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无辜
当天一晚上常言都没睡好，他平时睡眠质量一般，就是不常做梦，偏偏今晚梦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梦里他看见安淼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天桥不远处的小巷子被几个混混缠上，然后小家伙被欺负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撒泼一边闹着，回家一边抹眼泪一边发信息说自己没事。
“！”甚至醒来都还在被吓到的感情中没脱离出来。
“哈——哈——”常言坐在床上猛喘两口气，起伏的胸腔和乱成团的心跳让他感到心有余悸。
莫名其妙。
“常言？”苏幸随手拿了本书在他面前挥了挥，“请问你是被莫斯特附体了吗，发呆得有十来分钟了吧？”
“啊？”
“我刚问你话呢……”苏幸不满地放下书，“昨天安淼那事情怎么样了？”
“家长过来赔礼道歉，归还个人奖项，承包医药费呗。”
“话说那小同学牛逼是真的牛逼啊，个子这么点儿，各项成绩倒都挺优秀的，长得还小巧玲珑，这女同胞都跟我们男同胞抢着认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学弟们和我们年级的男同胞都跟我哭诉，求求你收手，给他们留条活路。”
“他们想被安俞教育让他们去，”常言漫不经心摘下眼镜放在一旁，顺势趴下闭目养神掩盖自己脸颊上升的温度，“……反正我又不喜欢她。”
“我也没说你喜欢她啊……”苏幸怀疑的上下打量他，“既然不喜欢，那你放学就别老粘人家小姑娘身边粘着。”
“不行。”常言突然偏头拿那副“生人勿近”的眼神凝视他，回答地斩钉截铁。
“为什么？”苏幸感觉不妙。
这突然给他噎住了，没话可讲，直起身子随手翻出来一本练习册。
“常言——”身边的八卦人士发现了端倪，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你不对劲。”
“同学，饭是能乱吃，但人可不能乱凑。”常言知道自己心里那点东西要是给苏幸知道指定不得了，干脆和善的甩给苏幸一个虚假至极的微笑就没再理他。
苏幸心底一万个mmp。
“随便你吧，反正我跟许愿意见一致。”
“你们俩不是仇敌么？”
“你以为谁都像你，难得同为除魇人，就是朋友。”
“……”
……
果不其然安淼慢悠悠出校门的时候身后不远处有两三个男孩跟在后面，但看到常言就没再继续跟着。
“我们走吧！”今天她心情看起来特别好，即使腿伤没完全好，她也能勉强蹦两步。
“你注意点，”常言看她心情好，自己也仿佛被感染一般，“再摔着我可不背着你回去。”
“才不会呢，”小姑娘骄傲的撇撇嘴，“我摔了都能拿第一，回家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是吗？”常言伸出手给她鼓了鼓掌，“那恭喜我们2203号种子选手夺得桂冠。”
“嘻嘻～谢谢学长。”小姑娘脸皮薄，经不住夸奖，害羞的笑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的性格啊，自己获得了什么成绩就要第一时间告诉别人，期待被夸奖，期待被认可，期待被表扬。而且这样开朗些的她，好像更可爱了。
夕阳暖暖的，橙红色的暖光没有那么刺眼，温温柔柔撒在人行道上，撒在随风乱飘打着卷儿的发尾上，撒在他心上。心底某处平静静谧的角落突然被暖洋洋的光照了进来，温暖又舒适。
希望——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一路慢悠悠晃荡到昨天她遇到危险的地方，安淼的直觉感到不太对劲，随后常言就感觉到了衣角被拉扯着。
“学长，”她个子不够高，常言只能俯身去听，“我感觉前面不太安全，我们绕道走吧。”
昨天虽然勉强脱身了，但是被学长看到动手会觉得我不好吧……
“没关系的，”常言温柔的笑笑，说着朝她所示意的方向眯眼看去，意味深长。“不会发生的。”
“好吧……”
总不会有生物蠢到在同一个地方蹲前一天抢过的人吧。
得，还真有。
常言感觉自己多多少少有点无语。
这怎么跟昨天晚上梦里的场景一样？
“又是你啊？”今天的刘六又看见昨天刚扇完他巴掌的小姑娘，尽管还是会有点心肌梗塞，但还是没表现出来。“还带帮手来了？”
