她轻抚裙子坐到办公桌前，静候陈行结束工作。
三分钟后，她坐不住了：“陈总，给我点时间可以吗？”她以为陈行没听到，移身到他身旁，一看屏幕瞬间恼怒，用力一掌拍他肩上，弯腰同他平视，“你打游戏咋不早说，我来找你谈正事儿呢。”
陈行放掉一边耳机：“你说什么？有事儿就直说。”
郁淸雾坐回桌子前的椅子，拿出策划案递到桌中间。
“这是你们彩妆发布会的活动策划，也包含了活动宣传。我是策划人也是总负责人，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一些细项，提取贵司的意见，咱们得互相了解，因为之前贵司产品都是你母亲梅总的决策，所以今天想了解一下陈总的看法和意见。”
“我没有什么看法，你去和我们企划部沟通，差不多了给我过目就行，既然是你我就不会难为你，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他们我自然也会沟通，但最后是你决策的不如多采取你的意见，再说，让我多了解你不好吗？”郁淸雾抿笑，直勾勾盯着陈行。
陈行上下打量她，嘴角一勾，终于退出游戏，走到沙发坐下给她倒水。
“我本就以为你是想来了解我的，没想到是以工作名义啊。”他的笑越来越痞。
“行吧，拿给我看看，唉～家里那么多产品，我老妈就非让我做个彩妆的”
郁淸雾把策划方案递给他，坐另一侧沙发，并未喝他倒的水。
“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看点，多提要求没关系，只要你满意。”
“我也常参加过你们公司承办的活动，效果不错，这样，不如你先和我说说你这策划有什么特点。”
“网络直播。现在很多消费者都会通过直播的营销了解产品，看到产品真正的实质性，我的想法是当天贵司在直播平台就开始宣买产品，将直播转播发布会现场，主播介绍产品其实更能深入消费者心理。”
“发布会现场的产品介绍太过专业化，普通消费者不是同行，不需要这一套，他们只想更快更简明的知道什么适合他们。”
“陈总觉得呢？”
“嗯，不错啊，你看着办，”
陈行难得认真的听她说话，起初郁淸雾会觉得他不喜欢直播加入庄重的发布会，没想到他直接同意她看法。
“行。那主播培训是你们公司来还是我们来？”
“你们来，但人要给我来选，不好看的不要。”
“可以，预算到位什么都好说”
“啧嘶——”陈行上挑眉毛，咬牙吸气，点头，不禁对郁淸雾竖起拇指，“对了，我这有几位需要重新邀请的vip嘉宾，名单我发给你。上次那位，柯誉，还记得吧，必须让他来。”
郁淸雾一顿，睫毛轻扇了两下：“那你叫他不行了吗。”
“他不兴参加女人玩意儿的会议，美女请他可能会轻易点儿。哦还有，你们上次那什么香水发布会的，那请柬做的不错。”
“ok明白了，你忙，我走了。”郁淸雾把策划书收进包里，起身欲走。
“去哪儿？今晚过来玩玩儿？”
“不了，为了争取以后与贵司继续合作，我得加班。”
这些公子哥就喜欢每日花天酒地，她kpi可不支持她随意消遣。
郁淸雾从陈行公司大楼出来，站在太阳底下暗自吐槽，今早还是轻风细雨，下午就大太阳。
她被太阳刺得头发昏，中午没吃东西，低血糖犯了。
回到公司，胃里一阵捣鼓，郁淸雾苍白的脸色被妆容掩盖，难受得不行，她趴在工位上，想睡又担心被领导瞧见。
“芮儿，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会儿，领导来了喊下我。”她拜托旁边的宁芮儿帮忙望风。
“啊？你严重吗？我帮你去拿点药吃吧。”宁芮儿抬眉睁大眼睛，对她关心道。
“不用，就有点儿低血糖，我趴一下你帮我看领导。”
“嗯好，你睡吧。额那个，小郁我手机停机了，我可以拿你手机冲下话费吗，我微信转账给你。”
“嗯，你自己弄吧。”手机人脸识别一别，郁淸雾坚持不住困意趴下了。
