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没有了邪恶六人组的阻碍, 彼得和皮特罗没浪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爱尔柏塔所在的病房。
推门进入看到沉睡中的爱尔柏塔时，彼得一直吊着的心脏才仿佛总算找到了支点。
熟悉的黑发女孩儿睡颜安静，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觉。
只不过她的皮肤发烫, 呼吸虚弱，仿佛喘息对她来都说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她的枕头旁，白色小鸟见有人进来，似乎是以为他是闯入者而掀起了翅膀。但小绒球在看到跟他一起的快银时，冲他们叫了一声, 便不再防备了, 又躺回了它的小主人的身边。
彼得这才想到小啾认识彼得，但不认识蜘蛛侠。
校车在皇后大桥出事, 他没能及时赶到，现在又因为他的缘故，而让爱尔柏塔被他的敌人盯上。
他想要尽量去帮助每一个人……但他连身边的人都没法保护好。
医院大厅里的巫妖依然抱臂靠在原地，观察着搬砖的章鱼博士几人。
爱尔柏塔知道彼得他们找到了她所在的病房，但她没有让另一边的自己醒过来。
她醒来只会让彼得为对将她卷入危险中而不安，或许让她对现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会比较好一点。
黑色斗篷的少年不时在大厅里的恶灵过于集中的时候，丢出几个不同效果的诅咒。
其实爱尔柏塔更想趁这个机会试一试对恶灵的捕捉跟命令。
她看了眼道具栏——比起别的角色，巫妖多了一个自带的武器‘魂灯’, 这个装备有点像法杖, 可以用来储存定下契约的灵魂, 同时也可以控制这些灵魂。
但操纵亡魂的能力毕竟过于诡邪，为了不引起彼得他们没必要的警惕, 爱尔柏塔在下楼时没拿出来。
按安全手则上的说明, 病房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会受到恶灵的袭击。
接下来快点把boss刷出来, 离开这里就行了。
“妈的, 我讨厌医院！”被恶灵们缠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秃鹫咒骂了一句。
积分在不断上涨，邪恶六人组一个个被恶灵折腾得疲惫不堪，等到能出去的时候，这几人估计也没那个捣乱的精力了，要抓他们也容易。
等等！……
目光落在神秘客几人身上的爱尔柏塔突然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事。
——进入副本的还有一个人！
铛铛的几声脆响，两枚绿魔炸一弹滚入病房之中。
“轰！！”爆炸的震荡响起，爱尔柏塔本体那边顿时传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旺达注意到了上方的异动，发出一声惊呼：“爱尔！”
巫妖抬起视线望去，身着恶魔一般的绿色外骨骼装甲的哈利·奥斯本将她的身体抓出了病房！
“哈利，放她下来！”彼得紧追着哈利出来，蜘蛛丝在大楼间拉出蛛网想要拦住他的去路。
哈利借助飞行器的侧端锋利划开了挡路的蜘蛛丝，他手里抓着昏迷中的女孩儿，对彼得露出一个冰冷的笑：“你感到后悔了吗？彼得？”
“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没有，你不该将无辜的人卷进来！”
“为什么你会觉得没有关系？”小绿魔恶狠狠地盯着那张蜘蛛面具，“你毁了我所有的希望，彼得！”
哈利·奥斯本，奥斯本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这个在外人眼里享有着数不清的荣誉和财富的少年，却深受着他所继承的血脉的诅咒。
由于家族基因方面的缺陷，他差一点就要死了，只需要蜘蛛侠的一点血，他说不定就有活命的机会。
可蜘蛛侠却拒绝了他。
——他最信任的朋友，用着他的另一重身份，拒绝了他！
“我把你当作最信任的朋友，但你却只给我带来了绝望！你明明有机会救我！”哈利的飞行器停在了半空，他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孩儿，“你也应该尝尝绝望的滋味，彼得。”
该死！看出奥斯本的意图，爱尔柏塔想要丢过去一个【诅咒】。
但积分刷满的提示音正在这时叮地响起，副本的最终boss出现了！
由骷髅骨架组成的恶灵三四层楼那么高，医院内存在的所有恶灵都因boss的出现而变得混乱躁动起来。
高空中的小绿魔松开了手。
“不！……”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
巫妖握起了魂杖，恶灵们停止了无差别的攻击将敌人锁定为骷髅boss。
彼得在哈利松手的那一瞬跃下大楼抓住了被抛下去的黑发女孩儿。
皮特罗从高楼的走廊窜出，直勾勾地撞向半空中的绿魔。
如果有可能，爱尔柏塔很不想这种时候接过身体的操控……但现实是她没法不睁开眼——刺鼻的风灌入她的口鼻，不受控制的心律加速让她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耳边一阵轰隆隆的石柱倒塌的声音。飞行器上的光束射线瞄准了蜘蛛侠，但因快银的撞击发生了偏移，击碎了大厅间的石柱。
