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谢鸿归头顶的绿光闪闪发亮
当谢鸿归说他心里有底线的时候，本意是想表达的意思是：自己正值十七，还未成年，不能犯法。
但在褚晏庭眼里，已经被曲解为断袖的皇帝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性取向。
褚晏庭端着茶杯，看着神情凝重的谢鸿归，眼神晦暗不明。
空气冷凝了一会儿，谢鸿归喝了一口茶缓缓心里的余燥，“褚晏庭，虽然朕不会怪你，但你的所作所为，仍是大逆不道。”
派人潜入皇宫，还把皇上从妃子那里掳了出来，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谢鸿归知道褚晏庭胆子肥，男主嘛，胆子再大也有金身不破的外挂。
他也大概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比起大权旁落到太后手里，他手里的这个小皇帝，现在对他唯命是从，更好拿捏。
所以，为了保住他手里的棋子，一定不能让他有子嗣。
但谢鸿归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明明是死对头。
不过这段时间为了刷好感度，谢鸿归确实一直对他客客气气的，但也没到能允许他闯入皇宫内院劫人的地步吧！
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谢鸿归梗着脖子，看向褚晏庭。
褚晏庭注意到谢鸿归的眼神，一直淡然的目光幽幽闪动，良久道：“臣只是不想陛下不开心，想为陛下分忧罢了。”
“若陛下想怪罪，臣……”他起身单腿跪下，“甘愿受罚。”
这话说的……还要我想怪罪。好一朵黑心白莲！
而且我就算想怪罪也不能怪罪啊！我现在怪罪你，等到后面，你还不得百倍奉还？
想到这里，谢鸿归只得让语气柔缓下来，“起来吧。朕不会怪罪你。”
又一次……
褚晏庭心想：明明可以置他于死地，却意外放过了他。褚晏庭低着头，有些意外。但很快面色如常，起身谢了恩。
……
另一边，太后差去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
太后侧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问道：“情况怎么样？”
女子跪伏道：“奴婢看到，皇上和金才人正鱼水交欢，乐在其中呢。”
太后眯着眼睛，眼尾一扬，心下一喜，又不放心道：“你可看清楚了？”
“回禀太后，奴婢确实看清楚了。”宫女的脸上神色淡然。太后瞧着，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行，下去吧。”
太后抚着指甲上的蔻丹，心满意足地勾了嘴角，一切正如她所愿，甚好。
……
在褚晏庭的护送下，谢鸿归悄悄回了宫。
让他意外的是，太后一大中午派人给他送了几碗补品。
侍女道：“太后说，让陛下保重身体，没事多去雪翠轩坐坐。”
雪翠轩是金挽翠的封居，看来太后并不知道昨晚他和金挽翠的“好事”已经被某个心机男给破坏了。也是，这种事褚晏庭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让太后知道了，不知道又会整什么幺蛾子。
谢鸿归对着那堆补品瞥了一眼，隐隐都觉得犯恶心，摆了摆手懒懒道：“知道了。”
“太后还说……”侍女低头小声道。
还有？
“让陛下记得封金才人为妃嫔。”
“……”
石锤了！昨天那一出，绝对是太后早就计划好的。
谢鸿归只能勉强答应。
……
某处亭廊，褚晏庭、梁慈海正商量事情。一身玄色束身衣的麒麟走到他们面前。
“事情办得怎么样？”褚晏庭问。
麒麟道：“属下已经遵照大人的吩咐，警告了那个宫女，太后没有发现。”
“好，下去吧。”
待麒麟走后，梁慈海抬眼望着他的背影，这人假扮皇上和女人同睡了一晚，居然还能面不改色，淡定如常。可真是褚晏庭身边的一条好狗啊！
“梁大人，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梁慈海放下杯盏，良久后才低声小心道：“要除掉太后这条大鱼，就得把线放长一点。她想要什么，咱们就给她什么。”
褚晏庭看了一眼梁慈海，黑眸深沉，低声道：“这可不是件好办的差事。”
梁慈海看向旁边笼子里的小鸟，笑道：“老夫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凭的可不全是运气。”
褚晏庭笑，喝了一口茶，“那咱们的下一步棋，就全仰仗梁大人你了。”
梁慈海高傲地朝褚晏庭掀了掀眼皮，笑中带着不屑，他早就知道，褚晏庭就是个小娃娃，没有他帮忙，根本就不成气候。要想办成事，还得靠他。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褚晏庭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制定好了下一步棋，梁慈海提着鸟笼子悠然离开了。
