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卷
太阳刚刚升起，纪无佲把府里的内卫都招集全了，二十九人，排成了三排。
纪无佲，“各位，听好了，今日起，将由曾舜将军负责带领你们操练，曾将军就是我的得力部下，是本王府所有侍卫的统领，负责操持府上巡逻及保卫工作，他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得违抗，记好了吗？”
“记好了！”所有人齐声喊道。
张欣甜搂着他的八哥犬，听到有人在府里操练，忍不住和燕儿跑出去偷看。
纪无佲发完话，转身回自己书房去了，剩下留给曾舜。
曾舜，“各位，我曾某非常荣幸，能够入绮王府，做你们的统领，以后我和你们就是一家人，大家可以呼我为统领，我身边这位，之前也是我的部下，他将与你们一同接受操练，同时，他也是你们的领队，大家可以称他圳哥，有什么不便事宜，可以向他汇报，他会负责统筹你们的意见到我这里。”
曾舜，“好，请入列！”
他令萧圳入列，萧圳排到了前排最左边。
曾舜，“好，调整队形，每排十人，前后对齐！”
此时第一排有一人自动移位到了最后一排。
曾舜，“以后，我们每日，都要晨跑，绕王府跑五圈。每隔三日，做一次体能训练，每隔五日，做一次防卫技能训练，每一个人，不仅要时刻保持好体力，更要提高护卫能力和作战能力！”
“听我口令，以后，当我问大家，‘都有了？’，就是在问，都准备好了吗，这个时候各位就要给我回应‘都有了！’”
“好，我要开始了！”曾舜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喊道，“各位都有了？！”
“都有了！”侍卫齐声喊道，声音嘹亮。
曾舜，“都有了？！”
“都有了！”侍卫声音依然大声整齐。
曾舜，“好，非常好！不愧是绮王府的勇士！”
“绮王也跟我说了，留下来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忠实的侍卫，今日，我曾某也感受到了，你们，就是绮王府最忠实的勇士！”
这批侍卫听得志气高昂。
曾舜之前带领的军队不低于一万人，这帮侍卫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张欣甜在场地的假山后面，看着曾舜威武的样子，似乎有些心动了。
那空地靠近公皙艳的院子后边，公皙艳搭上梯子，从张欣甜后边的墙上冒出了头来，她也很好奇这操练场景。
曾舜，“好，接下来，我与大家，一一认识，我同每一位，逐个打招呼，我要记住你们的名字！”
“圳哥先与我做个示范，大家看好了，当我走到你的跟前，你要报上名字来！”
曾舜站到了萧圳跟前，萧圳抱拳喊道，“萧圳，统领好！”，曾舜回应点了下头。
曾舜站出来，问道，“大家刚才看着，知道怎样做了吗？”
“知道了！”侍卫齐声道。
曾舜，“好，现在，我与各位，一一认识！”
萧圳抱拳，“萧圳，统领好！”曾舜回应点了头。
“尧承俊，统领好！”
“傅荣兴，统领好！”
“韦茂，统领好！他奶奶的。”
曾舜，“？！”
他突然愣住了。
“哈哈哈哈…！”在场的同僚侍卫都大笑。
张茂急忙解释道，“呃不好意思统领，我这口头禅的毛病，解不掉！”“别误会，嘻嘻。”
张欣甜看着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哈哈…！”
她笑出了泪花！
曾舜听到女子的笑声，愣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了张欣甜和燕儿，还有墙上的公皙艳。
不好，被曾舜统领发现了！
惊讶之余燕儿急忙把张欣甜拉走，墙上的淑女公皙艳捂嘴笑着也急忙下了梯子。
张欣甜她们跑开了，曾舜回过头，他对韦茂说道，“还以为你对本统领有偏见呢。”
此时萧圳也忍不住笑出了气声，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侍卫们脸上表情‘意犹未尽’。
曾舜接着对韦茂说道，“这毛病，你要努力改掉。”
