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口水鸡
这次的名为《偶像制造》的选秀节目一共有108位练习生，早上八点的时候，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进场。
洛时熙从通道里出来，打量着巨大的演播室。
整个演播厅占地面积极大，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边是选手的座位，呈金字塔形，最底下也就是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是倒数的位置，最上面自然是一号王位，其下还有八把椅子，共计九个出道位。
另一边是舞台，灯光打了下来，将这里照得如白昼。导师席就在选手台前面。
他打量着舞台，殊不知别人也在打量着他。
“这个练习生谁啊，之前没听过，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看牌子是个人练习生，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洛时熙在舞台上站定，看了一圈台下面已经到了的练习生，有些紧张的蜷了下手指，对大家展开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长睫随着呼吸轻颤，缀在眼尾的小痣欲遮不遮，嘴角的梨涡盛满甜意。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背带裤，领结打成了蝴蝶结样式，俏皮活泼。
跟他对视的练习生像是被“biu”地射中了一下，眼中只剩下了他嘴角弯起的弧度。
“天啊，怎么会有男生笑起来这么可爱？”有练习生夸张的做了一个中箭的动作，倒在了椅子上。
“这是吃了多少糖才能笑成这样，我看他笑自己都想笑诶！”
“他还是卷毛，我好想rua！”
洛时熙不明白大家的眼神为什么突然亮了起来，他不安地绞动着手指，拼命回想自己中午有没有吃韭菜盒子还把菜叶子粘到了牙上。回想无果的他僵着一张笑脸，走向108个座位。
然后坐到了第107个位置上。
这不怪洛时熙，他也想坐最后的，毕竟自己实力几斤几两他还是有数的。不过现在的第108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
看到洛时熙的选择，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他竟然坐到了youngy旁边，不怕被冻死吗？”
“他太谦虚了吧，说实话有这张脸都不止倒数第二。”
“坐到了107的位置上啊，我还想让小可爱坐我旁边呢。”有人叹息。
事实证明，男生对可爱的生物有时候更把控不住。
感觉到自己身边坐了个人，男生也丝毫没有动静，依旧长腿交叠，依靠在后背上睡觉。
洛时熙打量了一下自己旁边的倒数第一名。对方很有自己的个性，面容冷硬，扎着脏辫，左边眉角处还有一颗眉钉。演出服上挂着不少重金属，马丁靴踩在地上，坐在这里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
洛时熙现在面对的是初舞台测评，眼前的108个座位代表着你对自己能力的评价，跟稍后的舞台评价无关。有人坐到了上位圈，有谦虚的在中间偏上一点，不过大部分坐到了中间。
像他这种一来就选择倒数的，就两个人，还稳占了倒数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洛时熙自然把身边的人当成了跟自己一样混进来凑数的人选，顿时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友好地凑上去打招呼。
“你好，我叫洛时熙。洛水的洛，时间的时，熙熙攘攘的熙。”
很酷的男生总算睁开了眼，看着自己面前露着小虎牙释放善意的洛时熙，极其冷淡的点了下头：“youngy。”
恰巧此时场上传来一阵惊叹声，好像是进来了了不起的练习生，盖住了youngy的声音，洛时熙没太听清。
杨歪？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他腹诽着，嘴角的笑容不变，极其礼貌：“杨老师，你好。”
蒋闫，也就是youngy的表情一下子古怪了起来。他把腿放下来，稍稍坐直，看向洛时熙。
“你……”他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直往这边扫的摄像头，将话吞了回去，“算了，随便你。”
反正之后两人的交集也不会多，他爱怎么叫怎么叫。
但是蒋闫显然想岔了，洛时熙是个自来熟的家伙，尤其是认定了两人都是来凑数的共命运选手之后，这一点更是无限放大。