直到梁慈海的背影消失，褚晏庭的脸色才渐渐阴沉下来。
老而不死是为贼，梁慈海就是只典型的老狐狸。
不过，好在这贼暂时是同一条船上的。
“小春。下午没客人了吧？”
“大人，没了。”
褚晏庭放下茶盏，摇上折扇，脸上恢复了温润和气，“那去陪皇上读读书吧。”
又是陪皇上读书，这话在小春都要起茧了，自从他进这褚府以来，他家大人没事就去陪皇上读书，陪皇上下棋，陪皇上喂鱼。大人看着也是一个正值年轻的小伙，怎么就没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兴趣爱好呢？
小春摇摇头，帮着褚晏庭收拾进宫的用品。
……
上次静安居被太后下套之后，谢鸿归已经对后宫有阴影了，与其在后宫被太后捏着脖子教育，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前朝看看奏折，跟着褚晏庭读读书。
比起刚穿过来的鸡爪字，谢鸿归现在的字，相当于是古代的初中水平了。
他临摹着褚晏庭的字，手感越来越好。
拿起谢鸿归刚刚写的字，褚晏庭笑着说道：“再过不久，陛下练字的时间就可以缩减了。”
谢鸿归放下墨毫，揉了揉微酸的手腕，“这都是褚爱卿的功劳。说吧，想要什么？朕赏给你。”
褚晏庭看着谢鸿归，目光幽然，“皇上以为，微臣会想要什么呢？”
谢鸿归扭过头去，不得不说，这样一张明俊的脸，加上权倾朝野的右相之位，他想要什么，还会要不到吗？
“是朕糊涂了，爱卿心性淡泊，金银珠宝、名器玩物，这些俗物，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褚晏庭扭头，明亮的黑眸转为幽微，叹息道：“其实，微臣自己，也不知道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谢鸿归心里暗暗道：你就别装了，你真正想要的，不就是权力嘛。或者说，是他坐的这个皇位。不过他能理解，为了让主角形象更加正面，作者一定会让主角经历更为复杂和无奈的心理路程，才让这个夺权名号名正言顺。更贴切一点的说法就是——“洗白”。
如他所说，主角正经历这个过程。
褚晏庭也在问自己，自己真正想要的，是那把椅子吗？别人都说他贪恋权利，他也在致力追求这个。从金榜题名，到侍郎、尚书、宰相，他每一步都走得顺风顺水，直到一年前，他一度以为自己止步于天牢之中，小皇帝又将他放了出来，似乎命运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回来后他依旧大权在握，甚至于比起从前，一切似乎更加顺利了。
好像从始至终，他就在为权力奔走，他背负的所有，让他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但这种选择，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
谢鸿归没安静几天，宫内就传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
谢鸿归正在念书，韩安提着衣袍，笑得褶子都堆成了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跪地伏身道：“皇上！金挽翠怀了龙嗣！”
谢鸿归两眼一黑，笔都掉在了地上。
他努力撑着桌子：“什么？？？”
他那天明明不是……
难道他被绿了？？？
谢鸿归手里的竹简哐当掉落在地。
韩安满脸喜色道：“陛下，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您该去看看金娘娘了。”
谢鸿归头疼，捏着太阳穴揉了揉，还是头疼。
片刻后，谢鸿归来到金挽翠的住处，脚步顿时有千斤重。
“皇上，您……是不是应该再高兴点。”韩安在一旁，呵呵笑着提醒他。
谢鸿归这才把自己的嘴角提了一下，努力装出一副欢喜的表情。
韩安呼了一口气，就算再怎么不想让太后有孙子，但这孩子也毕竟是个龙嗣呀，皇上的表情为何如此凝重？
谢鸿归扯着嘴角走进去，太后已经在那里了。
太后满脸堆着笑，是真真切切的开心。
“皇上啊！你可得好好待金妃，这可是你的第一个皇嗣。”
金挽翠行了个礼，立马被太后搀扶着坐了回去，“你有了皇嗣，就不用再多礼啦。”
谢鸿归僵着一张脸皮，内心五味杂陈，感觉头顶的绿光正闪闪发亮。
金挽翠含羞看着他，“皇上，臣妾好开心，能够怀上皇上的龙嗣。”
谢鸿归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的瞳仁发亮，无丝毫闪躲之意，便发觉她是对那晚的事情真不知情。
那么问题来了，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正茫然疑惑间，小厮来报，“陛下，右相褚大人说有急事向您禀报，请您立马去书房一同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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