“你长得相貌堂堂，怎么可以吐出歪瓜裂枣的词来。”
张茂，“统领教训的是，在下一定努力改，嘻嘻。”
曾舜对大家说到，“绮王府是皇家之地，绮王可以给大家机会，但如果是圣上，那就不一样了，若是把官家给惹怒了，脑袋直接掉地！”
“大家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
张鹤姿翻着在朝官员用膳名单，今日没有记录，她才想了想，回过了神来，今日没有朝会。张鹤姿在宫里寻纪淑妃的线索已经很久了，万贵妃那里是没有头绪的了。
纪淑妃葬在了哪里，藏书阁里会不会有最终的线索呢？
华鼎衡到了京城，白天不好下手，他夜里潜伏在万府附近，万府进出的人，他得判断哪些是死士身份的人，观察好了再下手。
当日晚上华鼎衡就发现了目标！
华鼎衡尾随几名夜出的死士，趁其中一个去解手，他用细针射中了他的脖子，那死士觉得脖子一阵次痛，很快原地晕倒了。
华鼎衡赶紧扒开他的衣服翻看后背，那熟悉的标记显在眼前。
果然是万喜的人！
最后华鼎衡拔出死士脖子上的细针，翻墙走了。
华鼎衡快马回到了沧州城，进了绮王府。
华鼎衡，“王爷！”
纪无佲，“这么快就得消息了？”
华鼎衡，“是的，多亏有舅父提醒，那刺客，就是万喜的人，我已核实！”
纪无佲，“你在暗查的时候，有没有被他们的人发现？”
华鼎衡，“王爷，我保证他们的人，永远查不出我是谁，嘿嘿！”
纪无佲欣赏地笑了，他对华鼎衡这个人，能力突出，非常满意，他拿出了一把门钥匙，还有房屋地契本，对华鼎衡说道，“赠与你的，请收纳！”
华鼎衡拿过本子，看了看，是沧州的一个店铺，“那就先多谢王爷了！”
纪无佲，“哎，答应你的事，本王不会忘，辛苦了！”
华鼎衡想了想，问纪无佲，“王爷，这万喜的人，您打算如何对付？”
纪无佲严肃起来，“从长计议…”
青县，华鼎衡终于和自己心爱的才女少师简心成婚了，宅里到处是喜庆。
绮王没有来，但是送来了贺礼，前来贺喜的亲家羡慕不已。
婚宴堂上，华鼎衡举起酒杯，“各位亲家，感谢今日来喝我华某的喜酒，不必拘谨，尽情开吃，可别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华鼎衡说着把酒一饮而尽，然后吩咐几个好哥们帮忙热情招待大家，让兄弟们给大家敬酒，自己回婚房去了。
华鼎衡掀起了少师简心的红盖头，少师简心这位新娘，美极了！
华鼎衡，“娘子，我只喝了一杯，没醉，嘻嘻。”
少师简心，“还有合卺酒呢，相公，能不能替我把我的也闷了？”说着递给他半边葫芦装的酒。
华鼎衡急了，“这怎么行，你不喝，这礼不算成！”他知道少师简心不喝酒，只好劝道，“就假装嘴边抿一下嘛…”
少师简心，“…”
她只好硬着头皮假装闷了一口。
少师简心问华鼎衡，“相公，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婚姻就是一座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华鼎衡，“那只能说明，已进去的人进的是一座废城！”
少师简心假装问，“万一咱两进的也是一座废城，该如何是好？”
华鼎衡，“即便是一座废城，哥我也能为娘子把它打造成最舒服最富裕的宝城！”说完眉毛自信地扬了一下。
两人礼成，华鼎衡想起了绮王赠他的铺子，“娘子，绮王还赠了我沧州一铺子，到时候咱又多了家分店，嘻嘻！”
少师简心也惊喜了，“听说你那次护送绮王回沧州城，遇上了刺客，你出手反击，把绮王的车顶盖都掀翻了…”
少师简心的眼神里，华鼎衡竟然还会武功，已是个英雄。
华鼎衡得意了，“那不是！哥我一个回转，一剑就击中了十米外的刺客，直接把人给逮住了！”
少师简心内心藏不住得意，“相公，起初沧州那次庙会，说实话，我见着你，就感觉你是个黑不溜秋傻不拉几瘦不liengkieng的文弱书生。”
“如今没想到，你十六就考了秀才，还如此武艺超群！”
华鼎衡被美丽的新娘如此赞美，飘了，“别看哥我身板子不厚，你不懂，哥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嘿嘿！”
