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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2)


清燃躺在榻上有些诧异地看着湚离,见他温声将熟睡的墨珏哄起,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突然闪现在她眼前的场景像是在血海之中,而她面前的是少儿时期的长野,模样小巧,四肢瘦瘦长长的。

        但是,清燃敢肯定那不是长野,应该是那个年纪的湚离。

        “清燃,怎么了?想何事如此入神?”湚离将睡眼朦胧的墨珏放回小床中,走近清燃坐在她身侧,“方才你解本座的衣扣……是想做何事?”

        清燃冷静下来便为自己方才的举动觉得懊悔,险些功亏一篑,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印迹,若是真同湚离厮混一番,她不确信自己是否还有力气起身去寻记忆,更别提这身交换而来的神力是否还存在。

        清燃迅速起身整理好了衣裳,像是没有听见湚离方才所说:“血海中会有线索吗?”

        “总比我们在此闲谈要实际的多。”湚离轻笑一声,他伸手将清燃从床上抱至梳妆台前,“来,本座为你重新梳妆。”

        清燃将信将疑地看着湚离,“你会?”

        “但是本座会学,你可以教教本座你平日里的发髻是如何挽的。”说完,湚离便取下清燃的发簪,将垂落的墨发拢于掌中,取了象牙梳子顺着柔顺的长发。

        清燃轻笑了一声,她伸手打开首饰盒,从其中取了几根发簪出来,“湚离,帮我把头发全束上去吧。”

        “早该如此了,人界的妇人都是这般。”说完,湚离便在清燃的指导下,将手中的墨发绾成了发髻。

        湚离聪慧,清燃稍加提点,再加点他自己的奇思妙想,一个像模像样的灵蛇髻便在他手中成了形。

        随后,湚离颇为沾沾自喜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本座记得凡界的妇人将此发髻称为灵蛇。”

        清燃看着湚离仅用一根弦月牛角挽起的发髻并未急于拆穿他,而是赞叹道:“还不错。”

        湚离仿佛上瘾一般将清燃转向自己,取了一旁的眉黛膏和画笔,“还有眉毛和口脂。”

        清燃下意识地后仰,“这些还是我自己来吧。”

        湚离拂开清燃欲来阻挡的手,“相信本座,清燃如此之美,本座定不会将清燃画丑的。”

        清燃无奈地叹了一息,任由湚离去了。

        湚离知晓这是自己第一次做,手下的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也只是顺着清燃眉毛走了一遍,口脂也是一点即成。

        湚离兴致十分的高昂,给清燃点完唇后,又拿着那些口脂点在墨珏的眉心。

        “好看。”

        墨珏本扶着围栏站立,见湚离过来在自己的眉心点了一下,也仅是仰头不解地看着他,并未提出要看。

        “爹爹,你做什么呢。”

        墨珏根本不知晓这是在做何事,只对湚离冒着傻气的模样表示不解。

        湚离将东西放回原位,将墨珏从小床中抱了出来,“今日爹爹带珏儿四处逛逛。”

        墨珏倏地看向清燃,似乎生怕眨眼的瞬间她便不见了,“娘亲一起吗?”

        清燃伸手抱过墨珏,微笑着说:“当然。”

        【妖界血海】

        因为清燃的一滴鲜血,八百里暗无天日的血海出现了难得的绿色,那节枯木生根发芽了,绿叶郁郁蓊蓊,繁茂在枝头。

        所有的妖魔全都聚集在这寸土之地,仰头看着这生根发芽的枯木。

        清燃与湚离落于此处时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湚离轻咳了一声,“密谋造反?”