「淼淼啊，教你这些是以防万一自我防卫的时候用的，不能在任性，或者生气了的时候就对别人动手哦，这是不礼貌的。」
「嗯！淼淼记住啦！」
不能在学长面前贸然动手，不然会吓到他的。
“退后，别冲动，”安淼就往前走了一步，常言就把她往身后揽，小声的跟她交流，“这可不是你们小姑娘该干的事。”
“小孩儿，你昨天不是挺牛逼的吗？”
“昨天侥幸让你给跑了，今天你自己上钩，还带了个四眼小子。”另外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嘲笑让常言感觉极其不爽，怒气值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昨天堵你的是他们么？”常言突然偏头问她，这让小姑娘一时没做好准备。
“啊……？嗯…对……”安淼反应慢半拍，犹犹豫豫点头。
这和昨天干脆利落直接扇耳光的小丫头是同一个人？！
“好，”常言突然放松下来，拍拍安淼的肩，“你去前面的岔路口找人借手机报警，我一会会儿到。”
“那你——”
“我就陪几个长辈‘聊聊天’，等会儿就到，快去吧。”一如既往亲切的微笑让她稍稍信任了一下，说罢就勉强跑着离开。
“哎，别走啊前辈，”常言迅速拦住想去追安淼的男人，笑得谦虚，“我还没跟前辈切磋过呢。”
“切磋你大爷切磋！”男人挥拳就冲他眼镜去，常言迅速侧身，手肘猛烈击向男人腹部，又拽着男人的手臂过肩撞向地面，随后男人哀叫着躺在在地上。
“前辈，你这耍赖，”常言满面无辜，甚至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打人怎么能打脸呢，更何况我这眼镜金贵，打坏了回去是要挨父母训的。”
而后旁边几个人不服气，结果也纷纷落得悲催下场。
“小四眼挺厉害嘛，”刘六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弟哀嚎不止，虽底气不足，但始终认为一个高中生没什么本事，嘴上丝毫不饶人，“今天我就勉为其难教你做次人！”
“等等，”常言突然喊停，慢条斯理放下单肩包，又揉揉胳膊，刘六不明白这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暂时收手，“我才17，还是个学生，前辈你得让让我。”
“好，行啊！”刘六爽快答应。
“跟前辈打听个事，”常言步步逼近，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刘六不自觉背后发寒，“刚才那个女孩儿你们昨天动她了么？”
“动了又怎样？”
“啊……对，”少年慢慢收回虚假的笑脸，推好眼镜，“确实也不会怎么样，那就前辈多指点。”
说着冲上前一个拳头砸在刘六脸上，而后长腿一勾，刘六瞬间重心不稳被放到在地，还没来得及疼痛，手臂又被常言掰到了后背。
“你放开——啊！”
“叫什么，我就是轻提了下，替你活动活动筋骨。”这句话说出来可一点没有笑的滋味，“少再去骚扰这里的人，尤其我那个小同学。”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常言嫌弃地甩开，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准备离开，刘六却翻身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把拉倒在地。
“嘶——”常言艰难睁开眼，发现视线开始模糊，眼角泛疼，而后在迷迷糊糊中还挨了一拳。
明白了，下次打架不能戴眼镜，眼镜是累赘。
“哼——哼，我让你小子嚣张！我让你——”
“都不许动！警察！”
警笛声在巷子里盘绕，常言直起身子，身上满是灰尘，安淼站在旁边看他：身上脏兮兮的，眼角泛红，还有些破皮的血渍，胳膊上也有星星点点的擦伤，她迈出一步，又犹豫地停下。
「退后，别冲动，这不是你们小女孩该干的事。」
学长他——在安淼的认知里，常言是属于好学生，正苗红，虽然偶尔喜欢开开玩笑但绝不会干逾越规则以外的事的人，可是他，居然也会打架？
而且，好像又是因为我导致现在这样糟糕的后果……
好像，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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