宁芮儿拿过解开锁的手机，给自己手机冲了话费，转头小心翼翼看着郁淸雾没醒后，点进她微信列表里陈行的微信，把陈行微信名片转发给自己，又在她与自己聊天界面中删除名片的信息，只留下刚才转账的信息。
宁芮儿放下手机，忽然余光发现有个备注“柯誉”的聊天框，刚想看看，手机息屏了。
她想，柯誉？是kings公司的那个柯誉？应该不会，郁淸雾人脉不会那么广。
转后她又认为郁淸雾都能认识陈行，认识柯誉也不是没有可能。
拿起自己手机立马在小姐妹群里发微信，a:【有人认识kings的柯誉吗？】
b:【我朋友认识】
c:【是吗？他几岁啦？有照片吗？】
a:【照片你可以去网上找，应该24吧。b你朋友知道他在哪吗？】
d:【在别人ins见过他照片，我单方面宣布他是我老公哈哈】
c:【他是谁？】
d:【帝都首富儿子，在英国和朋友一起创立了kings公司，有钱有颜又有才】
e:【首富儿子？？？b问下你朋友柯誉有女朋友吗？（流口水）】
b:【a他还在英国念书。e她说她也不清楚】
d:【b你朋友做什么的，他们熟吗，啥时候介绍一起玩玩】
d:【全衡传媒是不是京氪集团控股的？听说最近投资了《妥协》那部校园耽剧】
宁芮儿的名媛群里姐妹们聊得热烈，她们说柯誉不在国内，那郁淸雾微信里那个人就不是kings公司的柯誉。现在她只要去结识陈行，她就有机会得到他们公司将来的业务，兴许这次的彩妆发布会也能抢过来。
“小郁，起来了，李总在前面和侯经理说话呢。”宁芮儿拍拍郁清雾后背。
郁清雾从桌上抬起头，眼睛仍闭着，左手撑着额头，等待“脑子开机”。
“你好点儿了吗？”
郁清雾半睁眼，没再有表情，气虚的回：“嗯，好多了。”
她直起身，靠在办公椅，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查看信息，想起宁芮儿动过手机，又立马查看她有没有转账过来，以及她有没有看过其他关乎隐私的东西。
查看一番没什么迹象，但还是不放心别人动过自己手机，虽然是她让宁芮儿自己弄，但那时她意识不是很清晰。
郁清雾总是不信任任何人，之后她心里就一直芥蒂这件事。
宁芮儿手里装作忙碌，主意识却在心虚的关注郁清雾一切动作。
都市的cbd无论早与晚，斑马路上总是形形色|色的人，绿灯亮时，前后相对一群群人交错而过，他们脚步匆忙，只为按时赶到目的地。
这天晚上郁清雾在客厅写着策划方案，柯誉刚从外边应酬回来。
他从冰箱拿了瓶uisgesource的矿泉水出来，坐到正中间的沙发，长腿一翘二郎腿，拿起一旁自己的电脑，也开始加班，
期间他们只有一个相对一视的眼神交流。
他点了根烟，引起她的关注，她也想抽。
她从电脑屏幕抬眼直视他，想着他都在客厅抽烟了，那她抽也没关系吧。
想着便从口袋拿出一包双爆薄荷marlboro。
点燃，猛吸一口，一天的疲惫被尼古丁冲散。
一根烟快燃烧殆尽。
郁淸雾感觉没有灵感写方案，在散开的烟雾中，朦胧的看向柯誉，问：“我可以去影音室放歌吗？”
柯誉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可以。”
征得同意后，拿起手机电脑就走。
语音打开音响，自动连接她电脑的蓝牙。
柯誉不在家那几天，她已经差不多都用过他家的家居电器了。
音响缓缓放出音乐，郁淸雾还是说出第一次用这音响感叹的一句话：“这音响音质真不错。”
十一点半。
柯誉已经结束工作洗好澡，穿着居家服从房间出来，下楼喝水。
过会儿，他走到影音室，敲开门
里面是阵阵“敲骨吸髓”的音乐声，看到郁淸雾还在忙，她一脸烦躁，眉头紧锁，抓耳挠腮的想文案，她从左手撑着脑门儿到把脸埋进双手深呼吸，明眼看得出的疲惫。
“忙什么？”柯誉散漫地走进去，居高临下站在沙发后边询问道。
郁清雾闻声扭肩，抬下巴看站她身后的人：“没什么，就在改陈行他们公司新品发布会方案。”
“你负责那发布会？”
“嗯。”她点头。
