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变成贱民（中）

为了更早赶回家园连夜晚都没有停下脚步，每一个人心里都带着对家人和村子的深深眷恋，强烈的不安中仿佛感受不到疲惫一般高速前行。

        共工谨慎的表达周围很可能有监视的存在，因此没有去做出火把，整个队伍安静的穿梭在没有道路的草丛里，偶有人行差踏错也会被旁边的手臂扶起保持速度，不时传来捕猎的动物叫唤，再无其他声响。

        我们比胖子他们肩扛人背的方法先进多了，这一路捕获了不少猎物，全部被绑上四蹄然后用长矛树枝串上两两肩挑，既节省了体力又保持了稳定。

        破晓之前已经遥遥看到了村口，前出两名守备迅速奔向村口向岗哨表明我们回来了。简单的跟昊英说了一声，没停下脚步和共工一起就奔向村外的田地。

        万幸之中的是种下的禾苗还没怎么冒头，因此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用的农田没有遭受到破坏，抬眼看了看空中的鸟鸣，看来为了种子不被鸟偷吃这里必须插几个稻草人。

        另外一边的圈舍区看起来有点糟糕，鸡舍基本已经全部倒塌，可以想象出当时追逐鸡跑的混乱过程，牛羊圈明显是重新修补过，在袭击后外出游猎的人重新带回来的三两头羊形单影只的咩咩叫着。

        按照物种分类，将我们这一队带回的野猪和鹿、羊分圈关好，望了一眼还在晨雾中的对岸，不知道会不会又有几双眼睛看到这边又有物资可以抢夺了。

        连日的奔劳让感冒才好没多久的身体在做完这些工作后感到有些疲劳，共工看我脱掉皮甲踏入河水清洗着身体，指示一旁的两名守备保护好我就转身回村了。

        这清晨里的河水是真凉，待会回去得喝点热水别又感冒了，知道一会伏羲一定会找我所以没机会睡一觉，我将这清凉感又往脸上用力抹了一抹。

        大屋里今天人很多，像是已经知道我一样，面前熊皮在身的少典站起来拉着我好一通瞧。看着他约24、5岁的样子，但胡子倒是不短。

        朱襄和面前的小兄弟手拉着手在大家面前跑来跑去，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襄儿，轩辕。外嬉。（去外面玩。）”

        明明白白听见脆脆的两声“爸爸”，惊愕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手拉手跑到屋外去了。我擦？！

        对于叫出“爸爸”我一点不意外，因为我就清楚的听过伏羲女娲叫华胥夫人“妈妈”，这个人类最本能的发音全世界都一样，但听到小朱襄也叫少典“爸爸”，这俩小脑袋瓜不就是被后世万众供奉的“炎黄二帝”！

        望着门口脑瓜子嗡嗡的还没醒过神来就看眼前一只手呼呼乱晃，抬眼才发现大家都看着我走神，急忙向身旁的昊英问情况。

        再一次庆幸这个时候还没有明确的君臣礼仪，伏羲向我确认，“工、英表坝构成，浠聚壮。可承几何？可存几何？（刚才他们已经介绍了水坝建设完成了，也描述了水坝蓄水的壮观景象。但是这个水坝能够为我们提供多少水量呢？还有能保持多久时间呢？）”

        原来是要确认一下工程质量，“坝巨，扶族以年。（水坝很大，不管是从供应还是存在上，都可以用年为单位计量。）”

        “年？”少典不明白。

        伏羲简单的向少典解释了一下，又问向我，“何时禾出？（什么时候可以收获庄稼？）”

        脑子里对应的字找错了，这四个发音我没听懂，以为是又要派我出去干什么，“何事何往？（去哪做什么？）”

        见我理解错了，伏羲摇摇头，“禾田，何时可获。（农田，什么时候能产出。）”

        “哦哦”，急忙回，“年内可汲。（不出一年可以收获庄稼。）”

        但为了说的更清楚，我补充着，“田非广，禾非繁，试之以备增。（现在的田地不大，种下的谷物也不多，就算有收获也不会满足全村的需要，这一处是拿来实验看看能不能种植成功，一旦成功就可以正式扩大种植面积了。）”

        看着大家点了点头，好像这个议题已经过去了。

        本来就是刚回来就被拉来参加会议，还没来得及回家去换回宽松麻衣，眼见议题过去想着这下总该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边想边伸手拽了拽皮裤衩好让自己舒服点，就着一身皮甲盘腿坐在地上，往嘴里放了一把烤的脆脆的谷子当早餐，顺着水环顾着这一屋子的戎装。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今天这么穿，尤其是作为女性的华胥夫人和女娲也都一身铠甲是要闹哪样？

        果不其然，寥寥几句询问只不过是伏羲个人想要了解民生建设进度，而军事议题才是今天大屋里满满当当的重头。这才了解到原来成纪村刚刚经历了一场如此大的浩劫。

        不过，军事议题怎么会没有胖子？环顾找了几圈趁着讨论的空档我轻声问昊英，“胖子边？（胖子怎么不在？是出任务了吗？）”

        很意外没有回应我，反而昊英低头躲避着我的眼神，假装专注看向正在和少典说话的伏羲，而明显伏羲其实也听见了我的问话，但是也不看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和少典交流。

        感觉突然怪怪的，完全不明白到底大家是怎么了？正懵逼时却抬眼看见坐在床台上的华胥夫人悄悄对我摆摆手使了个眼色。

        这胖子又是闯啥祸了？

        隐隐有些担心，但正在商讨如何复仇这样重大的军事会议，我不可能提前离席，只能强打起注意力参与着讨论。

        随着讨论的加深，听着大家都一直在说选什么兵力啊，我们的强项是什么啊，他们偷袭我们也偷袭！不对，他们是小人我们光明正大就要正面硬刚什么什么的，完全还是山头落草的流寇打群架那一套！

        见他们沉浸在充满自我意识下讨论的文不对题，我尝试着插嘴。

        “知我知魁，百战弗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众人都看向我。

        “我？”少典又不明白，伏羲又侧身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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