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杨门女将》：穆桂英的风骨

曾画过一张q版京剧人物之《杨门女将》穆桂英，原型是著名梅派青衣史依弘。当时的我，对《杨门女将》这出戏慕名已久，但是没机会看现场，穆桂英的仪表形容，全靠剧照硬摹下来。日前“大连生态科技创新城2012新年文化艺术周”，上海京剧院新秀高红梅领衔主演《杨门女将》，终于让我在家门口得偿所愿。看完了这出戏，心情激动万分，其中一点感慨就是：我画的穆桂英根本不像呀，有形无神，至多就是一个普通美女而已，完全没能体现《杨门女将》穆桂英的气度风范。

        穆桂英这个人物，长久以来可谓家喻户晓，在京剧中的地位也相当重要，《穆柯寨》、《辕门斩子》等都是经典剧目。这几出戏创作年代较早，里面的穆桂英，虽然武艺高强，称霸一方，连杨延昭都被她挑于马下，但始终还是老戏中常见的邻家少女形象，各种的娇媚可爱，小心眼小算计，与情郎杨宗保产生的一系列纠葛，都充满着家长里短的喜感。

        《穆桂英挂帅》和《杨门女将》，则是建国之后的新编戏，少了一点老戏的古朴味道，但是将时代性和艺术价性结合得非常出色，穆桂英的个性突出，情怀高远，可敬与可爱兼具，既符合民间故事里的传统形象，又在精神层次上明显提升。若与《穆柯寨》、《辕门斩子》连起来看，情节也相当连贯，几乎可以看见她从跑江湖的女侠到精忠报国的大元帅的一路成长。

        《杨门女将》中的穆桂英，已经和杨宗保缔结美满姻缘，育有爱子杨文广，适逢杨宗保五十寿辰，惊闻夫君战死疆场的噩耗，刹那之间，寿堂变灵堂。……要说这本子编得真是高妙啊，剧情冲突紧密而有节奏，唱词写得更是痛快淋漓，面对试图讲和的庸臣，穆桂英有一段漂亮的西皮流水：“你听说西夏吓破胆，我看那王文也等闲。你要求和递降表，我要杀敌保河山。杨家将岂容人信口褒贬？天波府宝剑埋尘锷未残。老太君若是挂了帅，穆桂英就是先行官。抖银枪，出雄关，跃战马，踏狼烟。旌旗指处贼丧胆，管叫那捷报一日三传！”……

        在这种极哀极痛的时分，依然不以家仇为念，胸怀祖国河山，一字字唱尽杨门正气。下半场的穆桂英，以戎装出场，一身特别设计的雪白硬靠，飒爽之余，写尽丧夫隐痛。最难得是，在满门只剩杨文广一根独苗的情况下，穆桂英没有将儿子藏入象牙塔，反是尊重儿子的志向，硬是在比武中略让三分，给这少年保家卫国的机会，这份别样的慈母之爱，深沉的用心与风骨，当真感天动地。杨门十二寡妇，一位老仆，一位未成年的少年，就这样率兵迎战西夏劲敌，悲壮而豪迈的气氛，带动着观众也燃起激情。

        整整三个小时的大戏，唱念做打应有尽有，生旦净丑行当俱全，其中尤以穆桂英最为吃重，不仅要有过人功夫，还要有细腻的表演技巧，展现这位巾帼英雄铁骨柔肠的内心世界。《杨门女将》从创作至今，历代穆桂英都是独挡一面的优秀青衣刀马旦，如史依弘，如高红梅。说起来高红梅与史依弘的扮相非常像，经历也有点相似，都是二十几岁就以出色的资历与表现崭露头角，对于穆桂英这个角色，演绎都相当成功。好希望大连京剧院的年轻演员也能快快成长，让我们看到更多像《杨门女将》这样的精彩大戏，看到大连版的穆桂英，抖银枪，出雄关，跃战马，踏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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