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

被捉到贼赃的楚王，一声不吭，等着老头儿来骂。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废太子，开了口：“王爷就是帮我擦个药……”

        “公爷……”老太医板脸，对朱天鹏说：“公爷，你也知道自己身子金贵。请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下人，好不好？”

        朱天鹏听了，恹恹地滑进被窝里，好像这样就能避开不见老头儿似的。

        虽然天鹏总是有意无意地来勾搭，但白润是舍不得让他陪着自己一起挨骂。他心里藏着私情，自己也觉得确实活该被骂。

        可是，老头儿连骂他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他轰出去了。白润郁闷地坐在外间，竖起耳朵听着里间发生的事情。

        没有声响了，大概是在诊脉、或是查看什么的。

        说话声响起了。

        老头儿说：公爷的情况，自己清楚吧？

        天鹏嗯了一声。

        老头儿又说：昨天又府尹抓到一个南莱的刺客，公子知道吗？

        天鹏轻松地说：知道啊，我堂弟派来的嘛。

        老头儿说：公爷要是再不当心自己，小人说句不该说的：怕是小人还要送公爷一程。

        天鹏呵呵笑着说：哪能让老先生这样的白发人送我这黑发人呀。

        白润才知道南莱并没有放过他，正听得心里百般滋味，又听见他朗声说道：

        “哎呀，那真到时候，我一定自己先去找好地方，滚去死远点——也免得害你们那个什么楚王伤心，让他天天为我魂不守舍的——先生，是要我表示这个意思吧？”

        白润忽然就透不过气来，死命抓着桌角，手上青筋暴起。

        他怎么能说得那样轻佻！

        怎么可以！

        既然不在乎，那刚才送剑的人，又是谁？

        “放心好了。”

        还是那样轻佻的声音。

        “你们天子给他选王妃，那么多的好姑娘，他都不要！我一个病鬼，他能看上我什么？再说了，我每天都快脱光了躺在这里，也没见他对我做什么——要么……”

        老头儿咳嗽两声，想打断那人的胡言乱语。

        朱天鹏才不理他，继续说：“美则美矣，可惜就是块木头。哎，算了，要不是看在他每天都来哄，我才不喝那么苦的药呢——先生，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给我开这么苦的药？“

        老头儿悠哉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得了吧。”他慢条斯理地说，“您老人家，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从落地就是挨过一日是一日的人。好容易安生下来，看到一个神仙般的美人，还不许我赏鉴赏鉴吗？”

        老头儿说：“公爷若对楚王有真心，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还没勾上呢！哪里放过不放过的？”朱天鹏的声音里郁结着一口怨气。

        老头儿说：“你天天都在招惹他，早晚有一天……”

        “那也等我把他勾搭到了再说。”朱天鹏愤愤地说，“他那样的冰块木头，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呢？”

        老头儿给不了回答。

        “不过，”朱天鹏又说，“他约我明天出去走走。也算是我的努力有了点成果。”

        “朱天鹏！”老头儿生气了。

        那祸害却哈哈笑起来：“就是去相国寺烧个香而已，我又不会把你们洪朝的王爷，拐到南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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