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9月的最后一天，李铭川回到了西安准备和父母一起过十一。战投部的靳经理也提前跟他打了招呼，下午的时候他便去了一趟te。
团队是现成的，档期也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te西安对清川云科技十分重视。上次路演之后双方果真一拍即合，国庆收假之后战投这边就要开始走流程了。
李铭川已然得知了杨杨和问与晨在一起了的消息，他想起那天明明是他把女孩送进了医院，明明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她身边，而他却因为不得不离开，因为放不下的工作，亲自给了问与晨趁虚而入的机会。
因此他受着一股不上不下的气，气的全是自己，接连几日都闷闷不乐。
李铭川不知道知道自己再见到她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又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在第二次踏进te西安战投部的办公区之前，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平静。
可老天爷就像是在跟他开玩笑，李铭川费了老大劲才全副武装起来的心态又变成了一场白费功夫。他竟然第三次扑了个空。
李铭川这才从靳经理的口中得知清川云科技项目的团队配置中根本就没有杨杨——人主动申请外派去了上海，已经好几天了。
就像是被玫瑰扎了手，李铭川怎么也没想到表面看上去好相处的她竟还有这样带刺的一面。接受自己的失败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压根就没怎么输过的、别人口中的人生赢家李铭川此时更是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尊受挫。
她跑什么，是为了划清界限还是因为厌恶？
她躲什么，心里没鬼的话她躲什么？
她怕什么，怕问与晨吃醋还是怕自己动摇？
杨杨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问与晨又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极端？至于要到对他的项目都不管不顾的地步吗？
压抑了好几天的懊悔、愤怒还有不甘心一时间占据了他的理智，李铭川坐在车上，拨通了杨杨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
“喂，李铭川我现在不在te西安了，你有事情的话找我另外几个同事吧。”杨杨没有无视李铭川的这通电话，她知道这个对话早晚都会来，索性公事公办地开口。
李铭川冷笑了一声：“为了躲我跑上海去了？”
“不是为了躲你。”
“杨杨，”李铭川不想浪费时间，“我现在去找你。”
“疯了吧李总？我和问与晨已经在一起了。”
李铭川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要见她一面，他要问个清楚，他要当面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对自己没有感觉。
本就不甘心就这样被淘汰的李铭川暗自决定，如果她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他就把她抢回来。
te上海哪怕平时节奏再快，七天长假前的下午也不外乎是一副“能做就做，做不了节后再说”的躺平气氛。今天下午的杨杨难得轻松，直到李铭川打来电话。
杨杨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李铭川未知全貌，因此对于她和问与晨的判断自然是主观的、有误的。
但实际上天子骄子一样的他犯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太自信了，他以为对方一定会动摇，他以为杨杨对他有好感只是早晚的事情。
杨杨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已经在候机的问与晨拨了通电话。
李铭川风尘仆仆地赶到杨杨住的酒店门口时已经接近晚上9点，杨杨直接带他上了35层的楼顶酒吧。
他要好好谈，那他们就好好谈。
“瘦了。”李铭川看着她。
“谢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杨杨把水单递给他，“喝什么？”
李铭川却是不肯伸手接：“跟你一样。”
“那就两杯金汤力。”杨杨向服务生示意，然后直入主题：“你脑子一热跑来干什么？挖墙角吗？”
李铭川被她一句话激得上头，再无平日里的淡定和从容，说的话也并不绅士：“你不该选他。”
“应该选你？”
男人眼神沉沉地注视着杨杨，今晚的他是有攻击性的，却没想到她也是。
见对方不说话，杨杨喝了一口金汤力，语气随意：“李铭川，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漂亮，有趣，聪明，直率，很吸引我。”
“我很聪明吗？”
“非常。”
“比你还聪明吗？”
“做题你不如我，做事我不如你。”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判断？”杨杨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开口反问他，“你一边觉得我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女性，一边又觉得我是昏了头才选择了不如你的问与晨。李铭川，你不觉得矛盾吗？”
杨杨不给他反驳的时间，继续说：“另外，一开始我是不确定的，也不想自作多情地揣测你对我的感觉。但我不是傻子，从请我吃饭到同学聚会，从主动找te合作到扔下路演送我去医院，你找的所有正当理由其实根本就掩盖不住你在有意接近我的事实。”