从洛时熙在这个位置上坐下，一直到所有练习生入场完毕，蒋闫耳边一直回响着对方的声音。
洛时熙看着刚进来的练习生，说：“胜坤娱乐诶，这个公司我听过，演《千金嫡》的男主角好像就是他们公司的。”
蒋闫本不想说话，但想到在录节目还是提醒了一句：“那是长坤影视公司的。”
“……原来如此。”尴了个大尬。
洛时熙闭嘴了，但没消停一会又开始了。
“这个我认识，这位是tonight团队的吧，我去年还听过他们的歌。其他人没来吗？”
蒋闫：“他们团队去年解散了。”而且闹得很难看。
“……”
“……”
洛时熙再接再厉：“这个练习生长得太帅了！唉？那鼻子怎么有点透明？”
蒋闫望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他双手抱胸，挑眉一笑，无不恶劣的说道：“可能是整了吧。”
洛时熙冷汗下来了，他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感觉……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他刚才把所有能踩的雷全踩了一个遍！
他会死的很难看吧……洛时熙认命的闭上眼睛，恨不得时间倒流，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子。
蒋闫看着自己旁边这个长相可爱的男生，此时对方把自己缩成一团，跟淋了雨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好不可怜。蒋闫刚才怼了自己的死对头，现在心情很好，他笑得玩世不恭的看着洛时熙。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来选秀的啊？怎么连竞争对手都没搞清楚。”
洛时熙痛苦面具：“我是不是来选秀的，杨老师你不知道？”
蒋闫手肘懒懒的搭在椅背上，没作声。他觉得这人好玩极了，想听听他再说点什么。
不过洛时熙在后面一言未发，有话也全憋在了肚子里。
等练习生全部进场之后，就是导师们的表演秀。
节目组这次花重金请到了一线歌手姚余余，顶流女团主舞姜婧，刚在国际上得奖的实力rapper法梭。不过最让人期待的便是这次的pd，贺逾。
洛时熙坐在台下，看着导师们风格迥异的表演，完全的沉浸在了里面，把自己当成了来看演唱会的粉丝，还是全程免费的那种。
随着前几位导师show的结束，舞台上出现了几秒空白，灯光一下子全暗了下来。
洛时熙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就连蒋闫都坐正了身子，认真看向舞台。
红色的灯光暧昧的打了下来，干冰做成的烟雾在舞台上缭绕，诺大的现场瞬间寂静。
洛时熙能听到有人在小声说着：“来了来了，是贺逾！”
“炸场子的来了！”
”做个深呼吸，不然我怕自己一会太嗨了晕过去！”
“啊啊啊啊贺逾会表演什么？好期待！”
贺逾，他们节目的pd，花重金请来的导师，也是整个娱乐圈top级的巨星，绝对的王者。
如果说有人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那个人一定是贺逾！
红色的灯光随着躁动的鼓点节奏明灭，音乐声渐大。
整个气氛瞬间沸腾了起来，但却是一种诡异的沸腾，因为依旧无人出声。他们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却不敢出声惊扰这个舞台。
打破这种平衡仅需要一滴冷水。
而贺逾的声音就是这滴水，滴进了沸腾的油锅里。
“hey，what’sup！”
抓耳的声音爆发式响起，瞬间点燃大家的激情。紧随而来的是一连串渐快的节奏，舞台上云雾散去，显露出了贺逾的身形和他的伴舞。
洛时熙离得近，第一时间看清了贺逾的长相。
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但是洛时熙很快就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完全被贺逾掌控了身体与灵魂。
贺逾他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调动起观众的情绪，直接一个滑步突破层层屏障，瞬间到了舞台最前端，凌厉的眼神睥睨着台下的观众。
他是聚光灯的聚点，全场人目光的焦点。
是舞台的王者！
台下嘶喊声不断，所有练习生都成了他的粉丝，在底下疯狂应援。
“贺逾！贺逾！贺逾！”
“太帅了！这是在开演唱会吧！！”
“贺逾！王者！！我就算第一场被淘汰回去也值得了！”
“这城市的车流和这地表的颤抖
像一颗石子落入地心之后泛起的温柔”
bgm中的轻声呢喃跟贺逾磁性的嗓音相重叠，像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温柔。他的腕转带着力道，身体向右边倒去，却又凭借着自己腰间的爆发力带起了全身。身体跃起，暗紫色演出服的衣角扬起，露出他劲瘦的腰肢，充满力量，隐忍而性感。
