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滚下来
“臣以为太子殿下的能力和品德都完全匹配的上太子之位，而且殿下是在赤城才失了联系的，兴许就是因为战事被困，不应该因为殿下暂时不在枫城就否定之前所做的一切。”
双方意见相左，一时间朝廷内外关于是否更换太子的议论层出不穷。
百姓不知内情，对销声匿迹的凌玄羽和沈纤月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朝中有些臣子亦想趁此机会扶持自己拥护的人选上位。
争吵不休，矛盾不断，本就因为蛊虫而心烦意乱的皇帝更是被吵得头疼。
皇帝是想保住凌玄羽的。
他一共育有二女三男，除去凌玄羽，另外两个分别是二皇子公冶硕和四皇子公冶泰。
皇帝不是慈父，可能也称不上是个好父亲，但他可以算是一个好皇帝，政治嗅觉敏锐。
四皇子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已经活成了一个纨绔，朝臣们自然不会选择他成为新太子，这也决不可让百姓满意，那就只剩下二皇子。
二皇子拥护者不在少数，但事实上他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虽然爱看书，但是太过死板，极度依赖书里看到的东西，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二皇子总给人一种纸上谈兵的局限感，短时间内是难堪大任的。
这么对比起来，凌玄羽当然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但糟糕的是，他现在失了踪迹，并且没有送回来任何消息，即使只是报个平安。
这种平静无波的程度总会让人疑心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当然皇帝并未放弃寻找。
不止凌玄羽，沈纤月在这枫城之中也有举重若轻的地位，他们谁都不能出事。
早朝的争吵愈演愈烈，二皇子的拥护者和凌玄羽的拥护者寸步不让，誓要争出个结果来。
“皇上，如今城中遭遇变故，就要做出相应的应对，臣不是认为太子殿下无能，只是他无法在现在这样的境况下发挥应有的作用，就要作出适当调整。”
大臣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二皇子平时学习刻苦，对不少策论都有独到见解，就连夫子都赞不绝口，臣以为二皇子殿下能在眼下的困境中担当大任。”
“臣认为钱大人所说并不完全有理，二皇子殿下虽然课业优秀，但面对真实的困境却不一定能够很好地完成，是否能胜任太子之位还有待商榷。”
几乎是每次早朝都要经历一遍这样的争论，皇帝难免心中烦躁。
他不欲换太子，但现在支持凌玄羽的大臣只占少数，施加到他身上的压力极大。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出声暂时阻止了这场无休止的争吵。
“眼下最该解决的是蛊虫之事，无论是否更换太子都不会对此事造成任何影响，先将蛊虫控制住，才有谈论更换太子的余地。”
看见几位大臣神情不太甘愿，皇帝便接着道：“朕会派老二去监督此事进展，要想成为太子，就得首先经过这诸多考验才能服众，诸位爱卿不必再吵了。”
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皇帝这样的安排合情合理，他们无法辩驳。
二皇子过去的确是没做出什么实绩，缺少一点说服力，现在皇帝如此安排，也不失为一个表现的好机会。
如果在蛊虫解决之后，凌玄羽还是没能回来，那么他这个太子的位置恐怕是很难保住了。
大臣们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最后勉强达成了一致。
但蛊虫显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叶恭武将出身，在接下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决定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他要处死那些染上蛊毒的人，并且将他们的尸体火化。
这样的方式虽然有效果，但是太过残忍，本就群情激奋的百姓更加不满，最后甚至不惜直接跟护卫起冲突，枫城的秩序被严重破坏。
为了平息百姓们的怒火，皇帝下令暂停屠杀，可情况还是一直在变糟。
目前没有药能控制，它传播的范围也还没查清，每天总会报上新的感染的人，病患数量逐天增加，皇帝心中十分忧虑。
而对于百姓而言，他们原本好好的生活就这么被蛊虫破坏，有些人甚至被蛊虫折磨得生不如死，对罪魁祸首越发痛恨。
但他们并不知道所有蛊虫的源头，只知道枫城的蛊虫是由那几个赤城的逃兵带回来的，但却是因为那个审讯的人才传播开的。
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百姓们竟然知晓了当初审讯的人是户部尚书府上的，一时间，几乎全城百姓都聚集到了户部尚书府门口，
“狗官，毁我家园，害我性命的人不配为官！摘了你那乌纱帽，从官位上滚下来！”
“将蛊虫传播出来的人怎么还有脸面活下去，把人叫出来，让他给我们的亲人陪葬！”
“我们只是无辜良民，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别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敢做不敢认，算什么朝廷命官！”
即使府门紧闭，他们激昂的情绪和愤怒的叫喊还是传进了尚书府里，尚书夫人站在院子里，忧心忡忡地看着大门口。
夏婉站在身侧，直觉这是个表现机会，百姓堵在门口，严重限制了府上的人的行动，虽然他们这段时日已经十分低调，很少出入府上，但这么被围堵到底不是办法。
这种需要讲道理的场合正好是自己擅长的，说不定要是自己真的劝动了这些百姓，让他们能够从门外离开，尚书夫人会更信任青睐自己吧？
夏婉心中的盘算让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越想越是如此，而且她对自己的言辞能力也有信心，并不担心应对这种场面。
如是想着，夏婉上前挽住了尚书夫人的手。
“夫人，不如让我出去跟他们说清楚吧，至少让他们不要继续堵在府门口了。”
尚书夫人看她一眼，眉头还是皱着，并没有马上答应。
一方面是因为她不认为夏婉具有劝退他们的能力，另一方面因为这么做是有一定风险的。
面对一群失去理智的人，要是没办法控制住他们，那么就有可能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尚书夫人虽然不喜欢夏婉，但也没要让她去直面这种危险的程度。
“还从长计议吧，这件事不好解决。”
夏婉却坚决，她需要这个表现机会来博得尚书夫人信任，说不定还能在百姓面前刷刷好感，一石二鸟，她不愿放弃。
“夫人，我想我能做到，让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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