“我不喜欢被人试探，李铭川。我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值得所有明目张胆的偏爱和追求，我没兴趣帮任何人测试他心动的信号，是你也不行。那些事儿你做都做了，却不愿意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喜欢我。在这一点上你不如我，也不如问与晨，而你本是我们中间最聪明的一个。”
李铭川眉头紧锁：“有太多现实因素牵绊着我，我们不在一个城市，而我的工作又非常饱和，所以我反反复复考虑了很多。”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是谁二话不说就飞到上海来了，当你真的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拦住你吗？”
杨杨把他分析了个透透彻彻，李铭川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可辩驳。
“这是我不选择你的前两个原因，接下来是第三个。”杨杨放下酒杯，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非常优秀，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你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接受别人的崇拜和仰视，因此你当然是骄傲的，是自信的，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是运筹帷幄的，这很好，也很正常。”
“因此你步步为营，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失手，觉得我迟早会对你动心，所以你迟迟不肯给我透底，还一直在给自己留后路。而当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之后，你甚至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李铭川试着为自己辩解：“杨杨，我没有那么目中无人。”
“我只是在分析问题，不是对你人身攻击。但你好好想一想，你怎么会放心把生病的我交给问与晨？难道是因为你对我一点占有欲都没有？”
“我……”
李铭川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不仅仅是做了错误的决定，他连心态都是错误的。
杨杨放缓了语气，她并不是来批判他的，“所以李铭川，我们是没有可能的，但这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只是我对你没感觉而已，你不是我的菜。”
“你喜欢的是你自己，你人生的第一顺位是你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你会凭着这股对自己的信念成为最成功的那一类人。”
35层楼高的魔都夜空中，一颗心正在失重地下坠。
杨杨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选择。要么等你把心态调节好了之后我们做朋友；要么你否认我刚才说的一切，咱俩继续纠缠。”
然后她向远处招了招手，对刚进酒吧的某人示意她在这里。
李铭川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人走到了他们这桌，然后自然而然地就拉开了杨杨旁边的椅子。
“聊完了吗？”问与晨十分友好地问他，“她可会拒绝人了，我是见识过的。”
刚才还在无情输出的杨杨此时却是笑意盈盈地看着问与晨，李铭川就坐在他们对面，就算想忽视也无处可逃。
就这样罢，不论是年少时还是长大后的心动，他始终是没能抓住。也许在他因为现实问题而犹豫的时候，在他还在自欺欺人地认为对她的喜欢很模糊的时候，在他拿霸道总裁的台词有意无意地试探她的时候，他就错过了她。
正如杨杨所说，他正在自己的世界里奋力地向顶峰攀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将清川云科技一路推向成功，那才是李铭川真正想要的赢。
因此他认输。
“问与晨，要是我初三动动歪脑筋，这会儿就没你事儿了。”
杨杨嫌弃地看他一眼，怎么说了半天李铭川还是这个臭样子，“又来了又来了。”
问与晨却只是笑笑，然后端起杨杨的金汤力主动跟李铭川碰了一下，“既然情场失意了，那祝你事业有成吧。”
李铭川当真喝了一大口酒，最后将杯子往桌上“啪”地一放。
“走了，回见。”
“我就说半个小时吧，分秒不差！”两人坐电梯下到28楼的时候，杨杨还在得意地跟他复盘，“你走进酒吧的那一秒，我刚好把话说完。”
下午的时候杨杨拍着胸脯说这次她来罩他，让问小弟放心，还让他到时候掐着点上来检查工作成果。
问与晨搂上她的肩膀：“看路。”
一个回头差点撞到墙上的杨小姐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赶紧也回搂住男朋友，可刚过了两秒她又不安分起来，开始在他腰上比划：“我怎么觉得你的腰好细啊，男生的腰都这么细吗？”
问与晨开门的同时把她的手也捉住了，“别乱动。”
杨杨不满地被他箍着手，使了使劲也没挣开，“小气。”
问与晨皱着眉头把她拉进了房间：“你就是个小纸老虎。”
杨杨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用手支着下巴打量起了男朋友。
她的目光慢慢地划过问与晨恰到好处的眉眼、挺拔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还有他标志性的下巴。
“问老师，你真好看。”
问与晨正在给她倒水，听到突如其来的夸奖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杨杨思维跳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已经习惯了。
杨杨继续向下欣赏，喉结、肩膀、胳膊、胸膛，她不喜欢大块头的肌肉男，问与晨的就刚刚好，常年健身的人就算穿着衣服也能看出锻炼的痕迹。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杨觉得他跟自己在某音上刷到的那些十几万赞的男网红们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她操着一副点评的语气：“身材也很好，我很满意。”
