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净说大话。”杜客华笑到。
“来来来！小杜哥你还不信！”说着，关君亦便拿起了酒瓶子，对着嘴就要吹一个呢。
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关君亦停下了，杜客华也听着。
是从刘小俊的裤子兜里传出来的。
“那个……我接个电话……”刘小俊拿出电话的手有些颤抖，战战兢兢的按下了通话键。
“你他妈要死啊！一天天的出去败家！你这个死老娘们儿！孩子都管不住！”
“你不说话不行是吗？合着这不是你的孩子是吗？”
“是不是接了？你赶紧问问这个缺德的货！”
“你怎么不问呢？啊？就指望着我？”
电话中，先是几句男声，然后又是女声，一男一女不像是对话。更像是对着对方发泄情绪。
那是刘小俊的爸爸和妈妈。
刘长天和邓兰。
吵闹声接连不断，争吵不休。关君亦和杜客华都大为震惊。可刘小俊却神情涣散，面无表情的听着。仿佛这一切自己早已经习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持续了好久。
屋内很是寂静，没人敢发声。只能听见电话中的一声声怒吼着。
“我……去外面。”刘小俊实在不想再让他们两个人听着这些，说完后便去了走廊里，关上了门。
二人看着紧闭的大门，仿佛这道门隔住了很多东西。
“喂……”刘小俊打断了争吵声。
“你这小瘪犊子鬼混哪儿去了？”邓兰骂道。“再不回来想死啊？你那个死爹快抽风抽死了！赶紧回来管管吧！”
“说什么呢？妈的，你个臭老娘们儿是不欠抽？！你他妈最好赶紧给我滚蛋！赶紧哪天出点什么意外，死了得了！”刘长天咒骂道。
“我在关君亦家呢……”刘小俊弱弱的回答着邓兰的话。
“关君亦？你又跑到他家干什么？”
邓兰听到关君亦的名字时，语气变得没那么强烈了，态度也转变了些。
“他请我吃饭。”
“你去他家也行，多跟人家学学！小时候你就比不上人家，等到大了大了还比不上！你就是废物一个！人家请你吃饭那是可怜你！”邓兰的语气像是望子不成龙、、恨铁不成钢、朽木不可雕似的，嫌弃和各种讨厌的声音充斥着刘小俊的耳朵，再到大脑中都萦绕着。
在电话这头，刘小俊握紧了拳头，只敢怒不敢言。还要装着洗耳恭听的模样演给她们看，说给她们听。
“大家都挺可怜我的，还很照顾我。”
“你也就到被别人可怜的命了！”邓兰带给刘小俊的感觉就只有愈发失望。“你看看关君亦的成绩，你怎么就不能好好想想你和他的差距呢？人家去了本省最好的城市念书，可你呢？还待在这个小破城市！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长点脸？”
“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说过无数次对不起，每一次都想要奋力的讨好，却得不到一丝回报。或者说不奢求回报，哪怕是一丝的好脸色呢？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回报，更没人给他好脸色看。
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来这么惩罚自己。
可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做错。
自己这么多年做的太多了，唯独没做过错事。不过在邓兰和刘长天的眼睛就有很多，没考上好大学？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或许说他们瞧不上自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或许自己活着就是个错。
“对不起？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什么？你就是个死的……”邓兰恨不得咬牙切齿想要把刘小俊的脖子掐断好来宣泄心中的不快。
“赶紧滚回来！”
“这就回来。”
电话那头挂断了，刘小俊仿佛失去了灵魂，或许自己已经麻木了，恨不得现在立刻麻痹自己的神经。
自己的希望却无望。
对于她的父母来说，这才是常态。
我们得不到幸福就不一样任何人有。
刘小俊梦想中安逸又温馨的生活？
荒唐，笑话？
简直天方夜谭。
刘小俊蹲在门口，缓和了很久的情绪。然后才回了去。
“杜哥，老关，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刘小俊走到客厅拿好了自己的东西便夺门而出。
“诶！小……小俊……”关君亦想要拦住刘小俊。可是自己也心知肚明，他拦不住。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门，一个也许永远也打不开的门。
他把门上了锁，钥匙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刘小俊心如刀绞，回到了家。
家中的惨不忍睹映入了眼帘。
花瓶、盘子、家具什么的都摔了一地。
似乎谁都没有察觉到家里回来了个人。
“离婚！刘长天大喊到。
“你以为离婚能唬住我？谁怕啊！孩子和房子我一个都不要！”邓兰带着哭腔怒吼。
“你不要孩子？”你不要谁要。难道让我养他？”
“这么多年你管过他吗？他不是你的孩子吗？”
两人仍是争吵不休。
刘小俊对比已经麻木了，已经麻木了，已经麻木了。
他想逃，他想逃离这个家，这个所谓的家？
这么多年他一直忍气吞声，他不敢说。
说了之后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打？骂？还是他们再吵着离婚还谁都不要自己？
刘小俊蹲坐在门口，捂住了耳朵。他心绞痛，他难受，他不甘。
父亲这些年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母亲也整天不着家。什么都是他来照料。帮父亲还债，把喝的烂醉、不省人事的母亲从夜店里接回来。
他们对方心里都清明，一见面就会吵架，不论因为什么事。还总是把自己牵扯进来，比不过关君亦成为了一道越不过去的坎。
可他受够了，他受够了这些年他们的争吵。凭什么自己要给他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他早就受够了。
可他敢说吗？
他不敢说，不敢表态。
他恨，他甚至想杀了他们。他向往，他不知道那种安逸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想，他向往一个真正的家。
他想生活和别人一样，至少是正常的。
他羡慕，羡慕关君亦，羡慕杜客华，羡慕他们任何人。
他恨自己，恨自己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想要好好生活，想要一个没人打扰的生活。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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