爱尔柏塔在摔落地面之前被人稳稳地接住了。
旺达的混沌魔法挡下了一半的坍塌的石柱，仍有碎石不断地从爱尔柏塔身旁滚落。
但她却没受什么伤。
抵挡着骷髅boss袭击的巫妖看到，蜘蛛战衣的少年撑起了坍倒的石柱的所有重量，牢牢地护住了她。
“旺达，帮帮她……”
碎石的灰尘从爱尔柏塔眼前滑落，她听到头顶彼得的声音。
没等她抬起视线看向接住了她的那个人，很快，温暖的红色混沌魔法将她包裹，把她从石柱下拉了出来。
“爱尔，你还好吗？”旺达的力量隔开了骷髅boss的死气，但她看到女孩儿的身体似乎在发抖。
爱尔柏塔想要说她没事，但身体的应激反应和石块溅起的灰尘，让她刚张了下口就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又热又冷，站立对于此时的她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痛苦吗，难受吗？”哈利从废墟里爬出来，他看着攥紧了病服、虚弱地捂住嘴巴的女孩儿，“‘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会遭受这不该属于我的折磨？’……”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奥斯本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他笑着，“绝望……”
他受他的血脉折磨最虚弱的时候，也像她一样，连呼吸都是奢侈的。
那种绝望的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不会知道的对吧？他想要活下去，为什么连这么点简单的要求都要拒绝他？
哈利对她喊道：“看看你身后的人，你应该不陌生他吧？蜘蛛侠？你以为他是能拯救一切的英雄？哈哈哈哈，他就是害你落到现在地步的人！他还有一个名字，一个你肯定想不到的名字——彼得·帕克。”
刚缓上来一口气的爱尔柏塔停住了剧咳，正费力地想要从石堆下爬出来的彼得也动作僵住。
不……彼得嘴唇颤了下，他想说别信哈利的话，可不管是因为他她才承受了不该经受的灾难，还是他在身份上的隐瞒……说谎的都更像是他。
恶灵与骷髅boss缠斗发出的嚎叫声让这里像是地狱。
哈利笑得越发狰狞，仇恨是一件很容易被引导的事，无助的人们更容易对自己所承载的痛苦找一个发泄的对象。
对，就是这样，仇恨吧，恐惧吧。
如果没有蜘蛛侠，你不会经历这些。
哈利等待着这个生长在温室的女孩儿哭出声。
但他却
迎来的是一道直直地向他看来的目光。
“你在说什么？”爱尔柏塔深吸一口气，瞳色冰冷，“奥斯本，你脑子烧坏掉了吗？害我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难道不是你吗？”
哈利的笑容僵在脸上。
爱尔柏塔因高烧和刚才的变故而脑袋有些晕眩，但小奥斯竟然比她脑袋更不清楚。
怂恿邪恶六人组抓她的是他，将她从病房里抓出来的也是他。
把这些事情怪到蜘蛛侠头上，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
“你到底清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骗子！？为什么还要相信他！”哈利喊道，“彼得骗了你，就像他骗了我那样——蜘蛛侠原本可以救下我的性命，但他抬手就可以做到的事，他却拒绝了我！是他害得我变成……”
“我刚才听到你说彼得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猜你认识彼得的时间应该要早于我一些，”爱尔柏塔冷声道，“如果你真的那么了解他，就该知道若彼得有机会救你，他一定不会放弃你；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要求他一定要去救你，而不让自己去寻找其他解决办法？”
因为身体的缘故，爱尔柏塔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次数没那么多，但如果说一次也没见过哈利奥斯本也是不太可能的。那个她曾见到过的天之骄子一样的少年，此时却面目狰狞，像是急于证实他做的才是对的一样。
“你以为我没把能试的方法试个遍吗！”哈利怒吼道，“不不不，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只想活下去，你又没经历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绝望。该死的超级英雄，这些骗子，他们总是……”
“你刚才还说你能感同身受我的痛苦，”爱尔柏塔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经历过绝望？”
爱尔柏塔努力让自己站起来，黑色斗篷的少年扬起魂灯驱散了她周围的恶灵。
她穿过那些恶灵，走向了彼得。
她小时候也曾想过她为什么无法像别的孩子一样奔跑，她成长时也在想如果她有力量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事会是怎样的。