问与晨终于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坐在了杨杨旁边，往她身后塞了个靠垫之后便把人揽进到了怀里，他亲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杨杨被他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又笑嘻嘻地对他说：“那你喜欢吗？”
问与晨慢慢地靠近，目标是她还带着点酒味的嘴唇，“你做什么我都喜欢。”然后就再也没给杨杨继续发散思维的机会。
她淡淡的体香、贴在他身上的温度还有唇齿间汤力水残留的苦涩味道都让他深深地为之着迷，尤其是当女孩被他吻到微微喘气时，问与晨觉得为了此刻放弃全世界也不为过。
他直接把人一把抱起，让她侧坐在了自己腿上。杨杨自然而然地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先是在问与晨脸上啄了一下，然后就主动吻了上去，中途还试着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这一招惹不要紧，她马上就被人反客为主亲了个七零八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杨彻底败下阵来，撒娇似的把问与晨推开了。
和爱的人接吻就像是软化剂，杨杨觉得自己现在不仅四肢发软，连心脏都跟着变软了。而肢体接触的愉悦又让她充满了冒险精神，杨杨看着问与晨，决定再探索点什么出来。
“问与晨，”此时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你会觉得我们进展太快了吗？”
“不会。”
他早在心里把他们的一辈子都想好了，问与晨就着昏黄的氛围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杨杨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理智边缘反复地跳跃。
“那太好了，我也不觉得。我就是怕吓着你。”
问与晨眼里聚起了笑意，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接个吻就会吓着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那我也拿捏不准嘛，万一你是个洁身自好的男德卫士呢。”
问与晨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荒唐梦，诚实地向她坦白：“在你面前，我不是。”
听到这话的杨杨突然双眼放光，兴致勃勃地：“那我能做个实验吗？”
还没等他回答，杨杨就自作主张地重新调整了坐姿，仍是侧坐在他腿上，但她让问与晨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前。
问与晨任人摆布，听话地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快，继续，我还要亲亲。”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问与晨连问都不问，径直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略地。两人吻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动情，杨杨费了老大劲才从迷乱的思绪中抽出了一丝理智，开始进行她的实验。
她把手绕到自己的腰后，找到了正托着她的问与晨的右手，杨杨带着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几乎是鼻息贴着鼻息，杨杨微微离身，距他只有1毫米，问道：“我肚子上有肉吗？”
当真是全新的体验，问与晨感受到了自己手掌下杨杨的小肚子，有点失神，“软软的。”
说完这话他又迫不及待地侵袭了上来，比刚才还要投入。
杨杨又开始了下一步的探索，这次她带着他的手径直抚上了自己胸前的柔软。
趁问与晨僵住的这两秒，杨杨将他搂得更紧了，还努力地用小舌头挑动着对方，这是他们俩通往下一步亲密接触的绿灯。
接收到了信号的问与晨也不再犹豫，他用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她的圆润和美妙，开始耐心地抚摸、探索，一点一点地使力，一下一下地揉捏，逐渐感受到怀里的小人儿变得微微有些急促的气息。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而杨杨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的。
虽然舍不得，但他还是停了手，腾出空来问了一句：“这就是你要做的实验？”
“嗯。”女孩目光如水，她的大腿正若有似无地蹭着什么。
“宝贝，”问与晨又重新搂上她的腰，“你这是在折磨我。”
“我就是好奇……”
“你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呆六天吗？”
“知道呀。”
问与晨听着她这没心没肺的发言，把人拉开了一点距离，“知道你还这样折磨我？”
“可是做实验还挺有意思的……”杨杨小声地说，“原来主动一点的体验感这么好。”
问与晨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有时候胆大有时候胆小。”
说完他就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挪了下去，起身往浴室走。
杨杨看着他的背影，又加了一句：“问与晨，今晚睡这里哦，22层那间的房卡已经被我扔了。”
头皮发麻的问老师在进浴室前回头给了她一个“我该拿你怎么办”的眼神，表情无语，而罪魁祸首却是笑得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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