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骑射课被暗算
秦知乐虽和知安不是亲姐妹，但长相却有几分相似。秦知乐因面露不屑而撅起嘴，这让她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听到知安的喝止，秦知乐冷哼一声：“我说错了吗？你们一个抢别人的爹娘，一个抢别人的名声。”
“知乐，你……”
“名声？什么名声？名声要怎么抢？”良音着实有些好奇，打断了知安的阻拦。
良音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让秦知乐更加生气：“原本齐家的几个姐姐或是嫡支长房、或是庶支嫡出、又或是有嫡长风范，她们几人在京中贵女里头是各有特色，谁也不遮掩谁。你倒好，一个自小在庄子上作威作福不愿回府受拘束、没有在家中受过教养的丫头，临着议亲的年纪倒奔着齐家嫡女的位置回府了。她们多年谨言慎行、刻苦受训给齐家女眷挣下的名声，最后却便宜了你。”
“……你敢说不是吗？”看着良音依旧迷茫的表情，秦知安又接着说，“齐老夫人病逝的时候，都没回家的人，现在回齐家？不是为了议亲的好处还能是为了什么？”
原来关于自己的出现，京城中还有这么一个版本……良音越琢磨越觉得秦知安的话虽然听着离谱，但是大致上又说得通……
“不可喧哗！这是在上课，都拿好自己的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原来是武教官已经到了，正命人将备好的弓发给在场的学生。
马场备的弓箭是狩猎用的梢弓，相对其他类型的弓箭轻便，即便是年龄尚小的孩子也能拉开。
良音转过身去，接过自己的弓，不再理睬秦知乐。
“良音，我妹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知安担心良音会为此伤心。
良音摇摇头：“我没有放在心上。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她说的那样，还有很多人也知道我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怎么想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那就好。”知安松了口气。
武教官安排大家在上午光线不刺眼的时候练习射箭，下午大家则可以自由地练习骑马。学堂的学生最小也有七岁，又都是有门第的出身，在家中就已经学过如何骑马射箭。于是，武教官只拿了张弓例行讲解一遍，便让大家自行练习射靶。
练习的顺序是按照学舍的排序，丁舍等在最后。同行的学堂似乎也听过秦家学堂的分舍规矩，大家正好奇地看着立在一群小鬼中间的良音。
良音拿起梢弓挡在自己面前，似乎这样能少丢一些面子。
“四妹妹，不必为此难堪。”王琮突然凑上前来要安慰良音，“一个女子才情弱些不妨事，温淑贤良才是最要紧的。”
温淑贤良？你找错人了吧。良音不愿在众人面前搭理王琮，只好不作声，把话放在心底。
良音的沉默不仅没有打击到王琮，反而让王琮误会良音是在意此事，从而心生怜惜。
并不知道王琮的心中所想，良音自顾自地检查起手里的弓弦。到了丁舍上场的时候，良音动了动肩膀，将弓举起，抽出一支羽箭，上弦拉至脸旁
咻的一声，正中靶心。
“好！没想到齐四姑娘射艺也如此了得！”武教官拍手叫好。
“不过是运气罢了。有本事再射一支！”秦知乐突然插话。
还没等良音开口，武教官出来圆场：“秦二姑娘也中了靶心，你们二人都射艺了得，不必争执。”
秦知乐的性子和良杳有些像，良音起了捉弄的心思：“秦二姑娘让我再来一回，我就得再来一回吗？中了就是中了。或许秦二姑娘往日学过怎么‘赢’，现在也可以学会怎么‘输’。”
也有让围观的王琮看清自己真实性格的意思，良音这番话说得有些刺耳。
“你！”秦知安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我可是出身将军府，自幼练习骑射。你觉得你的骑射能赢我？不如今日我们就比上一比！”
“同秦二姑娘比试，对我有什么好处吗？”良音明示道。
“哼，果然。”秦知乐不屑道，“你想要什么好处？是首饰金银，还是珠宝玉器。”
都想要！良音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只开口道：“不必。若是我赢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日日给你姐姐请安，人前人后都不许对她不恭敬。咱们这是君子协定，你能做到吗？”
良音的要求让秦知乐愣了神，顿了一瞬才回道：“好！那若是你输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要日日向我问安，还得是端着茶水过来问安。”
“那就一言为定！”
二人在众人面前立下了赌约。
“骑马、射箭，你选哪样？”秦知乐大方地让良音做选择。
“不如一起来吧？”良音提出直接比骑射。
见两人的赌约无伤大雅，武教官也乐见一场比试，便准许了。
获许后，马场的人开始布置比赛场地：这场比试要先在马场里围出一圈跑马道，跑道中放几处约四尺高的长杆，再在跑马道十米远的外围散开来摆放上五十个箭靶。
比赛时，人要先让马匹跑上一圈，第二圈再开弓射靶。比赛以命中箭靶和靶心的个数定胜负，若是命中的数量相同，则用时更少的人获胜。