        妖魔见湚离来此,顿时惊吓地四处逃窜,只剩了一只年迈的老狐依旧仰头看着这棵生机勃勃的树木。

        湚离开口道:“老狐,本座问你一事。”

        老狐不为所动地看着树,似乎入定了一般。

        清燃伸手拦住湚离,她将怀中的墨珏交给后者,随后朝着老狐走了过去,“前辈,晚辈想向你打听一事。”

        老狐这才缓慢地转过头,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清燃,随后才点了点头,“故事?什么故事?我最爱讲故事了。”

        清燃随手一会,将红木桌椅现于身前,上好的秋梨花温于火炉上,散发出阵阵香甜的梨花味。

        “前辈请入座。”

        老狐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还是你这个小姑娘上道。”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坐于桌前,取了酒壶倒了满满的一杯秋梨花,抿一口热酒还不住地砸吧砸吧嘴。

        三人盘膝坐于桌侧。

        “好酒哇,好酒哇。”老狐深知吃人家的嘴短,见他们二人如此有诚意便也不再端着架子,“小姑娘你有何事要问啊?我老狐可算是这血海之中最有资历的魔狐了。”

        清燃说:“晚辈想问万年前我佛下血海普度众生之事。”

        “哎呀,这可是太久之前的事了,当时我记得那佛祖似乎点化了一颗许久不经孵化的勾陈蛋。”老狐一脸为难地搓了搓胡须,接着他看到湚离,一脸兴奋地说:“就是你,真不曾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清燃主动为老狐斟酒,又取了一只酒杯放到了湚离面前,分毫不差地倒满。

        湚离仰头喝了那杯酒,顿时觉得唇齿留香,不仅多看了一会那只酒壶,确实是当年清燃爱喝的酒,他虽然从未尝过,但现下萦绕于唇齿,瞬间将他带回了那个月夜,清燃当初也是爱喝酒的,只是湚离从未见她喝过。

        “正是本座。”

        老狐接着道:“当年你莫名出现于血海,本是一干干净净的神兽蛋,通体雪白,神光难以掩盖,都说勾陈双生,一雄一雌,但是我们寻遍茫茫血海也只见一颗,怕是天生异像才仅有一颗。当年你未破壳时在这血海中待了千万年的时光,早已被血海中的戾气侵染的毫无神光。”

        清燃想起衡泽仙君,便伸手覆于湚离的膝头,“那衡泽仙君同你?”

        “他不配与本座称兄道弟。”说着,湚离便将清燃的手抓在掌中。

        老狐摆了摆手说:“差远了,差远了,衡泽仙君同湚离可差远了,这年纪和辈分可是从蛋降生时算,那衡泽仙君出世前佛祖已然渡完血海,回三十三重天复命去了。湚离同衡泽仙君的辈分,比同他怀中的小娃娃还差得多。”

        湚离说:“老狐扯远了,再说说当年的事。”

        老狐摸了摸肚子,絮絮叨叨地说:“我这肚子里没有油水,这没有油水啊,我脑子就不灵光,你们有没有烧鸡之类的啊,我可只要烧鸡。”

        湚离愤愤地说:“本座看你是欠打,说个当年事如此的墨迹。”

        清燃及时拦住了湚离,随即起身道:“前辈稍等,我这就去买。”

        湚离伸手拉住清燃,磨了磨牙说:“不用,本座这里有。”说完,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只生鸡,这是前段时间去集市买的,本来准备炖汤给清燃补身子的,现下只能便宜了这只老狐狸了。

        湚离手中腾得冒出一股妖火,迅速将鸡肉烤熟,随即放在了老狐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前辈,这下总可以了吧。”

        老狐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也不怕烫,扯了根鸡腿下来便撕着鸡肉往嘴里放,“我老狐何德何能让妖界共主给我烤鸡肉吃,您太客气了。”

        “觉得有愧便给本座仔细地想想,好好地想想,把当年的事全部说出来。”说完,湚离伸手撕了另一根鸡腿下来,撕下一条鸡肉来,吹凉了才喂给坐在他腿间的墨珏。

        墨珏的牙长得很快,不能以凡界婴孩的标准来衡量他,一月左右的时间便如同三四岁的小孩,他第一次吃这种东西,觉得十分的新奇,吃得满嘴都是油光。

        清燃只好无奈地拿帕子给他擦嘴。

        老狐继续道:“当年佛祖下血海,这八百里血海生满了莲花,清香四溢。这血海中的妖魔是何等的多,杀不尽的,大魔更是难杀,金色的佛光在血海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当年的大魔最值得骄傲的事便是伤了佛祖。”

        老狐打了个嗝,指了指一旁的树木说:“当年这还是棵枯木,不知最近是怎得了,居然发芽了。”

        清燃问道:“后来呢,我佛是如何遇得当年还是颗蛋的湚离了呢?”