少师简心也笑了，她嫁了个王者，“说到这，我都有些自卑了，在大明国，你可是文武双全的，我只是看书多一些，若是不去踢踢腿耍个剑，还真感觉配不上你了，嘻嘻。”
华鼎衡，“咯咯咯咯…！”
灵魂快飘出躯体了。
少师简心，“要是我也有个好身手，他日上战场，我们还能做战友！”
华鼎衡继续陶醉，“咯咯咯咯…！”
少师简心，“相公，你知道什么叫‘战友’吗？”
华鼎衡，“战友就是战友，还能是什么，咯咯咯咯…！”
少师简心，“额，哪里？战友战友，就是你占有我，我占有你，嘻嘻。”
华鼎衡，“咔咔咔咔…！”
没想到自己娘子这般诙谐！
少师简心看着眼前这位极品新郎，忍不住往他脸上啵了一口。
这日曾舜主持操练完毕，纪无佲叫他进书房里喝茶。
纪无佲，“最近这批侍卫，训练的如何？”
曾舜，“大多还可以，不过个别好似看起来多日没吃肉了。”
纪无佲，“嗯，我会吩咐厨子给多加些荤菜。”
纪无佲，“远将军的外甥已成家，曾将军，你可曾有了心仪的姑娘？”
曾舜，“王爷，在下未曾有婚配，一直单着！”
纪无佲，“噢？曾将军都没相过亲？”
曾舜，“我常年扎在男人堆里，对女子不怎么善言辞，哪会谈什么姑娘，沟通都困难！”
纪无佲，“呲！”，他看了看曾舜，问，“你看我妹妹，如何？”
曾舜，“！”“王爷，惭愧，在下实在不敢高攀！”
纪无佲，“别这么说，若你喜欢她，我就把她许配给你！”
“本王就是希望她能嫁个像你这样踏实可靠的夫君。”
曾舜想了想，他不讨厌张欣甜，“可是王爷，张姑娘对我有意见的！”
纪无佲，“哎，姑娘家就是这样，虽然对你发脾气，过几日又对你呵呵笑了！”
曾舜想起了前日张欣甜偷看他主持操练的时候捂着肚子大笑的表情，他笑了笑。
纪无佲，“你还没了解她，其实，她很单纯的，而且单纯得无厘头，咯咯咯咯…”说着就忍不住了。
“咯咯咯咯…！”纪无佲想起了张欣甜吃烤鸭的样子。
曾舜似乎被逗乐了，“王爷，你还好吧…”
“咯咯咯咯…我还好，咯咯咯…”纪无佲笑得停不下来。
此时曾舜看着纪无佲直笑，他对张欣甜已有了些了解。
万贵妃在张鹤姿开导下看清了宫斗，原来自己的位置才是众妃子所瞩目的，经历了那次被举报报受贿之事，她也活明白了，她再也不接受那些想来攀关系的人送的礼了，她想起了万安，万安以同姓氏之名义，跟她认宗亲，成了内阁首府，可是关键时刻对自己毫无用处。
白白给他人抬了轿子，最能袒护自己的，依然是皇上，能帮出谋划策的，还是个级别不高的內监。万贵妃也没有心情理绮王那边的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万贵妃愈是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浮肿，衣服袖子都感觉紧了不少，她也没吃什么肥腻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不便秘了，就是全身肿，感觉有重物压在身上。万贵妃叫夏英子请来了御医。
御医给万贵妃把脉，在她浮肿的前臂摁了几下，凹了几道深痕，凹痕没有立即恢复平面，此时御医心里已经有数了，为了不吓着万贵妃，他只是说，“娘娘，您体内存了湿气，得活动活动身子，出些汗来…”
给万贵妃看病的御医把真实的病情传达给了明宪宗身边的谢公公，暗示明宪宗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公公偷偷禀报了消息，明宪宗得知万贵妃病情，手一抖，手里的笔掉到了桌面，墨水把字沾染了。
张鹤姿发觉万贵妃好久没有找她了，至少遇到什么琐碎事，叫她帮出个注意什么的，可是一直没有，也很少看见她去逛御花园，也没有看见她出入皇上的谨身殿，这种感觉，万贵妃仿佛在宫里消逝了一样。
一次，张鹤姿偶然听到有个尚衣局的宫女提到了万贵妃，说万贵妃胖了很多，衣服重做了很多件，整日躺着，不然就是坐着，精神状态欠佳，还有个特点，既怕冷又怕热，尚衣局的人做衣服在选料子时很为难。
张鹤姿想到了万贵妃之前得的湿气，难道…
张鹤姿不喜欢尚衣局的人，观察就能看出来，尚衣局的人，只要给银子，就会给人办事，当初绮王纪无佲那套朝服，就是尚衣局的人在里面做了手脚的。