幼时，刚失去母亲的那段时间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灰暗。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独自出门，她害怕天黑，她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但是……
“是希望彼得。”爱尔柏塔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石柱下那混着血与沙的手。
“什么？”彼得愣愣地，没有理解她在说什么。
“奥斯本说的不对。”爱尔柏塔抬动了下嘴角，“蜘蛛侠，你给人们带来的是希望。”
——但是乌云总有消散的时候，总会有光照入这个世上。
正因为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光亮存在，她才不再那样害怕黑色的天空。
彼得不管是不是蜘蛛侠，都一直是那个给别人带来那片光亮的人。
“抱歉，爱尔……”蜘蛛面具下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
红蓝色战衣破碎斑驳，彼得不敢将那只柔软的手掌握得太紧，她看上去那么脆弱，可明亮的灵魂又坚毅得可怕，每次看到她，他仿佛都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她。
彼得害怕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发生，不管他是蜘蛛侠，还是彼得，她的目光都从没变过。
嗡嗡嗡——飞行器的引擎响动，哈利不甘心地看着他们。
彼得单手支撑在地面，身上无法撼动的石块不再那样沉重，他用力从石块下挣脱而出，抓着爱尔柏塔躲开了冲他们而来的飞行器。
鬼魂的哀鸣声似哭嚎的风声，骷髅boss在被巫妖磨得只剩三分之一的血的时候进入了狂化状态。
它的白骨手臂在半空挥动，爆发的力量一击就消灭了半数巫妖控制着的恶灵，也将飞行中的绿魔撞下了飞行器。
“哈利！”
骷髅的一爪
抓穿了绿魔胸口的护甲，哈利胸前森森的爪痕不断往外冒着血。
彼得跃过去拉住哈利，躲开了boss紧随而来的一爪。
“滚开！”哈利甩开彼得的手，尽管他胸口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感到了生命在流逝……他很想要求救。
彼得才不管他愿不愿意让他救，他按着哈利，努力回忆着有没有在这个医院的哪个角落看到过止血剂。
暴走的骷髅boss发出最后一道哀嚎，巫妖跟旺达合力解决了它最后的血条。
‘宿主，这个副本快要结束了。’系统给爱尔柏塔提醒道。
“嗯。”她应了声，走向了彼得，拿出了身上一个盒状的吊坠。
“爱尔？”彼得看向她。
“作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的交换，这件事你也要帮我保密。”爱尔柏塔轻声说。
神秘的吊坠打开，海妖的歌声回荡在这个即将关闭的副本中——【回声】。
治愈的力量修复着哈利胸口的重伤，也同时让彼得和旺达身上的伤口恢复着。
“哇哦，”在走廊上抓住了想要趁机捣乱的电光人跟蜥蜴教授，赶回来的皮特罗吹了个口哨。
时光鸟落在皮特罗银色的头发间。
皮特罗听着海妖那空灵的歌声，身上凉凉痒痒的，“我这是混上了个治疗吗？”
“真可笑，”哈利喉咙中堵着一团血，但他能感到胸口让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的伤在逐渐愈合。
他狠狠地盯着彼得他，眼里快要笑出泪光，“你不觉得你们很可笑吗？”
回声恢复的只有生命值，疾病当然不在治愈的范围，爱尔柏塔觉得身体的温度这会儿更滚烫了。不过彼得及时扶住了快没力气站稳的她。
“彼得从来没打算放弃你，是你放弃了你自己。”她最后看了眼奥斯本，“希望不是抢夺来的，你自己从没放弃过，那才是属于你的希望。”
副本结束，一众人被随机送到了爱尔柏塔所在的那个医院门口。
“皮特罗，能帮个忙叫一下医生吗，我要先把爱尔送回去。”彼得抱起了爱尔柏塔。
“交给我。”皮特罗正打算去，不过在那之前他先把邪恶六人组的人抓了起来。
秃鹫跟章鱼博士他们累瘫在地，完全没有挣扎，甚至觉得被抓回去挺好——监狱都没让他们干这么累的活儿！
彼得离开之前突然想起了旺达不远的那个黑色斗篷的少年，名为伊比利斯的少年跟旺达才是在刚才那个医院里出力最多的。
他刚想对少年说声谢谢，黑篷少年面前这时突然冒出了一只诡异的黑色巨手，那黑雾一样的的骨指带着阴冷的气息，冲着彼得跟爱尔柏塔就扬起一爪！
“蜘蛛侠，当心！！”神秘客突然从一旁窜出，挡住了偷袭向蜘蛛侠的这一击。
“呃啊……！”男人摔倒在蜘蛛侠面前，口吐一团鲜血。他一边惊恐地望着怀抱魂灯的黑篷少年，一边拼命对蜘蛛侠喊：“你们，快，快走……”
爱尔柏塔：“…………”
系统看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这人他太能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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