        老狐回忆了片刻才说:“应当是巧合吧,湚离当年千万年不破,我们以为是颗死蛋,也不好吃,就将他扔在了枯木下,佛祖当年就是做枯木下休息才遇到湚离,福至心灵便决心唤一种法子来普渡血海。”

        老狐说完挠了挠有些稀疏的头发,“这事情有些久远了,容我好好想想,当年的事应该那树灵最清楚了,毕竟就是在他家门口发生的事。”

        清燃也不急,伸手为老狐斟满了酒。

        老狐顿时喜笑颜开,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就要去抓清燃的手,“哎呀,这小姑娘与佛缘不浅呐,是不是佛祖的使者啊,当年佛祖在血海丢了佛珠,莫非还未寻全,现下终于记起要来寻了?”

        湚离快老狐一步,将清燃的手攥在手中,怒道:“好好说事情,莫要动手动脚,本座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需不需要本座现下便送你去见佛祖?!”

        老狐一脸苦恼地说:“哎,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当年有人管束着你,现下做了妖界共主没人管束也就罢了,怎得还越发的变本加厉了呢?”

        湚离蹙眉,“当年是谁约束着本座?”

        老狐神情惊讶地说:“你不记得了?年纪轻轻怎得比我还忘事?我想想哈,这事估计要从佛祖的佛珠说起。”

        “您慢慢说。”

        老狐沉思了片刻,“当年佛祖点化了那颗勾陈蛋,提前未他开化神智,说起来应该是佛祖的佛珠突然断裂,佛祖在捡珠子时,在角落里发现了那颗勾陈蛋和自己最后一颗遗失的佛珠。”

        清燃的面色上浮现一丝讶然,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湚离。

        老狐突然一拍大腿,他指着湚离说:“你说当年谁约束着你,就是一小姑娘啊,不是那只同你双生的雌兽吗?我以为你破壳后找到了我们未曾找到的雌兽,我记得你二人是一同长大的,你破壳后化作人形,便同那姑娘形影不离。你这个混小子当年受佛祖之命,可真是把血海上下挑了个遍啊,当时那雌兽就在一旁看着你,你受伤后她还会替你疗伤呢,你真不记得了?那雌兽呢?”

        湚离蹙眉,勾陈一雄一雌双生不差,但是他自有记忆以来便不知那头雌兽在何方,或许他是这三界独一份的没有雌兽伴生的勾陈。

        “那不是本座的雌兽,本座自降生便没有雌兽相伴。”

        那是清燃。

        后一句话,湚离存在了心里,并没有同老狐讲出来。

        清燃思忖了片刻,“如若这般看,那确实算你的雌兽,那颗佛珠因勾陈蛋破壳也有了神智。”

        湚离爽朗的一笑,他握紧了清燃的手,“这般说也不错。”

        老狐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见他们不听自己讲故事了,便把手中的鸡骨架一扔,十分不悦地说:“故事你们还要不要听了?”

        湚离心情大好并不同老狐计较,“你继续。”

        老狐睨了湚离一眼,继续说:“当时你独挑血海的妖魔,每打败一只便能让你的妖力更为的雄厚,不过百年时光,你便有能力封印了这血海。你同那姑娘离开血海的事我便不清楚了,谁知你们去哪了呢。”

        清燃蹙眉,往后的事情知情者估计只有海昌道人了,只是海昌道人早已不在三界之中了,又该去何处寻他?

        清燃思及此,取了龟甲开始卜算之后的事情,卦象也是显示模糊,根本不能从中窥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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