张鹤姿晚上睡不着，她越想越觉得贵妃的事跟司尚茶脱离不了干系，包括早夭折的皇子。
少师简心成了鼎衡心酒庄的老板娘，她负责操持酒庄的经营工作，华鼎衡则负责采购制酒材料。
青县的日已落山，天渐渐暗了，在酒庄做事的人一一跟主事打招呼散值回去了，卖酒的铺面已收好了档，酿酒区只有一人留下来继续干活，少师简心初进酒庄，她问了负责管理制酒坊的主事一些情况。
少师简心，“冯主管，制酒的长工都回去了，还有个别留下来的，是怎么回事？”
冯賛，“夫人，请来制酒的长工都是干到下午的申时，留下来是自愿的，东家说自愿留下干活的，给加薪银。”
留下来干延时活的叫舒宥，少师简心看见他在拿着粗木碾磨酒曲，这人看起来憨厚，是个瘦子。
这日张鹤姿以给万贵妃做炖甜品的家名义去了伍长官管辖的御膳房，她给炖的是椰汁雪梨雪耳。
伍长官看见张鹤姿来了，他也没有怀疑，看见了她倒是热情，好奇看她弄什么新品。
张鹤姿小声对伍长官问道，“伍长官，您承不承认有‘宫斗’一词？”
伍长官笑笑，“那是肯定的！”
张鹤姿，“可是下官我很奇怪，有的人不是里边的角，在外边也想加入进来，你说这人奇怪不？”
伍长官一听就知道张鹤姿说的是谁，“与其说‘加入’，不如说想‘上位’。”
“？！”张鹤姿看着伍长官，有些惊讶，原来他早就看透司尚茶那女人。
张鹤姿带着炖品来看万贵妃，万贵妃自然是开心的。
万贵妃坐在软椅上，喝着甜品，很享受。
张鹤姿，“娘娘，听说您身子不舒服？”
万贵妃，“唉，老了，还发胖了不少，还感觉身子重重的！”
“你看我这手臂脚臂，还不敢用手摁压，一压就凹出沟来，几天都平不回去！”
张鹤姿看了看她翻开的手臂，她懂了，但是没有说出来。
万贵妃已经湿邪入骨了，当初帮她避免了进湿气，但是忘了帮她把体内的湿气排出来，万贵妃也不爱活动身子。
张鹤姿，“娘娘，可否让在下去看看皇子生前睡的卧房？”
万贵妃知道张鹤姿要查什么，“哦，我叫秦嬷嬷带你去看吧，就在隔壁。”
秦嬷嬷带张鹤姿去了皇子生前睡的房间。
张鹤姿，“秦嬷嬷，皇子生前，哺乳的奶娘，是谁？”
秦嬷嬷，“没有奶娘，就是娘娘自己哺乳的！”
张鹤姿，“那皇子平时夜里不是同贵妃睡在一块的吗？”
秦嬷嬷，“最初是，八个月后就不睡在一起了，孩子半夜不饿，夜里睡到了天亮。”
张鹤姿看着有些空荡的房子，她问，“皇子生前的衣服还存着吗？”
秦嬷嬷，“呀，张监事，真不好意思，那些衣服，都跟去葬了！”
张鹤姿看见了一小孩的摇床，还铺着棉垫，还有小绣花枕头，“这摇床的棉垫和枕头，你有没有洗过？”
秦嬷嬷不好意思道，“洗过一次，呵呵。”
张鹤姿，“！”想了想，接着问道，“这床上东西，里里外外都洗过？”
秦嬷嬷反而有些怯意，“没，就洗了外层和枕套，呵呵。”
这下张鹤姿松了口气，她想，枕头靠着头部，于是把枕头里面的棉枕芯取了出来，查看查看。张鹤姿发现枕芯里的棉团一处有小层硬质的东西，像风干的米糊。
钱能那批贪官入狱，上官正是最开心的人，如今绮王与上官府的关系更近了，绮王已派人把刺客身上的物品取走，他在和他爹上官简在谈如何埋掉那具刺客遗体，此时管家匆匆来报，说少夫人吐得很厉害，问去找哪家医馆的大夫过来看看。
请来的大夫说李彩月有喜了。
终于当爹了，此刻上官正心里乐开了花！
张鹤姿在半夜偷偷去了个地方，御膳房处司尚茶的办公房。
御膳房在谨身殿的左边，张鹤姿远远看见了那坐在大殿顶上熟悉的背影。
夜已很深，休息的人睡得很沉，张鹤姿偷偷从司尚茶办公房的窗户窜进了里边。
司尚茶办公桌面有两本子很显眼，她点了小烛灯，蹲在桌底下翻了翻，一本是为皇上记录食谱的，另一本，没有写谁的名字，不过看里面记录的甜品小食，张鹤姿一眼就看出来是给贵妃做的。
皇上的和贵妃的甜品用的材料性质完全相反，一个是祛湿利尿，一个反而是补湿。
张鹤姿看着，心里嘟囔了一句，“哼哼，司尚茶真是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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