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婆娑果（二）

临渊原本不愿意理睬这回事，虽然临渊崇拜峄山娘娘的修为，但毕竟是沐若的母亲，即便自己真情实感帮一帮，恐怕也是落个虚情假意讨好帝君的名声。还不如就依了墨洵，只装聋作哑罢了。

        临渊送了墨洵出门，便回房修炼。近些日子临渊总是心神不宁，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之前已经写信告诉了父君要做完全准备，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天族的事情一向是掺杂不清，大婚之前定会有事发生。

        “小殿下，这是凝神静气的茶水，晚膳前帝君特地吩咐要为小殿下准备好的。说是小殿下最近心神不安，喝了这茶水能够睡得安稳些。”尺素的声音还是软软的，让临渊十分舒服。每每听到尺素这样说话，临渊就觉得还在北荒，在伏羲山上。

        “好。”临渊接过茶水，慢慢品着。这茶里加了不少养气凝神的丹药，恐怕是这华辰宫中积年的珍品。临渊慢慢品着，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无论世事如何也好，只要有墨洵这份心意也就够了。

        “帝君待小殿下真是好。听楠启仙君说这茶水中加了不知道多少积年的珍品，帝君竟然眉头都不皱一皱。”

        “尺素，你也认为帝君待我好？”

        “那是自然，这九重天上谁不知道小殿下是帝君的心头肉呢。”尺素掩口而笑，看着临渊的脸颊爬上一抹微微的红色。

        “那你说，帝君会纳妾吗？”

        尺素不知道如何回答临渊这话。明川心中装不住事情，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尺素。尺素心中也是十分为临渊生气。帝后尚且没有过门，便有人想要捷足先登。自古以来这样有头有脸的神仙都是要先娶妻的，如若先纳了侧妃进门，那正妻是十分丢脸的。

        “小殿下，有句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讲。”尺素试探地说出这句话，边说边看着临渊的脸色。

        “你说。”

        “横竖，帝君都是要纳妾的。您看天君，天妃众多。帝君虽然与天君不同，但是帝君也是这四海八荒中举足轻重的神仙。如若像从前一样始终不娶，倒是也没什么了，谁都开不了这个口。但现在帝君与殿下情深意笃，要娶殿下进门，那日后免不了要有许多部族需要平衡，恐怕还是会要纳妾的。”尺素这番话说的虽然没有错，但是此时说出来临渊心中还是十分难受。

        “怕是都不会等到日后，就有人想要捷足先登了。”

        临渊苦笑了一下，想起天君已经为郁鸢捷足先登铺路了。

        “小殿下……”尺素不知道如何安慰临渊，这事情实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算是帝君，恐怕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临渊示意尺素退下，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墨洵对她好是真的，但是郁鸢和沐若都想嫁入华辰宫也是真的，不仅郁鸢和沐若，这四海八荒中爱慕墨洵的女仙实在太多太多。但是临渊心中始终相信墨洵没有对自己说，是因为墨洵想要给她一份安宁，不想让这些事情来烦她。

        与此同时，墨洵与沐若都守在峄山娘娘床边。峄山娘娘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但却紧紧拉着墨洵与沐若的手。将沐若的手放到墨洵的手里。

        墨洵自然全都明白峄山娘娘的意思，但是并未多说话。只等着楠启将婆娑果送来。

        墨洵走的匆忙并未带着旁人。或者说墨洵本来也不喜欢带着旁人。

        “公主，婆娑果送来了。”

        墨洵见婆娑果送来了，心安了一些。但是却不见楠启，就问送果子来的仙娥，那仙娥说不是楠启送来的，乃是临渊公主送来的。

        “渊儿送来的？”

        “回帝君的话，是临渊殿下身边的奴婢送来的，说是方才临渊殿下放心不下楠启仙君独自去取婆娑果，想着如若路上出了闪失可如何是好，于是追上楠启仙君，一同回北荒摘下婆娑果，命人送来的。”

        墨洵见这仙娥十分面生，心中疑惑，但是峄山娘娘已经危在旦夕，沐若便催促墨洵赶快给峄山娘娘吃下婆娑果。墨洵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沐若心急，直接将婆娑果从那仙娥手中拿去，送到峄山娘娘唇边。

        “兄长，母亲快不行了。兄长我信得过临渊妹妹的人品，相信她不会害母亲的。等日后我定好好去拜谢临渊妹妹。”说罢就将仙力注入婆娑果，那果子幻做七彩霞光钻进了峄山娘娘的口中。

        吃下婆娑果后峄山娘娘的气息果真是平稳许多。沐若的脸色也好了一些，不再忧心忡忡。

        但不到一刻钟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兄长，这是怎么回事啊？”沐若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好，这婆娑果是陈年的婆娑果。”墨洵脸色一变，沐若也吓了一跳。从未想过墨洵会反应如此强烈。

        正说着，楠启从外面进来，从怀中掏出一枚婆娑果。但看到眼前一幕也惊呆了。峄山娘娘身体渐渐透明，这是眼看就要羽化的模样。

        “我不行了，只盼着帝君能够给小若一个好归宿，即便是羽化身归太虚，我也可安心走了。”

        “母亲，母亲你不要走，你走了谁来疼小若啊。小若不要母亲走……小若不嫁给兄长了。母亲，我们不要做了……”沐若还没有说完，就被峄山娘娘打断，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沐若后面的话。

        “小若，你在世上只有帝君一个亲人了，你要多听他的话。日后你能依靠的只有帝君了。帝君，老身于帝君有养育之恩，现在老身即将羽化，临走要让帝君还上这个恩情。那便是娶小若入华辰宫，照料她一生一世。帝君可答应吗？”

        过了一炷香时间，墨洵才缓缓吐出四个字：“本君……答应。”

        峄山娘娘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合眼。口中念着一段不知是经文还是何种秘咒的话，魂魄缓缓离体。最后看了沐若一眼，便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具仙体。

        沐若哭的撕心裂肺，几度昏厥。墨洵只好寸步不离地守着沐若。楠启见状赶紧回去筹备峄山娘娘的身后事。毕竟峄山娘娘也是天族的尊神，是要葬入天族梵谷灵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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