布置场地的时候，良音和秦知乐都在场边各自做着准备。知安看着二人，不知道该去哪边说话，只好在原地着急打转。
戴上马场提供的指套，又给自己绑上了箭筒，看着自己分到的箭是黑羽，良音一时职业病发作：“阿菱，你在带来的发带里挑个赤红的给我。”
两刻钟过去，比赛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
“请两位大人抽签。红筹先发。”马场的小厮举着竹筒走了过来。
秦知乐抽到了红筹，她御马走上跑马道，马场里鼓声渐起。
咚咚咚咚咚咚……鼓点愈来愈急，而后一顿，再重重一击……
鼓槌一落，武教官随即敲响金锣：比赛开始了！
秦知乐的确是骑术了得，那马如离弦之箭冲出，过杆也极为轻盈……
“秦家二姐姐很厉害的，你行吗？”良音正看得起劲，小汤郁走了过来。
“知道来关心我呀？还算你这小鬼有良心。”良音蹲下身来笑嘻嘻地说。
“谁关心你了……是男子那边开了赌局，我被硬拉去放了一枚平安扣。”小汤郁红着耳朵，支支吾吾，“我关心的是我的钱财！”
“那就是说你押的我胜咯？”良音发现小汤郁有些爱口是心非，“放心，定不叫你失望。到时候你把其他人的东西赢来了，记得请我吃酒。”
……
噢！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原来是秦知乐那边结束了。
良音把住马鞍一跃而上，一边重新系紧了发带一边朝小汤郁摆手：“你回去吧，我上场啦！”
鼓声又起，良音上了跑马道拉着缰绳看向远方，金锣一响，她轻夹马肚一跃而出！
听着耳旁的风声，良音仿佛回到了在豹子山的时候。良音的身子贴向马匹，驾轻就熟地控制着缰绳让马头昂起，那马跨过长杆后跑得越来越快，良音判断自己胜券在握。可在第一个转弯的时候，那马突然嘶叫了一声，马身一晃，险些将良音甩下去。
这是马吃痛才会发出的声音。
过了转弯，良音松开脚蹬子，马才安稳下来继续加速往前跑着。良音只好在马上看准时机脱开了脚蹬子，改用自己的脚去够马肚子。
光是跑圈的时候，不用脚蹬子倒也不碍事，可第二圈要射箭，那才是麻烦。若是没有马鞍，良音可以贴着马匹感受马的力道来保持平衡，但有现在是有马鞍却不能用脚蹬，在上头射箭，实在是有些危险。
在赛场上，良音没有时间去多想。一进入第二圈，良音还是选择架起了弓箭。
想象着自己现在是在山里打猎，良音稳住了心绪，她全心信任自己的马，把目光集中在箭靶上，稳稳地射出每一箭。
射出所有的羽箭后，良音身子前倾，御马加速冲向重点……
咚！又是一声锣响，比赛结束！
良音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住了马，又拉住缰绳转身，远远看着武教官也上了一匹马，准备去数靶。
“阿音！”阿菱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她太了解良音，知道跑马的时候一定出了问题。
把良音扶下马后，阿菱就围着马开始检查，果然在马的右脚蹬子上，发现了一根细针，这根针卡住的位置，会在骑马转弯的时候扎到马肚子，速度越快扎得越深……
“阿菱，你把松齐叫来。”
阿菱用跑的往停放马车的方向去，良音则牵着马在原地一边等人一边休息。
有马场的人过来要将马牵走。
“先让它在这儿陪着我吧～等结果出来，若是赢了，我还要赏它一副新马具呢。”良音笑着说。
松齐很快就到了。良音跟他说了脚蹬子上有针的事情，让他去查查谁靠近过这匹马。
“……我来京城日子不长，想我倒霉的就那几个人，二夫人、王公子……加上和我打赌的秦二姑娘？”良音一一数着，“你就参考着，在马场里打听一下吧。”
“是，姑娘”松齐领命告退。
武教官那里也有了结果，正派人来叫良音过去。良音把马交给阿菱，跟着来人回去了。
“结果出来了！”武教官大声宣布，“齐四姑娘和秦二姑娘都是满五十靶……”
良音不得不说秦知乐的骑射功夫确实厉害。
“……完成时间上，齐四姑娘比秦二姑娘慢了一息，”教官继续说道，“但是齐四姑娘中四十八靶心、秦二姑娘中三十一靶心；按照规则，齐四姑娘胜！”
“承让！”良音朝秦知乐一拱手，“还望秦二姑娘遵守赌约。”
“用不着你说！本姑娘愿赌服输！”秦知乐一点儿也不服软。
距离用饭只剩半个多时辰，武教官没有继续教学，只让大家自由训练。良音脱下箭筒，带着阿菱去看台边上坐下歇息。
小汤郁又走了过来，这回他怀里还抱着一堆东西。
“哟，小汤公子收获颇丰啊？”
“秦家二姐姐是出了名的骑射功夫好，自然押她赢的人多。”小汤郁一本正经地回答。
“所以，你这个知道我底细的人就捡了便宜啦～”良音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你才到京城多久啊，就和人结了仇。”小汤郁也看出比赛时良音遇到了问题。
“冤枉啊，”良音叫屈，又朝小汤郁的怀里点点下巴，“你抱来这些，是打算分我一些吗？”
“想得美！”小汤郁抱紧了那堆金贵的玩意儿。
良音可怜巴巴地瞧着，小汤郁看不过去了，丢出来一个平安扣：“算了，‘本钱’送你吧。”
两人就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让良晋和汤大公子见面的事情。
临要入席的时候，松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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