“对了，发布会邀请你去了，你去吗？”郁清雾想起今天陈行交代她的事儿。
“没空。”
如陈行所言柯誉果真拒绝参加发布会。
“别啊，陈行特地要求你去，你不去我奖金要泡汤了。”
柯誉无下文，脸色沉着，意思是她怎么样不关他的事儿。
“您就再帮我个忙，您空个一个钟半个钟的时间过去露个脸都行，行么？”郁清雾把眼睛睁圆，抿着嘴，故意表出有点儿无辜的样子。
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一套，郁清雾知道柯誉聪明，她已经尽量装得不是很做作了，就像她人本性就这么天真，希望他能为此改变下态度。
结果柯誉比她想的要难搞定。
“我的时间是金钱，你能给我钱？”
“你去了陈行给你。”
柯誉横她一眼，神色阴/沉。
眼看柯誉要走，郁清雾连忙叫住他，不理会他答不答应，声音加大：“欸，到时候我把邀请函送到你公司啊！”
最终他去不去看宿命吧，她无所谓，她有办法应付陈行的责问。
【下午欧瑞国际酒店下午茶派对有宝贝拼单吗？有泳池哟，套餐2000多，十人拼哦，现在差四个，要拼的姐妹嘀嘀我唷~】
【姐妹们，明晚七点悦羁会所组队开箱呀！没有时间限制！随便拍拍拍！我朋友预约了个两万八的小箱，她有事不去了，那边扣了定金就干脆转让给我，她过去验身份完了就走。因为里面结构不知是怎么样的，所以去了最好不要瞎跑，尽量在公共区域，以免支出多余费用。最多30人拼，来素质高的姐妹，机遇难求，难得可贵，姐妹们上啊，里面的客人可都是金子呀！】
一到周末，宁芮儿的姐妹群又开始轰炸，数条高级酒店套房、下午茶、包包首饰、跑车、高档会所的拼单信息跳出，吸引着想要靠表面功夫来“装饰”朋友圈的女生，去钓她们所谓的金龟婿。
宁芮儿参加了悦羁会所这性价比高的活动，悦羁会所是魔都有钱人最爱窝着的地方，里边齐聚各种球馆等健身场地，餐饮设有茶馆、咖啡厅、中西餐厅、酒窖等社交地，在这儿消费全是会员制，预定的人还得要验明身份和资产验证。
无论是不是预定的人，只要能跟着进去的，身份也都不简单，当然除了今晚她们这个例外。
女生们约定好时间，进入这富丽堂皇，精雕细刻的地方，一走进便被大堂的造设给惊叹，表面却装作处澜不惊。
有些女生从门口开始就已拍了十来张照，在大堂更甚猛拍艺术品，女生相互拍照，惹得前台的笑容逐渐变为嘲讽，前台平时见过太多富贵骄人的顾客，与现在这群女生的行为是天壤之别。
宁芮儿挑选出她最贵一身搭配，化最精致的妆容，让自己看着像真正的名媛，她在包厢里已经待了两个小时，该拍的都拍上了，今晚的照片够发一整年。
她和cici想去其他地方再转转，在回包厢路上cici巧遇一位朋友。
“查雯雯！肖蕊露！”cici叫住前方的两道倩影。
查雯雯听闻转身：“cici？哇好巧呀，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都不约我呀？”
“还不是怕你太忙了”
没等查雯雯回话，她身旁的肖蕊露插话问：“这位是你朋友吗？”
“啊对，宁芮儿。”cici转头向宁芮儿介绍：“这是蕊露，这是雯雯。”
四人招呼完，肖蕊露说她哥打电话催在大堂等她们回去。
她们走后宁芮儿不禁问道：“她们是你谁呀？”
“查雯雯以前是我同事，肖蕊露是她大学同学，以前见过几次。告诉你，那肖蕊露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家里超有钱，以前就看她换了两辆跑车了，你可别以为查雯雯厉害，也就靠着人家才吃香的。”
宁芮儿无奈地长叹口气：“唉——难怪气质那么优雅，骨子里都透着自信，这都是钱养出来的，有钱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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