“谁隐藏春秋，谁在大雨之后
把旗帜插在最高的楼”
随着爆炸般激烈的节奏，是他带有力量美感的动作，肌肉快速的收缩与舒张带给观众极致的poppin。他本是魅到极致的长相，抬眸时却连眼角都带着上挑的锋利，像一柄利箭刺破空气，击中你的心脏。
“啊啊啊啊贺逾！”
“我不做直男了！贺逾我爱你！！”
猛烈的鼓点声响起，歌词合着节拍，每一拍都跟动作完美卡点，燃到爆炸，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洛时熙分明能看到，贺逾在落下转身时，汗水划过他性感的喉结，沿着他的锁骨深入到了衣领，本就贴身的演出服隐显出身材。不过更多的汗水顺着贺逾转头的动作甩了出去，有发丝狼狈的贴到了脸颊上，却让他多了一丝野性。
“失效感官焦灼只剩下
麻木愚钝无从感受”
全场的气氛被炒到了最嗨，所有练习生们都随着激昂的音乐舞动，心跳跟着贺逾的每一次转身而鼓动，血脉里狂躁的因子被激发，让人热血沸腾。
伴舞的还有四位老师，都是国内顶级的舞团出身，却谁都没有办法夺走贺逾的光环。
他天生驾驭舞台！
舞台就是他的领地，在他脚下臣服，让他在上面驰骋。
一曲终了，洛时熙躁动的情绪却没有平复，他站在台下，仰头看向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贺逾。
原来……这就是唱跳歌手，他们这次要选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人。
“贺逾！贺逾！贺逾！”
“贺逾！贺逾！贺逾！”
整个场子好像变成了贺逾的个人演唱会，练习生们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是下意识的齐声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神情激动到不能自已。
贺逾结束了他的endingpose，拿起地上的话筒，微微的喘息声透露出这支舞需要多大的消耗。
“大家好，我是《偶像制造》的pd，贺逾。”低沉带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贺逾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他看着108位因自己的舞台而激情彭拜的练习生，说道：“我并不擅长这种类型的舞台，之所以今天选择这个，是想告诉你们，既然选择了这里，就别退缩，别犹豫，遇到困难咬牙也要挺过来，攒着劲一直往前冲。”
“告诉我，能做到吗？”
“能！”
洛时熙最给面子，喊得最大声。他血液里躁动的因子还没有平复下去，现在只想出去跑个一千米冷静一下。
他在第107的位置上，离得舞台近，喊得声音又大，自然吸引了贺逾的目光。
贺逾看了一眼这个笑得呲出自己小虎牙一脸开心的男生，刚才就属他看得最高兴。贺逾随后看向在场的所有练习生：“你们就这点音量？再大点声告诉我，能做到吗？”
“能！！”
这次回答的声音震天响，贺逾满意的收回目光。
到此为止，所有的导师表演完毕，接下来就是练习生们了。
贺逾开始公布初舞台评级的比赛规则。
“所有选手将上台展示，导师们会根据舞台完成度等多项指标进行评级，评选出a到f，a为最优，f表示你还没有准备好……“
洛时熙看着台上的贺逾，问身旁的蒋闫。
“他说这不是他所擅长的舞台，那他擅长什么类型的？”
不擅长的都跳到了极致，那要是擅长的岂不是更可怕？
蒋闫看着台上的贺逾，眼中燃起胜负欲，急迫的想要打败这个过于强大的对手。他听到了洛时熙的问话，对他说道：“你看他长相就知道了。”
洛时熙转头，去打量贺逾的样貌。
贺逾说声男生女相也不为过，长得过于美了，五官无一不精致。他生了一双桃花眸，眼尾上挑，看人时总像是在勾着你，轻轻一笑就是风流模样。
这样的人，最适合的不是刚才极富力量a到爆的舞台，而是性感撩人的舞台。他在舞台上的眼神会像恶魔的诱惑，低声呢喃着引你堕落，与魔共舞。
洛时熙总算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贺逾眼熟了，因为他老是能在手机娱乐新闻推送上看到对方的身影，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桃色绯闻。对方恋爱又分手，分手又恋爱，前女友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
洛时熙眼神幽幽的看向贺逾。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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