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重启命运

　　看着倒吊人先生毫不避讳的把黑夜和不眠者的配方告诉了“太阳”，“愚者”克莱恩突然有一种很离谱的直觉。
　　倒吊人先生可能对白银城有很大的图谋，用穿越前的流行语来说就是：
　　他在下一盘大棋！
　　不过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倒吊人”的行为对神弃之地都是没有坏处的。白银城强大之后，“太阳”可以提供超凡材料种类更复杂，数量更多，塔罗会可以交易的资源也就更多。
　　更何况“太阳”看起来并不擅长交易,  很少讨价还价，将来和他进行交易会方便很多。
　　从长远来看，“倒吊人”的行为对塔罗会的发展，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难道愚者先生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倒吊人”为了塔罗会如此处心积虑？
　　克莱恩反复回想“倒吊人”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找出任何反例,  却发现“倒吊人”先生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为了塔罗会。
　　难道我的直觉出错了？
　　青铜长桌对面,  一直认真听着黎蒙讲话的奥黛丽,  在听到“不眠者”途径的配方时，心里涌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16岁的时候，正是热衷于各种神秘现象的年纪。
　　作为霍尔家族的女儿，她理所当然的拥有选择的权力，而且是那种知道所有后果，代价和收获都异常清楚的选择。
　　当时的霍尔伯爵，给奥黛丽指了三条路：可以去黑夜女神教会成为值夜者，代价是从此以后，就要一直在教会工作，服从他们的管理。
　　或者参加鲁恩的军队，成为一名仲裁人，代价是要服从军队派遣，甚至要外出作战。
　　当然，还可以加入风暴教会的代罚者。
　　由于信仰和观念不一致，奥黛丽首先否定了风暴教会。至于参军，打打杀杀的,  奥黛丽更是不喜欢。
　　最后她犹豫了很久,  还是没有成为值夜者,  因为一名牧师上门给她描述了职业者的各种日常之后，她就再也不感兴趣了，甚至对黑夜女神的信仰都开始出现了动摇。
　　值夜者居然和警察一样，也要天天在大街上奔波，和她想象中专门研究神秘学的场景，差太多了。
　　现在看到“不眠者”的配方，让她想起了当时拒绝黑夜女神教会的牧师之后，对方脸上失望的表情。
　　要是我当时选择了“不眠者”，还会遇见愚者先生吗？
　　奥黛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嗯，倒吊人先生说了这么多，会不会是为了阻止我从“太阳”那里购买‘长者之树的果实'？
　　虽然她觉得这个结论很荒缪，但对应的念头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还是先把“长者之树果实”买下吧，虽然比A先生聚会上同序列的材料要贵一些，可是那里自己真的不想再去了。
　　A先生的目光，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犯罪的人。
　　随着这桩交易的完成，七天一次的塔罗会落下了帷幕。
　　.............
　　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的红雾飞快消失，黎蒙迅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桌子上打开的9998号博学者之书上。
　　根据之前的文字显示,  参加塔罗会之后,  博学者之书会从中获得某种收益，作为奖励，它将回答黎蒙的一些问题。
　　这一次，没有等黎蒙拿出任何武器，纯白光洁的书页上，已经出现了一行行黑色的鲁恩文。
　　“你可以称呼我为“宿命之环”，至于我的身份，如果你还想活着，就不要奢望了解太多。你只要记住，我是比七神更加强大，更加古老的存在。”
　　“我重启了你的命运，作为代价，你必须偿还这次重启消耗的好运。”
　　“重启命运？”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黎蒙，皱起了眉头，低声的重复了一遍，即是确认，也是反问。
　　博学者之书上的问题飞快的消失，白色的纸张迅速改变了颜色，变得幽暗，深沉，神秘。
　　画面中出现了一片荒芜的旷野，深黑占据了书页的全部。它们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深沉的蠕动着，妄图覆盖吞噬世间的所有事物。
　　在偶尔出现的雷霆电光之下，黎蒙看见了画面正中央一株奇怪的植物。那是一株光秃秃没有任何树叶，树干扭曲的如同精神病修剪出来的盆栽，却在树顶上结着几个青灰色果实的诡异枯树。
　　一盏兽皮灯笼倒伏在地，里面的灯油全部泼洒出来，溅在这株奇怪的枯树上。那枯树烧着之后开始疯狂的扭动，但灯油牢牢的粘在树干上，让扭曲的枯树发出了人类般痛苦哀嚎之音。
　　透过大片疯狂跳动的火光，黎蒙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古典长袍，戴着黑色的尖顶软帽，黑卷发，黑眼睛，宽额头，瘦脸颊，脸上挂着单片水晶眼镜的青年，正站在那株扭曲的植物旁边。
　　只不过他面部的表情，丝毫没有那些高序列分身的自信和优雅。
　　虽然阿蒙所有的分身似乎长相都一模一样，但身体的灵性直觉已经告诉黎蒙，这就是自己，9998号分身。
　　9998号分身脸上露出极为惊骇的表情，看着地上打倒的油灯，毫不犹豫的弯下腰，准备去捡起那盏油灯，查看还能否继续使用。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那株疯狂扭曲的枯树，顶端的果实被燃烧的灯油加热到极致，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炸开来。
　　拳头大小的果实，爆炸的威力不下于一个水手途径超凡者全力一击。
　　坚硬的果壳带着火光，重重的磕在9998号分身头上。
　　他的脑袋冒出了渗人的红色，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在地上拼命的滚动着。
　　即使隔着博学者之书看到的占卜画面，也让黎蒙感觉到了一丝丝疼痛。
　　就在他还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一只全身肌肉血管裸露在外，没有任何皮肤和毛发，四肢比身体还粗大的丑陋怪物，悄悄的出现在他的背后。
　　那状如爬行者的怪物张开比脑袋还大的嘴巴，露出匕首般白森森的牙齿，发出低沉而粗重的吼叫，在9998号分身沾染的火焰火焰即将暗淡的一瞬间，四肢蹬地，悄无声息的从阴影中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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